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师傅仰头哈哈大笑，笑够了才一脸得意的显摆。
“娘，俺没骗你。这真是乔老板给的，我这还算少的咧。人家店里那几个女裁缝，发的比这多了去了。八样年礼，米面油、鱼肉蛋还有苹果跟水果糖呢。”
关老太太羡慕的不得了：“这个老板真够大方的，不知道还招人不招？咱家小妮岁数也大了，要不送过去跟着学点手艺呢？”
关师傅一想，闺女跟着乔宝珠学裁缝，倒也不错。只是那家服装店招的都是残疾人，自家闺女手脚健全脑子也正常，也不知道乔老板要不要。
“等过了年，我问问乔老板吧。咱们过去当学徒，不要工钱，给她白干三年。出徒了再给她白干两年！”
关老太太大吃一惊：“那就是白干五年呢，这哪能行啊？在家白吃白喝五年，能挣钱了也要嫁人了，那不是白养活她。”
关师傅却板着脸：“娘，你这说的啥话。小妮儿托生在咱这个穷家就没享过福，俺这当爹的没本事没能给孩子挣出一个好前程，已经对不起她了。”
“要是能跟着乔老板学裁缝，我宁可再养她五年。她有手艺，将来也能找个好人家。就算女婿家里穷点也不怕，小妮儿自己能挣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关师傅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出路。
闺女大了应该学门手艺，跟着别人家学，关师傅怕她挨欺负。
乔老板是个好人，是个大善人，她对那些残疾女人都很好，也不会苛待小妮儿的。
这个想法何止关师傅一人再想，整个胡同家家户户都在讨论宝珠服装店。
今天服装店发福利的消息传出来，有那爱看热闹的，跑去杨家、韩家、郑照红婆家打听。
韩美娟母亲特意将服装店发的福利摆在门口处，鸡蛋也不吃，苹果也不洗，就纯炫耀。
她就想让街坊邻居们看看，韩美娟虽有缺陷，但能靠自己本事吃饭。
服装店工资不高，一个月30块钱，可这对于私企来说已经不少了。
人家供饭，有假期，加班有加班费，逢年过节也都有福利发放。韩美娟还比别人差什么呀？
韩家的门槛都快被邻居踩踏了，乔家那边拜访的人也不少。
大家都知道乔长海会修表，是华光厂的六级大师傅。想跟他拜师学手艺的人本来就很多，再加上听说乔宝珠的服装店福利待遇极好，都想过来上班。
“真是烦死个人了。明天就过年了，她们家里都没事儿干么？”
“爸，妈，明天开始咱家的大门从外面锁上。谁敲门都不应，好好的睡他个七天。”
乔长海仰头大笑，嗤笑女儿小气，也感叹现在的人如此现实。
“明天就是除夕了，沈骁肯定要回来过年的。有他在家，没人敢上门打扰的。”
“你就别担心，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小院儿正房有三间，老两口住在东边的卧室，乔宝珠夫妻俩住在西卧室。中间隔着一个大客厅跟厨房，隔音效果挺好的。小两口子就别新婚，闹腾的太厉害，他们老两口也听不见。
上次沈骁从首都回来，他看乔宝珠的眼神，总是热辣辣的，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乔长海是个男人，他自诩脸皮比城墙还厚，都觉得小两口那拉丝的眼神看着臊得慌。
服装店那是租的房子，又是挨着道边儿。
大年下的又有不少喜欢熬夜打牌、放炮的闲人。万一有那喜欢听墙根儿的，跑去服装店那边捣乱。
传出啥闲话，对小两口不好。
所以乔长海主动跟乔宝珠提，让小两口回娘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