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甚至还想过,是不是找一个机会打李木白的闷棍,然后把他弄到空间之中,如此一来,自己就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
但这一切仅限一个想法,先不说这样做太过便宜了对方。就说以他到了外面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一点。怕是自己一旦有异动,李木白就可以敏锐的察觉出来,那个时候,一个防备不及时,怕是直接就会死在外面。
贾平安从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死了外面,还可以再回到空间之中。若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一定要想办法弄一支卫队,哪怕不是一统兵力,有个几十上百人也是好的。”躺在地上的贾平安这般想着,慢慢就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
贾平安被放了出去,证明他与刺杀案并无任何的关系。
这让有些人感觉到失望,也让一些人重新看到了机会所在。
皇宫,雪阳宫。
长公主所在的殿落里,当她从女官羽虹的口中得知贾平安无事之后,心心念念间还是她的诗会。
做为皇帝的女儿,长公主李佳霓很清楚,想要上半生生活得够好,就要得到父皇的喜爱。但想要下半生或是一直都过得好,那就要与未来的皇帝有着极好的关系才可以。
纵观现在的六位皇子,只有二皇兄这一位是她的亲兄长。但好在的是,他还是当今的太子,宣国下一任皇帝的顺位继承人。
而只要讨好了自己这位皇兄,可以在他年轻的时候给予更多的帮助,那以后等太子成为了皇帝之后,她还怕会没有靠山?怕会没有依靠吗?
帮着皇兄遴选人才,帮着皇兄坐稳这太子之位,就是长公主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那贾平安无疑也就是现在最好的目标之一。
“去,派人盯着贾府,看看贾平安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能够下床走动?是不是能够参加诗会。”长公主并不放弃的对着身边的女官说着。
贾府。
贾平安在空间中睡了一觉之后,便是完全的满血复活。
但当他从空间中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忘记喝了两大口比例很高的浑泉水,然后精神就又萎靡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病秧秧的模样。
人又变得与昨天差不了多少,但贾平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对浑泉水的抵抗力又增强了。
醒来的贾平安,还是在白若兰与婵诗的亲自伺候下,进行了洗漱,期间妹妹贾蓉蓉还过来了一趟,见到阿兄无事之后,这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妹妹有些反常的表现,让贾平安很是不解。直到白若兰说出,小姐鉴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决定习武来保护阿兄,才让贾平安恍然大悟。
妹妹那娇柔的样子竟然也想要习武,看来被李木白的所为给刺激的不轻啊。
不过贾平安也没有打算要阻止,即是妹妹想做的事情,不伤天害理,他都会支持。
“把这个水囊给她送去,告诉她,累了就喝点。如果坚持不下来,就不要坚持了,贾府以后只会越来越强大,之前的事情轻意不会在发生。
贾平安似是用着很果决般的口气说着。然这句话很快又会被打脸,因为没用多久,他又被人“劫持”了。
洗漱之后的贾平安,跟着就是吃早饭,但在此之前,他叫来了常超,让他去拿着拜帖去一趟翰林院,找到司业娄通闻,说是会送一些礼物给对方,请他过来一趟。
昨天翰林院为自己请命的事情,在回到府中之后,常超就向他做了汇报。
对于翰林院为自己鸣不平的事情,贾平安多少有些感动。诚然,他现在挂了一个翰林待诏的名头,这或许才是人家帮助自己的真正原因。但不管因何吧,即是人家出了力,他就要有所回报。
贾平安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其它人,只要你肯帮我,那就会得到丰厚的报酬。这也算是所谓的千金买马骨。
就在贾平安刚刚用过了早饭,娄通闻就来了。
不止是他,便是祭酒龚知贤也一并跟了过来。
做为宣国公认的大儒,龚知贤对于读书人有着天生的偏好。尤其像是贾平安这般年纪不大,却作词题赋及有天赋的人,他更是打骨子里喜欢。
