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了,你试试菜。”唐植桐撕下一根后腿递给唐钢,由于没有无情铁手的本事,烫的唐植桐差点扔掉,“小心烫!”
唐钢不嫌烫,接过去左手倒右手,然后直接上嘴,被烫的“嘶哈嘶哈”直喘气,却不舍得吐掉。
一旁的两只猎狗吞咽着口水,直勾勾的看着唐钢的嘴,希望他被烫的吐掉,好尝尝这肉什么滋味。
唐钢怎么可能会吐掉?边哈气边嚼,还不忘朝唐植桐竖起大拇指,“香!真特娘的好吃!要是有口酒就更美了!”
“没有,等下回吧。”酒是有的,唐植桐空间里还剩下一点在工地时的散酒,但这次不能拿出来了,自己空间里也没有闲置的玻璃瓶,直接薅出一口缸来?解释不了来源啊。
“我就这么一说,光吃肉也满足。别光我吃啊,你也吃。”唐钢咽下一口去,急不可耐的又撕下一块来开嚼。
“我去看看锅里的鸡。”唐植桐用棍子压一压篝火,兔子已经烤熟,已经不用那么高的温度,保持温热即可。
“你把兔子拿屋里,咱去屋里吃,外面有点凉了。”唐钢拦下唐植桐,安排道。
“也行。”唐植桐点头应下,守着篝火有一点不好,面对篝火的那一面暖和,背后被风一吹却冷飕飕的。
唐钢看在眼里,只能有样学样,不过他啃得比唐植桐干净。
哥俩赶在烤兔子凉透之前吃了个干净,此刻已经有个半饱。
“快吃吧,要凉了。”唐钢也不戳破,递给唐植桐一双筷子,也不嫌手上有油,抓起窝头就啃,不过这回速度比刚才慢了很多。
这回轮到另一只猎狗馋了,看着唐钢不住的点头示意。
“还指望着它俩晚上放哨呢。”唐植桐才不承认自己对猎狗起了恻隐之心,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大方的喂狗是一种错误。
看唐植桐答应下来,唐钢将手里剩下的骨头放嘴里又嗦了一遍,扔到地上,引起两条猎狗的抢夺,抢到的不敢撒嘴,躲一旁去独享,没抢到的则趴在地上急的嘤嘤叫。
“来,来,我盛。”这个对子房由于更远一些,幸存的东西比较多,还有碗,唐钢灭火回来后,麻溜的取出碗,盛了两碗放在简易炕桌上。
猎狗就没这待遇了,蹲在火炕下,咧着嘴流口水,疯狂的摇尾巴暗示。
由于啃得不仔细,兔骨上还多少挂着些肉,唐植桐并没有像唐钢那样嗦上两口,而是将啃过的折下来丢给猎狗。
猎狗今天帮自己背了锅,多少得给点封口费。
当然也有不少人家不喂狗,让狗自己外出觅食,而且在饥荒来临后,这狗也就成了果腹的食材……
“大哥,一人一半。”唐植桐则将兔子一撕两半,每一半都带着一根树枝,正好用来拿着吃。
“你比我还疼它们。”唐钢看着堂弟的行为,没有阻止,只是打趣道。
如果放普通农家,狗就是狗,不仅要吃主人的残羹冷炙,而且要承担起“清洁狗”的责任,包括吃一些排泄物及帮小主人清理菊花部位的残留。
唐钢没有管失落的猎狗,站起身来,过去拿火把先进屋。
唐植桐上辈子就不喜欢啃骨头,因为费时、费事,放眼下妥妥的恶习,但还真让他带过来了。
唐植桐看两只猎狗意犹未尽,从包袱里掏出两个窝头,起身走到灶台边,整个扔进去打个滚,然后用筷子夹出来,每条猎狗一个,妥妥的端水大师。
“好。就着窝头,放开吃。”唐钢从包袱里掏出四个窝头,分给唐植桐俩,才接过烤兔子。
唐植桐一手拿着烤兔子,一手打开锅盖看了一眼小鸡炖蘑菇,汤浓肉烂,香味扑鼻。
唐钢进屋后,将火把插在火炕沿预留的一个小坑内,随即拎着水桶出去,把外面的篝火给浇灭。
由于中午吃的并不多,这一会哥俩已经饿了,当下也顾不得寒暄,逮住兔肉、啃着窝头,吃的一个赛一個香。
“大哥,咱俩换换,我喜欢吃榛蘑。”唐植桐注意到唐钢分给自己的这碗肉多,于是往前推推,伸手端他拿碗。
“不用换,我夹给你。”唐钢护住碗,提出执行PLAN - B,在他朴素的观念里,作为主人要照顾好客人,更何况客人还是自己的弟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得把好的让给唐植桐。
“费那个劲干嘛,搞的桌子上都是汤。”唐植桐不接受,执意要换。
