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骁郁闷了一会儿,也就看开了,其实心里或多或少有准备,要是新鲜丧尸吃点血就会恢复神智,他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唐僧了。
风吹的很舒爽,林朵朵拿着望远镜望远处,安安静静的,拾荒者和他们一样,都像是老鼠,平时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个头,或者变成丧尸游荡在某处。
废墟的生活就是如此。
白骁还没有放弃,试图看看新鲜丧尸如果有足够的食物,会不会长得特别壮,但是星期一很挑食,它是个纯粹的丧尸,那些鱼的血腥气会吸引它,但是面对感染的血肉又很暴躁。
见葛夏提了洗过伤口的温水准备去倒,他端着过去混在了血肉里,星期一有了点兴趣,但是更暴躁了。
“我给它撒泡尿?”葛夏怯懦的说。
白骁愣了一下,看向林朵朵,这个女人都教了些什么鬼东西?
最终丧尸王也没做那么糟糕的事。
他去外面又逛了逛,没有发现第二只新鲜丧尸,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现如今连人都很少,哪有什么新鲜丧尸。
也只有春天那时候拾荒者活动的比较多,大概是刚熬过了冬天的缘故,下一次拾荒者多起来,他猜测应该是秋天的时候,以前林朵朵就是如此,开春趁着草木还没繁盛去拾荒一次,入冬前再去一次,这两趟基本是每年必须的,至于其他时候,有需要才去,时间不定。
晚上喝了两杯红酒,葛夏明显没怎么喝过,不怎么习惯这个味道,但也不舍得浪费,知道这是好东西,两杯下去有点晕乎乎的,就去休息了。
白骁和林朵朵常会在灶台这里多待一会儿,有时候是她需要洗漱,有时候是给丧尸冲泡芝麻糊和咖啡,晾着给他晚上喝。
看林朵朵用手指搅合过期芝麻糊,白骁盯着她。
她穿的很清凉,天气越来越热,只有出了这栋楼才会裹严实,在房子里她就会脱掉外套,只剩个小背心。
鼻尖的汗在吸引丧尸,外面的星期一大概也是被她裹得严实的衣服下的汗吸引的,这时候的人类味道会浓郁一些。
林朵朵搅好了糊糊,丧尸光吃饭是吃不饱的,饿的快,还需要不时补充,见到丧尸的眼神,不由问:“你看什么?”
“那天光线不好,想再检查一下。”
“我以后怎么嫁人?”林朵朵拒绝了丧尸的无理要求,天天检查,多羞人啊。
“哪有以后?哪有人给你嫁,过两年全都死光光了。”
“有道理哦。”
林朵朵拿扇子扇着风,只穿了个小背心很清凉,坐在台球桌旁,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望着丧尸,伸手在额头上蹭了蹭汗,“尝尝得了,那什么很累的。”
自从丧尸发现了她茶壶的功能,每次都特别累。
“你有没有发现,现在伱真的很像故事里的邪恶大反派。”
林朵朵微蹙着眉,“邪恶的丧尸王欺男霸女,在街上看到游荡的丧尸都要把人家项链拽下来,同时掳掠了一名人类,把她关在屋里日日玩弄,外面围拢着无数爪牙。”
白骁确实有这个感觉,不管怎么努力,好像一直在往邪恶boss的方向发展。
现在手下又多了一员大将:一只新鲜丧尸。
“你还有个看门的饿犬,整天吃不饱的怪物。”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真的很坏。”
白骁陷入沉思。
要是真的有勇者来讨伐他,结果看见人类在丧尸王的玩弄下喷水,会不会道心崩坏?
这么一看,这只人类也不是主角,大概是故事里的悲惨背景板,用来衬托丧尸王的残暴。
“那葛夏呢?”
“因为太瘦而被丧尸王嫌弃,只能端茶倒水的无辜可怜人。”
“……”
白骁乐了,看上去是那么回事,但事实完全相反。
如果真被人突突了,大概这就是留下的正常版本。
反之则是丧尸王拯救子民于水火。
楼下铁链的声音哗啦啦响,伴随着星期一的嘶吼,新鲜丧尸就是比老丧尸有活力。小怪物也被这动静引得乱叫。
就好像连锁反应,街上的丧尸也开始在夜间躁动。
“总算是有了些动静。”
林朵朵没有不习惯,反而因为这躁动的声音多了一丝心安。
这才是城里原本应该有的模样。
她伸了个懒腰,也不和丧尸扯淡了,把水晾凉了,摸着黑下楼去休息。
楼里也不平静,被困在楼里的丧尸也在躁动,她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听见楼下的铁门响,丧尸王出去了。
过了很久,有两个小时,白骁才回来道:“有没有觉得星期一才是丧尸王?”
“嗯?”
“你看它闹出的动静。”
新鲜丧尸的活力让它一点都安静不下来,这和白骁当初不一样,林朵朵记得他当年安安静静的,盘腿在棚子底下一坐,让吃饭就吃饭,让喝水就喝水,到了晚上也不乱动,活像个傻子丧尸。
“你出去干什么了?”林朵朵问。
“我去看看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结果还真就是星期一安静不下来。”
老丧尸的躁动总要出去看一看,留它们就是用来警戒的。
“新鲜丧尸都这样。”
林朵朵翻了个身,说:“前些年丧尸没这么老的时候,去城里拾荒,就是这样,近些年才安静下来。”
“是吗?”
“我发现你对前些年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林朵朵忽然道。
这很奇怪,就和他对灾难前的东西很熟悉一样奇怪。
白骁道:“一开始不就和你说过吗,我感觉我以前生活在没有丧尸的地方。”
林朵朵问:“真有那样的地方?”
白骁道:“以前有。”
林朵朵静了一下,才说:“所以你一直想让我去庇护所。”
“嗯……差不多吧。”白骁道,“人总是向往生产力更高的地方。”
“后来为什么不了,钱婶怎么说服你的?”
“不是她说服的。”
白骁道,“从路上回去后,我思考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生在世,是活在当下,还是牺牲自己为后代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当下吗?”
“相信后人的智慧,而且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还有什么后人的事。”
“还是钱婶影响你了。”林朵朵道,钱婶曾经有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当然知道。
“或许吧,不如说是废墟影响我了。”
不仅钱婶,还有郁明,还有张叹,还有许多路上的人。
他们也许只是少数人。
但废墟的范围很大,除了安全区外,到处都是废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