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外,张大酣还没有离去,此时正盘腿端坐在那张石床上,双目紧闭,双手沉于丹田,气息平稳的在吐纳着。姜杰一眼就看出,这是吞元诀的运转法诀,赧然张大酣是在进行修炼。
看张大酣入神的样子,姜杰也不好开口打扰,只得自顾自得坐到了不远处另一块粗糙的石头上,静静地等候了起来。抬头盯着张大酣,只见后者却是依旧如同他第一眼看到时一般,体格壮硕,皮肤黝黑,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如此盯着张大酣看了片刻,姜杰心中方才不由升起了一丝淡淡的亲切感来,更是忍不住对着后者笑了笑。虽然姜杰才刚刚步入仙道一途,但是他也知道人心险恶,不会轻易去选择相信任何一个人,但是在姜杰的眼中看来,这个张大酣无论如何却都是一个值得他去深交的朋友。
思量了许久之后,姜杰终究是渐渐静心了下来,不过因为才刚刚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所以即使这会静心下来了,他也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去修炼的意思。
不过人一旦静心下来了,那自然就免不了多想。在姜杰心中,此时已经盘算的非常清楚,五年后的臻血试炼,他必须得活着归来,转为内门弟子才行,因为只有去成为了内门弟子,自己才能真正去拥有了报仇的资本。
一想到父母和姐姐的血海深仇,姜杰又是忍不住坐在那里双目变得有些通红了起来,心中更是有着一股无名业火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身体。
当日,虽说刘风是灭了那个鬼脸似的小魔,但是姜杰从那小魔的口中得知,血祭了自己父母的人却并不是它,而是那个小魔口中所提到过的少主。到现在为止,姜杰并没有将此事去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个仇只有自己才能去报,别人也根本不会帮他。
在这之前,尽管他心中仇恨难忍,但他始终却只是区区一阶凡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真正想报仇的事。但是眼下他也算是正式加入了七峰门,所以心态自然而然的也就忍不住再次发生了变化,那股无名的恨意也再次得到了膨胀。
可以说,姜杰现在心中就只剩下‘复仇’二字,只有一个念头‘努力修炼’。
虽然姜杰还不知道这臻血试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一点他是绝对可以去确定的,那就是这臻血试炼必定是危险万分,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所以在这五年之内他必须得尽力去提升实力,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就这样,姜杰足足呆坐在那里盘算了半日之久,直到日落时分,张大酣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来。
睁眼之后,两人自然又是忍不住彼此一阵寒暄,然后姜杰在张大酣的带领下就开始往地灵峰的管事阁赶了过去。
一路过来也尽是密林山路,不过毕竟管事阁也是处在这地灵峰之上,所以路程自然不是很远。
一路上,张大酣也曾几次忍不住好奇地问过姜杰,为何会在药名的洞府之内足足呆了半日之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在他们这些弟子中可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姜杰自然不可能去告诉张大酣实情,而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尽管在姜杰心中看来,这张大酣值得深交,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张大酣的这一切表现又是不是去故意装出来的呢?谁又敢保证当他在知道姜杰怀有宝丹之后,又会不会突然歹心骤起呢?
二人聊着,很快便来到了一座红砖楼阁之前,管事阁三个大字处在楼阁正中间,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若不是在来得路上张大酣早已对姜杰说过这些,姜杰肯定会误认为这里就是日后自己所住得地方才对。不过眼下,既然姜杰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所以当他在再次见到这样宏伟的楼阁时,自然表现得也就没有多兴奋了,反而是还在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担忧。因为照张大酣说过,这管事阁的执事郑达为人极为刁钻小气,到时还不知道会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杂活呢。
不过让姜杰比较感兴趣的是,似乎这郑达曾经也是地灵峰的弟子,而且还参加过臻血试炼,现在已经达到了筑基初期的境界,因为资质低下,所以才会被安排到了这里当执事。
怀着忐忑之心穿过了一个楼道,二人就来到了一间厢房之内。
厢房正中间的一把交椅之上,端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近六十左右的老者,一袭青衫,一副书生模样,显得和善不已。而这样一幅和善的模样,与张大酣口中所说的刁钻小气实在是有些大相径庭,甚至让姜杰都开始忍不住有些去暗自诽谤起来了是不是张大酣在忽悠他。
老者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姜杰二人的到来。
不过张大酣一见老者,就立马忍不住一个快步走到了老者跟前,然后躬身行了一礼,露出一脸笑嘻嘻的谄媚表情道:“小子大酣,参见郑执事!数月不见,郑执事身体可还安好。”
见向来老实巴交的张大酣突然露出这样一幅小人嘴脸,直让姜杰都是忍不住在心底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暗自感叹道:“看来,这人果然是不可以貌相啊!”
可尽管姜杰是在心底如此腹议着,但手上动作却是又根本不敢停,连忙学着张大酣的样子也是赶紧向老者见了一礼。
因为他知道张大酣的性格忠厚老实那确实不假,也不可能是刻意在他面前才去装出来的这幅模样。但是现在就连这样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在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老者之时,都忍不住有些不由自主的去表现出了那般谄媚的样子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这个看似和善的老者,他的外表骗了所有人,而且张大酣定然还在他的手中吃不过不小的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