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镖局的门前的街道上,李应天三人看着身后缓缓关闭的大门,白名封有些不忿道:“这些似乎有些太自负了。”郑友元也忍不住骂道:“不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李应天只是一笑,被人赶出镖局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却不生气,这次上门拜访可以说是有求他。只是不明白刘承是有何重要之事。
“你们可有发现当刘承听闻钱得冲的消息后,表现得有些反常。”转身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李应天想了想道。
白名封迟疑道:“少镖头这么一提,这时回起来,的确如此。当得知消息后,那刘承有些坐立不安。”李应天笑道:“不,并非坐立不安,而是激动,有些巴不得这消息来得越好。”郑友元不以为意道:“嘿,并不奇怪,龙石镇上的各家镖局一直以来都在明争暗斗。再者,四行镖局树立的敌人不少,这其中自然包括同福镖局,而那刘承知道钱得冲已死,必然大为高兴。”二人听后,各自点头,认为此言有理。
郑友元继续道:“若是他们知道钱得冲被是咱们所击杀,一定惊讶异常。”李应天笑道:“也罢,既然刘承拒绝联手,只能寻找其他镖局了。”白名封沉吟道:“镇上的镖局虽多,但有实力的却少之又少,除了这同福镖局之外,我真想不到与何镖局联手。”李应天不禁沉思不语。
的确如此,龙石镇的镖局逐渐增多,但当中只是一些小镖局而言,若要对付血沙门却万万不能。
在众多镖局之中,若论实力,无非是通海镖局、四行镖局、同福镖局以及雷铜的远道镖局。眼下,刘承无心联手,而龙扬镖局则与四行镖局可谓有深仇大恨,惹要对方放下仇怨谈何容易。故此,除去以上这两大镖局外,雷铜与龙扬镖局结盟已久,因此李应天并不担心,而眼前只有一个镖局,便是通海镖局。
李应天生长在龙石镇,对于镇上每天发生的事情仍略知一二。这通海镖局似乎是一夜之间降临到龙石镇,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而在半个月后,这通海镖局便对镇上各家镖局出手,逐一上门拜访,以强大的实力震慑众人。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不知因何原因,并没有上门拜访同福镖局,当时,龙石,所有人纷纷猜测是因当时那同福镖局是镇上的第一大镖局,而刘承武功高强,因此通海镖局不敢招若等等。
那时的龙扬镖局只是一家没有内功修为的小镖局而已,自然不敢招若。因此,这些年来,与通海镖局没有任何的来往,也没有任何的冲突,甚至对方恐怕早已忘记镇上有一家龙扬镖局存在了。
沉思了片刻,李应天才缓缓道:“我准备前去一趟通海镖局。”二人有些诧异,他们原本以为会前去远道镖局拜会雷铜,让他们大出意料之外。
“少镖头,我担心这通海镖局恐怕不愿意接见咱们。”郑友元想了想道。
在对方眼里,龙扬镖局只是一家毫无实力的小镖局,而对方则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镖局,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再者,一直以来在镇上随处可见通海镖局众人的身影,但不知因何原来突然不见踪影,甚至前段曰子干脆闭门谢客。
虽然,对于通海镖局奇怪的举动众说纷纷,但毕竟只是猜测,因此当不真,如今三人贸然上门拜访,郑友元担心会被对方拒绝。
郑友元心里所担心的事,李应天自然是清楚不过,但为了对付血沙门只能如此。
“眼前无论如何只能一试,我想通海镖局绝对不愿看见血沙门一家独大。”李应天道。
白名封迟疑着道:“少镖头,其实是咱们有些急燥了。”李应天不禁有些好奇,示意他说下去。
“既然咱们知道血沙门的野心,以及连花宫的阴谋,届时只要将这个在龙石镇消息传开,咱们再上门拜访不迟。”白名封说完,李应天顿时眼前一亮,如此一来,事情便容易许多,但随即沉吟道:“言之有理,但是镖局大会迫在眉睫,我担心时间上来不及了。”白名封顿时沉吟不语。
李应天笑了笑,道:“眼前只能如此,走吧。”说完,当先大步前行。
三人只是离开片刻,在一旁的胡同里忽然出现三人,当中一人被一件黑袍包裹得极为严密,看不清相貌,而左首一人正是北武楼的贺掌柜,以及站于右首处的三天门执事莫德。
“贺老,你断定是这小子便是在后院偷听之人?”那黑袍人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贺掌柜轻捊着短须,道:“店里的人曾见此人来过北武楼,甚至曾独自上去二楼,只是被我的人阻拦。而且,据发现有人潜入后院的小二讲述,虽然没有看清相貌,但衣着装扮上却是近乎一样。”黑袍人冷哼一声,道:“你二人这次大意了,竟然走漏如此重要的消息。即使是无法断定,但是绝不能有人坏掉盟主的大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贺掌柜点头道:“嗯,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那黑袍人却摇头道:“如今,连花宫重出江湖一事已经传开,你北武楼只可隐藏在暗中,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贺掌柜急忙道:“但是若不动手那小子,一旦他将消息传出,岂不是坏了大事?”
