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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此战威名”【本章大量史书体代替战争描写】

    秦国要攻伐匈奴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天下,所有人都在称叹秦国的仁义之举。

    就连一直反对非正义战争的墨家传人,都不由得感叹,并且表示了自己的支持——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武器。

    墨家在这个时期分成三个组成部分,其一是秦国的墨家,其二是齐墨,其三是燕墨。

    秦国的墨家擅长的武器,齐墨擅长的是农具,燕墨则是游侠一脉。

    而当秦国攻伐匈奴,要为中原之后或许要长达几十年的混战扫清前路的时候,燕墨一脉千里迢迢的从燕国来到了秦国,并且加入了秦国伐匈奴的大军之中。

    不只是墨家,天下有才之辈、不想要将自己的才华用在华夏内战上因而隐居的那些贤才们,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在了咸阳城中。

    他们想要帮助的不是秦国,而是华夏。

    中原大地上的人们早已经忍受够了蛮子的侵扰,即便无法彻底将匈奴蛮夷赶走,他们也想要让这些蛮子安静一段时间——至少百年。

    也正是因此,陈瞻率领的军队越往西北走就越多,甚至粮草大多数都已经不需要秦国来送了。

    赵国、燕国、甚至是齐国等这些原本与秦国为敌的国家全都送来了粮草,至少够这大军用半年了。

    他们不想让天下人斥责自己,所以他们提前用粮草准备封住天下人的口。

    当日后他们攻伐秦国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用今日的粮草说:“我们也在伐匈奴的战争中出了力气!所以并不算落井下石!”这就是六国所打的主意。

    秦国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并不是很在意。

    嬴稷不在意,因为他坚信这六个废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秦国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在意。

    而朝中的臣子们不在意,是因为他们并不在意这所谓“名声”。

    这些粮草不拿白不拿,难道六国不给他们粮草支持,等到这一场攻伐匈奴的战争结束后,六国就会放弃攻打秦国么?

    不会。

    所以这粮草等于是白送的,白送的东西都不要,是傻子还是白痴?

    就在这样诡异而又平和的气氛下,陈瞻所带领的军队来到了长城边缘,再往北便是匈奴人的地盘上。

    那一望无际的很广阔草原上映照着些许光芒。

    秦国的动静这么大,匈奴的探子当然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战争从来都是残忍的,无论是中原华夏内部的战争,还是与外面蛮夷戎狄的战争,都是如此。

    他从来不会说因为什么原因而偏袒谁。

    在历史中记载,这一场战争的惨烈程度仅次于历史上记载的那五场以“惨烈”著称的战争,或者说,它更甚于五大战争中的“刚于之战”,只是刚于之战的象征意义太强,所以才未曾将这一场“伐匈奴”的战争列在其中。

    关于这场战争,许多史书上都有记载,甚至一直到了几千年后,人们还在津津乐道这一场战争,并且通过在北疆草原上挖掘才出来的遗迹对“伐蛮之战”进行考据。

    “此战乃义举,秦之所在,义之所在,时人莫不称叹。——《杨氏战国书·天下大事纪》”

    “昭襄王十一年春,武安君伐匈奴,战之惨烈,字不能言。此战伤亡以数十万计,天下义士纷纷景从。——《新秦书·昭襄王本纪》”

    “秦王稷十一年,瞻祖伐匈奴。以陈兵列阵,突袭蛮夷,长驱直入,以少胜多之争数不胜举,此之为陈氏之所义在!先祖不求功名利禄,唯求天下安泰,然则此战后,先祖崩殂,此不乃天之妒?如之奈何!——《春逝杂记》”【注1】

    “王十七年,时秦武安君陈瞻伐匈奴,五国合盟欲伐秦,相邦乐毅难之,故伪而问王,曰:此战秦必衰,若趁虚而入,则定能胜之,今四国求战,燕可与之耶?王沉吟,断言不允,其曰:秦之举,乃义战,中原诸国,何能阻之?此时若战,秦必力所不逮,蛮夷南下,则为孤之过也!故五国盟战停,皆以粮草送之。——《燕国策·昭王本纪》”

