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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照彻古今千秋月,慷慨陈词言暴君

    烟渺楼的主楼是一座三层木楼,三楼是个露天的亭阁,相当宽敞,足以容纳五六百人。

    楼顶上摆着一张张圆桌,桌上是各式糕点、佳酿美酒以及文房四宝。

    中间有高起的平台,此刻有乐姬坐在堂上抚琴,乐曲声悠悠。

    站在楼上,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中一轮银月,又能欣赏乐姬的乐曲,当真让人轻飘飘的。

    读书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有些大家闺秀则是以扇掩脸,偷偷看着人群中某个读书人。

    便在这时,有人道:“皇……楚公子,在这。”

    楚凤歌转头一看,便见到幼薇公主和两个少女站在一块,正瞧着自己。

    两个少女,岁数与幼薇相仿。

    其中一个少女好奇地打量着楚凤歌,软绵绵的道:“幼薇,这是谁呀?”

    幼薇公主介绍道:“这位是……是国子监的才子楚凤歌。楚公子,这是我两个闺中密友,禇蒹葭和阮娆娆。禇蒹葭是陈国公府的嫡女,至于阮娆娆,她父亲是京兆府尹哦!”

    陈国公也算开国勋贵,只是如今的陈国公府已没有什么权势,京兆府尹,好像是太后的人……楚凤歌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看向那两个少女。

    禇蒹葭身穿浅碧衣裙,举止端庄,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至于阮娆娆身着淡红纱裙,长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胸脯却是鼓腾腾的,适才开口的人也是她。

    F级强者已经少见,没想到竟然还是个萝莉!楚凤歌情不自禁苗人凤,笑道:“禇姑娘,阮姑娘,你们好。”

    幼薇公主的两位闺蜜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楚凤歌道:“幼薇,文会何时开始?”

    幼薇公主道:“快了,等大伙签完到就开始了,咱们先到一边坐下。”

    楚凤歌随着幼薇公主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由于他和幼薇公主说了会话,倒是有不少才子上来攀谈,试探他的家世。

    在得知他只是寻常一介学子后,便失了兴趣,转而去跟幼薇公主攀谈。

    “公主殿下,你举办的这场文会,快来主持下吧!”有学子喊道。

    幼薇公主浅浅一笑,站起身来,乐姬立马停止了弹奏。

    幼薇公主说道:“诸位公子佳人,这次中秋文会,虽然是本宫集资举行,但若非顾炎之顾公子邀请顾大儒作为评判,这场中秋文会也无法举办……本宫只是附庸风雅,凑个热闹,所以,还是由顾公子来主持这场文会!有请顾公子。”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幼薇公主激动得小脸通红,兴奋地坐了下来。

    楚凤歌看着幼薇公主涨红了的脸庞,笑着递过去一杯茶水。

    这时,一位身穿白色儒衫的儒生走到台上,朗声道:“在下顾炎之,能受幼薇公主之邀,作为中秋文会的主持,实在不胜荣幸!先由在下为诸位弹奏一曲。”

    现场再次掌声雷动。

    顾炎之作为大儒顾清秋的弟子,又受国子监之邀成为一位文学博士,自是备受瞩目的。

    只见顾炎之轻轻击掌,先有丫环捧来净手的玉盆和擦手的毛巾,待他洗净双手之后,便有小僮取来薄席铺在地上,接着,再抬来一张琴桌,最后再将一张名琴摆放在桌子上。

    可谓是文雅之极。

    顾炎之来到桌前,除去靴子,飘然落座,铮铮两声试了试琴音,方才抚起琴来。

    楚凤歌虽然不懂琴,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顾炎之琴弹得极好,就连他也能听得进去。

    待顾炎之一曲弹完,现场再次掌声雷动。

    顾炎之站起身,小僮便将名琴、琴桌以及薄席都收走,他看着众人,朗声道:“世道浮沉,世事多变,人情常为外物所移。唯有这中秋月,恒古不变!我辈与古人共赏此月,后人又与我辈共赏此月。寒月照彻古今情,今中秋文会,岂有不吟诗诵词以对月者?”

    听了顾炎之一顿致辞,众人都是喝起彩来:“顾公子说的对!”

    “顾兄所言极是!”

    顾炎之朗声道:“然我辈读书人,却不可只知对月吟情,更应心怀天下。

    我希望,这场文会不仅写中秋月,更高谈阔论国家大事。”

    顾炎之致辞完毕,也是向四下落座的众人作揖行礼。

    “顾公子说的没错,中秋佳节不应只是写月,应该也谈论国家大事。”

    “我等读书人,心怀仁义道德,自然不能自顾写诗抒发心中情感。”

    许多人都是认可的点头。

    眼见众人都认可,顾炎之也是宣布了规则。

    以“中秋“为题当场写一首词,或以议论国家大事为题作诗,由钟离忧与顾清秋两位大儒评判。

    文会魁首可得白银八百两,第二名四百两,第三名两百两。

    楼顶一处亭台里,钟离忧与顾清秋两位大儒看着那边,也是微微点头。

    顾清秋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当年也如这些人一般月下作诗,好不快哉。”

    钟离忧喟叹道:“可惜世事变化,早已物是人非,只余这轮月依旧是当年的月。”

    这时,人群中站起一人,朗声道:“既然说到谈论国家大事,诸君可知,咱们的皇上前不久在江淮做了一件大事。”

    楚凤歌端起酒杯正准备饮,又停了下来,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身穿锦袍,年纪约莫二十岁上下。

    有人道:“周康兄,你说的是?”

    周康朗声道:“我说的正是当今皇帝于江淮滥杀无辜之事!”

    这话落下,全场立即安静了下来,有人忙提醒道:“周兄,小心祸从口出!”

    那名叫周康的读书人哼了一声,朗声道:“周某忝为举人,其父为国子监祭酒,更应该仗言实事,岂有贪生怕死之理?当今皇帝,残暴无仁,昏庸至极!前不久,他竟领神武军前往江淮郡,全城抓拿商人,不曾问罪,便通通处斩!此举简直丧心病狂,令天下人为之胆寒!”

    “皇帝残暴如此,大乾社稷危哉!我辈读书人,难道要忍气吞声,不敢发言吗?周某即便是死,也要数一数这皇帝的大罪!”

    他大声直言,说得慷慨激昂。

    很快便有学子义愤填膺的站起来:“不错!我辈读书人,岂有贪生怕死之理!皇帝残暴不仁,无视律法,鱼肉百姓,便应当数数这皇帝的大罪!”

    一开始书生们还不敢乱说,但随着几个学子大骂起来,也是调动了其他人的情绪,纷纷开口附和,抨击皇帝残暴。

    幼薇公主一张俏脸吓得惨白,完了完了,这群读书人完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哥哥就在这里!这不是找死吗?

    她抬头向楚凤歌看去,却见楚凤歌脸色平静,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姜锋也是暗道不好,陛下待会只怕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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