在他看来,自己终会有老去的一天,宣国的儒学就需要更多更有才情的继承人。无疑贾平安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想到龚知贤会亲自过来,贾平安便从床上摆出一副强撑爬起来的样子,接待了这位祭酒大人。
在看到贾平安脸色难看,身体虚弱的时候,龚知贤第一感觉就是让贾平安坐下,跟着就骂起了李木白。
“这个李木白,依仗着会些武夫,便从不把我们文人放在眼中,总有一天,老夫要把他弹劾到大狱之中,让他知晓,读书人可不是任由他随意拿捏的存在。”
“龚老哥大气!”贾平安闻言,尽管知道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哈哈,安哥儿啊,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有些事情清者自清,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就要无所畏惧。”看着这个自己极为喜欢的年轻人,龚知贤出声鼓励着。
“是,龚老哥说得是。”对于这个一定要求自己以平辈相交的大儒,贾平安内心中是充满着好感的。
比起其它的读书人,龚知贤非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他知道学以致用,他懂得变通,所作所为,也全是为了兴盛大宣而在做着准备。这在当时而言,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一番寒暄与客套之后,贾平安便让常超把五个沉重的大箱子给抬了进来。
之前说了,会送给翰林院礼物的,这五箱白纸便是。
此时的宣国,包括整个天下,书籍还是多以竹简为主,此物看似更加利于保存。但缺点也有,就是制作起来十分的麻烦。
当然,这个时候宣纸和布帛已经出现了,但就是价格昂贵,非是权贵之人是用不起的。就算是翰林院,每月对于宣纸的用度也是有数的,使得在不得已之下,很多翰林记录事件的时候,还要用竹简这种费时费力之物。
白纸的出现,正好就缓解了这个问题。
论硬度和书写的流畅之感,白纸显然更会让读书人所喜欢。所以,当五大箱子白纸被抬出的那一刻,瞬间龚知贤与娄通闻就瞪大了双眼,尤其是后者,眼中那渴望的模样根本就掩饰不住。
娄通闻只是六品司业而已,论官阶与贾平安是一样的。不像是龚知贤,做为祭酒,做为大儒,消息会更灵通一些。
就像是后者,早一步知晓了白纸的事情。且还从宣文宗那里获得了一些,只是数量有限而已。
第一次见到白纸的时候,就算是龚知贤自认见过了大风大浪,但那一刻还是激动的双手有些颤抖。
连祭酒都是如此的表现,就不要说第一次见到白纸的娄通闻了。他蹲下身子,就像是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眼中全是激动与兴奋,“这...这纸张太好了,都是给翰林院的吗?”
看着龚祭酒和娄司业的激动神情,贾平安笑而应道:“是的。我也是翰林院的一份子,所以不仅现在送了这些,以后每月都会送上一些,以保证我们都有纸张可用。”
“好,太好了。”龚知贤听闻,看向贾平安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激动之意。
自从宣文宗上台,把翰林院与国字监合并之后,龚祭酒这位大儒的压力就是越来越大。他虽然只是一心想做学问,奈何有官职在身上的他,也不可能真的无欲无求,他总需要为下属们去考虑。
只是朝廷给的经费有限,别得不讲,俸禄低一些就算了,但连书写文件的纸张都不够,这就很尴尬了。
夏天下过雨后,地面潮湿,他曾看过有翰林官员拿树枝在地上练字;冬天下雪之后,也有官员在白雪上练字的。
他们可是翰林院啊!
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两三只的小衙门,他们每年需要书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连纸张都不能保证,害得他这位祭酒大人不得不去皇帝那里要,不得不低头去一些世家做说客,请他们捐钱,用来买价格昂贵的宣纸。
做为一个读书人,有了这些俗事缠身之后,怎么还有精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曾让龚知贤头疼不已。
甚至为此,他不得不昧着良心开了一个先河,就是哪一个大家族愿意给翰林院提供钱财,他们就会有将家族中的年轻子弟送入到翰林院下设的书院来学习。
这种把清高的读书人与充满着铜臭味的商贾硬生生联系在了一起的举动,不止一次的让龚知贤等人感觉到羞耻。
现在好了,终于有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愿意为翰林院做一些什么,愿意为他们这些读书人做一些实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激动?会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