    “元鼎五年,春。上于园中叹曰:秦之武安,伐匈奴而大胜之,此为大功也!只叹朕无有此等大才,若有,定当破匈奴,使其狼窜也。后加封官渡陈氏,追安国君陈野为“安国至圣王”,追武安君陈瞻为“武安王”,列为武庙之主。——《汉书·武帝本纪》”

    “秦恶贼伐我,使我部迁徙数千里!牛羊死伤惨重。——《匈奴书》”

    “这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从出土的各种文物中可以看出来,武安君陈瞻在出了秦国边境后,大军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由后来的武安君白起带领,朝着草原的方向横兵列阵,沉稳的前进;另外一部分则是由司马错、赢疾带领着,朝着侧边接引直冲后方的武安君。”

    “而武安君陈瞻则是率领轻骑绕道——至今为止,就像不知道冠军侯霍去病是怎么找到匈奴后方的一样,我们也依旧不知道武安君陈瞻是怎么在那个没有导航、没有指南针的时候找到方向,甚至准确的找到当时匈奴单于大帐的。”

    “总而言之,这位能征善战的武安君,找到了匈奴单于的大帐,并且在匈奴的部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匈奴单于的人头拿下,从而回返。”

    “而匈奴单于死了之后,战争的走向就变得更加诡异了。”

    “单于的几个王子全都分裂,带着自己的部队,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决定,要和这些“不知道死活”的秦人军队厮杀到底,或许是为了他们的父亲报仇,也或许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登上单于的位置。”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战争持续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的时间里,不断的有当时应该是“其他国家”的人来到边疆,参与这场战争,抵御匈奴。”

    “根据猜测,武安君陈瞻的身体也是在这一场战争中被损坏的,这也是导致武安君陈瞻在战争结束没多久就死在归途中的原因。”——《华夏战争史·伐蛮之战》

    “通过对草原上墓葬的挖掘,可以看出来先秦时期的人们所使用的武器已经逐步的开始进化到“铁制”了,就如同铁质农具以及牛耕的出现一样,同样是在这个风云激荡的年代。草原上这座墓葬发掘出来的武器碎片通过考据,可以看出是当年“伐蛮之战”的兵器残余,而且在这座墓葬的周围还发现了一座巨大的“万人衣冠墓葬”,推测是当初死去的兵卒们的——《对草原大型墓葬群-389号的研究》”

    昭襄王十四年,秋。

    草原上的绿色几乎全都被战争的鲜血所侵染而变成了红色的时候,草原上几乎所有的水源都被血液污染的时候,草地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湿润、再干涸的时候,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匈奴被赶到了更远的地方,几乎是到了祁连山、狼居胥山一带。

    而他们的胆魄也已经被秦军打碎了,在之后的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时间内,他们见到“中原人”都会下意识的逃跑,觉着所有的“中原人”都像当年的秦军一样凶悍无比,不可招惹。

    这也为中原王朝提供了数百年的温床,可以野蛮的生长。

    鲜血浇灌出来的,是一个更加强悍的、更加不畏惧蛮夷的“华夏”,这是必然的。

    秦军大帐

    “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几乎没有停止的咳嗽声从大帐中传来,陈瞻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明明方才不惑年纪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头子一样。

    比一旁的司马错、赢疾看起来还要苍老。

    白起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他连忙将一旁的蜜水递到陈瞻面前:“将军,您.”

    陈瞻摆了摆手,手中的帕子上全部都是鲜血的痕迹,像是一朵朵的梅花一样绽放开来。

    他脸上带着些许微笑以及释然:“不必在意,我的身体早已经撑不住了。”

    陈瞻的脸上带着遗憾:“若是这副残躯还能够再支撑个一两年,我定然会将匈奴彻底赶走,让他们去往更西边的方向!而不是现在一样,蜗居在狼居胥山一带!”