“跟我耍这小心眼。”唐钢感受着唐植桐手上的力度,怕撒了浪费,只能顺着堂弟的意换过来,但并未就此作罢,而是端起换过来的碗,要夹给唐植桐鸡肉。
“哎呀,大哥,不用这样,我快饱了,吃不下。你多吃点,明天多帮我打些松塔。再这么让来让去可就凉了,快吃吧。”唐植桐同样端起碗来往一边躲,自己不缺肉食,随时都能打牙祭,但唐钢不同……
“行吧,行吧。”唐钢没辙,只能顺坡下驴,勉强接受了。
唐植桐还真不是说瞎话,他确实喜欢吃榛蘑,就着榛蘑啃着窝头,吃的贼香,又干进去了两个窝头,才放下筷子,而碗里也见了底。
“要是能天天这样就好了。”唐钢意犹未尽,起身又盛了半碗鸡汤,就着多塞了半个窝头下肚后,也心满意足的停了手。
“会有的,都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在饥饿面前,个人的言语安慰显得苍白无力,所以唐植桐选择了一句《某人在1918》的台词,也就是“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出处。
“肉也会有的。”唐钢捋着自己的肚子,接了一句。
“来,大哥,喝点水,今晚的菜有点咸了。”唐钢的美好愿景把唐植桐干不会了,哪怕自己有空间,在这个年代也没法合理的做到这一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茬,只能盛上两碗水,捎带给唐钢散了一颗烟。
唐钢正好有些口渴,接过碗一气干掉,仍然意犹未尽,又自己盛了一碗喝掉,这才凑到火把上把烟给点上。
“一会把炕烧起了吧,要不晚上睡觉该冷了。”唐钢归拢了一下干草,垫在身后,斜靠在上面抽烟,脸上透着酒足饭饱后的惬意。
这间对子房比上一间多一些餐具,但床上依旧没有破皮子,甚至没有稻草,只有就近收集到的一些干草。干草的保温性肯定没有稻草好,所以唐钢才有如此打算。
“行,我去把柴抱进来。”唐植桐不由分说,立马起身出去拾掇木柴。
深秋时节老林的气温已经很低,冻着可不是闹着玩,既然要烧,就多放点柴,唐植桐出去还能借助空间往外多掏一点,反正黑灯瞎火的唐钢也看不到。
由于木柴就在对子房门口放着,唐钢琢摸着也没啥危险,就任由唐植桐开门出去,没有出声阻止。
前后两三分钟时间,唐植桐抱着大大一捆木柴进来,放在了火炕进柴口的位置。
“我来烧炕吧。”唐钢一颗烟仅剩了个烟屁股,起身恋恋不舍的将烟屁股弹进炕洞,然后从灶台里拿了一根引柴,熟练的烧起炕来。
“大哥,我能出去放两枪吧?”莫辛甘纳,鼎鼎有名的狙击步枪,唐植桐有些心痒痒。
“行,点个火把,就在对子房旁边,别跑远了。”唐钢嘱咐道。
“好嘞!”唐植桐将另一只火把引燃,背着步枪就出去了。
唐植桐将火把插在对子房十米开外,子弹上膛,拉开枪栓,慢慢朝河边摸过去。
限于打小的生活环境,唐植桐对野生动物了解并不多,但得益于央视的《动物世界》,知道夜幕降临后的河边是动物的出没区域。
空间傍身嘛,可以离得稍微远一点,有看上眼的动物就薅进空间,孬好是个荤菜。
猎狗歪着脑袋,陪在唐植桐身侧,搞不明白这家伙为啥大晚上的端着个枪出来,这在它狗生中不常见。
对子房建设之初就考虑到了居住时的取水问题,因此,唐植桐走出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离河边直线距离大概三十来米的样子。
往这走的时候,唐植桐一直用空间探测着,非常遗憾,并未发现什么动物。
来都来了,唐植桐将树上的松塔先清理了一遍,然后端着枪朝河对岸开了一枪。
莫辛甘纳的声音非常轻脆,但声音也不小,有鸟受惊后扑棱棱飞远。
今儿是农历的二十四号,上半夜没有月亮,星星的亮度在大树的遮挡下约等于无,火把的光亮也照不了这么远。
所以这一枪就是纯粹的瞎吉尔乱打。
唐钢水喝的有点多,收拾完火炕出来解手,从枪响的位置判断出堂弟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于是喊了一声嗓子:“桉子,回来一点!”
