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侯府多了一个姨娘,日后,定是不得安宁。”玉儿叹了口气说道。
不得安宁?正合她意。
云若雪转身走到窗棂前,握着手中的暖炉,一双杏眼注视着外面的梨子,李婉和江音的性格很像,但是李婉比江音更狠更沉得住气。如今,她二人既然来了侯府,想必日后少不了相互算计。
沈景钰想来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往这儿赶来呢。他这个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上一世,她的药里被人掺了东西,导致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那时沈景钰就将李婉带入了府中,借口说李婉对医术上有造诣,让李婉来照看她,谁知道最后照看到他沈景钰的榻上了。
可笑那时,她竟觉得沈景钰对她极好,直到后面沈景钰将李婉纳入府中。她才知晓,也是后面,她去找他理论,才撞见了他和林潇潇的事情,才知晓,这一切不过一个幌子。可那时的她,已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又能阻止什么,后来,国公府入狱,他也如愿娶了林潇潇。
这一次,不仅是李婉,林潇潇她也会一并纳入府中,她要沈景钰也尝尝这种得到一切后,又一个个失去的感觉。凡是欠她的,欠国公府的。都要一笔一笔的偿还。
“玉儿,我想吃梨了。”少女嗓音带着些轻柔,一双杏眼亮亮的盯着梨树上的梨子。
玉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外面的梨树上结满了梨子,个大饱满,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奴婢这就叫人为夫人扯一些来。”玉儿福身退下。
很快,玉儿便带着几个家丁,拿着梯子,篮子等工具开始扯梨子。云若雪拿着手中的帕子捂着口唇轻咳了几声,刚想转身朝着软榻旁走去,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沈景钰。
“夫君来了。”
“为什么这么做?”沈景钰一双桃花眼里面充满了阴鸷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
云若雪气定神宁,她缓缓的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夫君坐下来说便是。”
沈景钰走了过来,他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云若雪面前,这张脸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之色。
“为什么这么做?阿绵,你知道的,我说过此生唯你一人。”他紧紧的盯着云若雪,脸上满是失落和痛色,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如此的深情。
“夫君误会了。”云若雪抬眸望着他,明亮的眸子没了往日的含情,“我与她是偶然遇见的,夫君救过她,而她也刚好心悦夫君,我便自作主张将她带回府里。”
沈景钰觉得此刻的云若雪有些不一样了,她以前总是和他说,娶了她便不能娶别人了。可如今,她却亲自给他纳妾。
他蹲下身来,双手按在云若雪的肩上,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你知晓的,除了你,我不会再碰其他女子。”
云若雪自嘲一声,那张苍白的小脸多了一分怅然感伤,“如今我的身子自是不能陪着夫君走到最后,至于曾经的那些话,是我不懂事,夫君是晋南侯,此生怎么可能只会守着我一个人。”
“可是阿绵,我心中只有你。”
云若雪拂开了放在他肩上的手,“我今日累了,夫君还是先回去吧。”
“阿绵。”
沈景钰蹙眉,眼中满是失落,许久,他才站起身来,“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萧瑟落寞。
就在他离开后,云若雪起身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丢在地上。
玉儿将洗好的梨子端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大氅,有些疑问的说道:“夫人,这个大氅怎么在地上啊。”
“脏了,扔了吧。”云若雪看着还在扯梨子的家丁。
玉儿看着雪白的大氅,不明白是哪儿脏了,不过既然夫人说扔了,那就扔了吧,她将梨子端放在软榻上的小几上,“夫人,这梨可甜了,您快尝尝。”
云若雪将视线放在盘子里面的青梨身上,梨子个大饱满,青色的外皮上还有着水珠,看起来像是块翡翠一般,莹润有光泽。
她伸出手刚想去拿一个,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她的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夫人,您的药好了。”
玉儿将药接了过来,顺便将那个侍女打发了下去。
“夫人,这药?”玉儿皱着眉,担心的望着坐在软榻上的少女。夫人这些日子,没有服用任何药物,也不知道身子受的受不住。
云若雪瞧着黑漆漆的药,嘴唇轻启,“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我未曾服药,除了偶尔咳嗽,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除了她故意咳嗽带来的不舒服以外,身上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究竟是为什么呢。
玉儿嘟囔道:“夫人骗人,你脸色这般的苍白,怎么可能舒服。”显然,玉儿只当对方在安慰自己罢了。
见此,云若雪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她伸手将那碗药接了过来,将药尽数倒进一旁窗棂上的一旁绿植里。
“对了,陆先生给你的方子可还在。”云若雪像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玉儿说道。
玉儿回道:“那方子奴婢随时带着,夫人可是要奴婢拿着方子去抓药。”
云若雪将手里的碗放下,“你将这方子重新摘抄一份,然后备一些礼品。过些日子,得去沈府一趟。”
“是。”
云若雪又问:“对了,那日我让你差人去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玉儿回道:“那人未曾联系我,想必不日便有消息了。”
“那便好。”
沈景钰出了主院后,一张俊脸彻底阴沉了下来,“出来。”
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单膝着地,跪在他面前。
“去查查这些日子云若雪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是。”暗卫收到命令后,立刻离开了原地。
“云若雪你到底想做什么?”给他纳妾,这人还是李婉。莫不是她发现了他和李婉的事情了。
沈景钰冷笑一声,“云若雪不愧是云正的女儿,真是小瞧你了。”
一晃,时间便过去了两日,皇城内下起绵绵细雨,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停歇。
云若雪端坐在软榻上,身上披着比往日还要厚一些的白色大氅,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另一只手吃着玉儿送来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