    白起则是较为拘束的说道:“将军,若匈奴人一味的防守,我们继续攻打下去的话,伤亡只怕还会更加惨重。”

    “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然是威名天下了。”

    “王上所传来的信件中,多是夸耀您的,说其余六国为您的威名所慑服,这几年全都十分老实。”

    这是正常的。

    虽然这个时期的国家都能够按着蛮夷的脑袋锤,但——这么大的战果,甚至是直入草原,将匈奴逼迫的放弃了近乎一半他们口中“长生天赐予的草地”,这便不是其余国家能够做到的了。

    哪怕是他们,虽然是按照匈奴的脑袋锤,但也是在自己国家的边境处,依仗着城池之利才能做到的。

    这一点从后来被称之为“四大名将”之一的赵国名将“李牧”驻守边疆抵御匈奴的事情中,便能够看出来了。

    匈奴哪怕打不过中原的这些变态国家,但却也不是软柿子。

    能够把匈奴当成和他们一样锤——秦国的实力、武安君的实力就不言而喻了.

    陈瞻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我这副残躯已然无法坚持太久了。”

    “王上可是回信了?”

    他在前几日给嬴稷的信件中提出了一件事情,希望嬴稷能够应允,倒是不知道嬴稷是否会真的同意了。

    一旁的白起连忙说道:“王上已然回信了。”

    他将信使送来的嬴稷的回信递给了陈瞻,原本白起是非常自傲的,毕竟他才二三十岁就一举成名,达到了如今的地步,甚至是掌握了不少“太尉”的权力。

    但这一次的战争中,白起从中学到了两个字。

    “谦卑。”

    无论是陈瞻奔袭数百里拿下了匈奴单于的人头也好,还是赢疾、司马错的排兵布阵也好,都让白起大吃一惊。

    其中武安君的强大他是知道的,所以并未过于震惊。

    反而是声名没有那么显著的“司马错”“赢疾”让他震惊的放下了心中的倨傲,这两位此战的功劳也绝对不小!

    甚至在白起看来,已然可以封君了。

    至于武安君?

    武安君的功劳与强悍,已经不需要他来评价了

    看着手中的信件,陈瞻脸颊上浮现出来了些许微笑,他展了展手中的绢帛说道:“王上同意了我的想法。”

    他站起身子来,脸上带着肆意,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露出如同少年一般的肆意了。

    “走吧,令全军休整!往前推进!”

    一声令下,万军从。

    狼居胥山。

    匈奴人的一部分军队以及某一位王子正在此处不远休息,一个斥候急匆匆的而来,脸上带着恐惧。

    “王子!王子!”

    “秦人朝这个方向来了!”

    那王子本来正在悠闲的享受美人的侍奉,听到这话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大惊失色:“什么?秦人大军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来?!他们想要做什么??”

    还没等那斥候说话,又是一个斥候进来了。

    “王子,秦人送来战书,说他们的“武安君”要在狼居胥山替秦王封禅立碑,而纪念这一次的战争。”

    “若是您有什么意见,战争可以继续。”

    “若是您没有什么意见,便令部队远撤百里,不要打扰,他们封禅后便会离开!”

    那王子的神色变幻莫测阴晴不定,最后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了几个字。

    “撤!”

    狼居胥山顶。

    陈瞻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的山河,山河依旧。

    远处简陋的祭台已经树立好了,陈瞻端起手中青铜酒爵,脸上带着些许怅然:“苍天薄我,不肯让我再活几年,否则吾定然要使匈奴远遁!瀚海饮马!”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酒杯中。

    低声叹了一句:“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而后转过身子,振臂一挥,怒吼道。

    “祭此战牺牲的秦人!”

    “此功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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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襄王十三年,秋。武安君替王封禅于狼居胥山,时落泪而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秦书·武安君传》”

    PS:注1:《春逝杂记》:传为官渡陈氏第十五代嫡次子所作。

    因为实在是不会描写战争.所以取巧的用史书体来代替了,真的十分抱歉!我会争取多学学别人怎么写战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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