“好嘞!”唐植桐听到后也大声回应。
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山中特别突出,由于树林的遮挡、吸音,并没有回音产生。
唐植桐退壳上膛,又朝对面开了一枪,才转身往回走。
没走出多远,身侧的猎狗耳朵一竖,然后转过身,朝河的方向狂吠!
唐植桐吓了一拘灵,端枪转身往后找,怎奈光线非常昏暗,压根就开不到什么玩意,用空间往前探测也发现是六十米开外有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唐钢听见动静,也顾不上提裤子,吊儿郎当的,捂着裆朝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
“没事,大哥,啥都没有!”唐植桐话刚落音,一头野猪出现在空间探测极限的边缘。
野猪是跑步进到唐植桐空间范围的,一边跑一边直哼哼,速度还不慢。
而猎狗则跑到了唐植桐身前,叫的更急了,不知道是在呼叫支援,还是催促唐植桐这傻愣子赶紧逃命。
“卧槽!是野猪!桉子!快跑!往后跑!”唐钢听到野猪的哼哼声,也急了。
唐钢将当初给堂弟讲的什么碰到野猪不能跑抛之脑后,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到,而他出来解手也没带枪,就凭着唐植桐一杆单发,哥俩基本是个团灭的局面,只有往后跑,跑进对子房才有生存的机会。
另一只猎狗动作很快,赶在唐钢前面跑到了唐植桐前面,两只猎狗形成掎角之势,护卫着唐植桐。
唐植桐此刻很紧张,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在古都跟老虎对峙的时候,但那时他好歹躲在院墙后面,而这次面前什么都没有。
尽管野猪已经到了空间收纳范围里,但唐钢已经听到野猪哼哼,就这么收进空间有些不好解释,而黑灯瞎火的凭着一杆单发也够呛能将野猪击毙。
唐植桐深吸一口气,将野猪收进空间,然后“帮”野猪调转一下方位,头冲着一棵大树,在距离大树十厘米的地方,将野猪重新放了出来。
“砰”的一声,野猪哀嚎一嗓子撞晕在地,只剩下了喘气的动静。
在这一刹那,唐植桐甚至飘过一个念头,放几只老虎出来跟野猪斗一斗?估计老虎不会听自己的话,反而会把猎狗吓尿、唐钢吓傻吧?
“嘶~快逃啊!”唐钢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拿着火把追了过来,把唐植桐挡在了身后。
“大哥,大哥,没事了,野猪撞树上了,我补一枪。”唐植桐用枪口指着野猪躺下的方向,指给唐钢看,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这时候如果野猪再起来,那才是真玩完,为了保命,只能暴露自己的空间。
“卧槽!照猪头补!我来!”唐钢借着火把的余光,看到了躺在了树下的野猪,块头不小,这要是被拱一下,非死即伤。
唐植桐打歪了,没打在致命的地方,闻言将莫辛纳甘交给唐钢,而自己接过了火把。
唐钢熟练的在野猪脑袋上补上一枪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抽出空将鸟装起来。
“太险了,你小子真命大,这野猪怎么就撞树上了呢?”唐钢过去踢了两脚抽搐中的野猪,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这头野猪有夜盲症?”唐植桐颤抖着手,掏出了烟盒,肾上腺素下去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汪汪!”一直陪着唐植桐的那只猎狗在一旁表达着不同的看法,明明是野猪“嗖”的一声不见,又“嗖”的一声撞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