“无妨,既然贺老不方便动手,此事交由我便可。”一言不发的莫德,轻摇折扇,忽然开声笑道。
“如此甚好,此事交由莫先生自然是最好不过。记住,绝不可能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黑袍人低声道。
莫德恭敬道:“使者大人尽管放心,绝不会让人有半点怀疑。”贺掌柜从旁保证道:“再者,有老夫可暗中相助,此事万无一失。”对付龙石镇上的一个小镖局,二人自认是轻而易举之事。
黑袍人点头道:“待后日的镖局大会,便是掌控龙石镇之曰,你们在暗中尽量相助血沙门,不可坏了大事。”贺掌柜道:“使者放心,一切依计划行事。”黑袍人挥手道:“镇上的事暂由你二人打理,自然是放心不过,我接下来立即动身前往一趟石凤镇。”莫德有些好奇道:“哦,不知使者前去石凤镇所谓何事?”黑袍人道:“正是为了连花宫那四护法一事,当真是愚蠢之极,竟然被武林人士盯上了……”接着语气一顿继续道:“罢了,你二人一切行事要小心谨慎。”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黑袍人离去的背影,莫德若有所思。
.........
通海镖局门前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过往的行人甚多。
途经的路人都不禁被通海镖局门前两头气势雄伟的巨大石狮子吸引,目光不自觉的看过去。
作为龙石镇上的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如今的通海镖局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不知却因为何事,如今的通海镖局已有很长时间大门紧闭,不见一人出入镖局,甚至连不知何时门前长满杂草也没有理会,更甚至让人怀疑此时的通海镖局早已是人去楼空。
“伊呀”
忽然间,通海镖局多日来紧闭的大门竟缓缓打开,见此,街道上不少路人目光投过去,脸上现出不解、疑惑以及诧异的神情,甚至有人驻足观望。
“咦,通海镖局终于有动静了。”
“怪了,老夫以为这镖局的人已经离开,想不到竟仍留在镇上。”
“应该是血沙门举行的镖局大会临近,准备现身分一杯羹吧。”
“这位兄台,若真如此,届时可热闹了。”
“…………”
紧闭多月的通海镖局大门的打开,让不少人途经的路人议论纷纷。
朱红色做大门只是打开丰扇门,路上的行人见此,不禁停下脚步,想要一看究竟。
不多时,街道上忽然出现两道人影,闪身走进由打开的半扇门走进通海镖局,随令“咿呀“一声,大门再次紧闭。
通海镖局如此的举动让街道上驻足观看的路人疑惑不已,只能各自揣测。
“少镖头,我适才好像看见有人进去通海镖头。”白名封远远看着通海镖局大门的方向,不禁道。
李应天与郑友元各自对视一眼,无需白名封的提醒,二人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走进镖局中的两人,有一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让李应天沉思不语。
“奇怪了,这通海镖局的人在龙岭镇几乎消声匿迹,但今日一见,并非如此。”郑友元道。
白名封迟疑道:“难道郑兄怀疑他们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郑友元摇头道:“不知,只是猜测而已。否则一家实力强大的镖局竟然将龙石镇拱手让给他人,而无动于衷,难道不让人生疑。”白名封点头道:“不错,我记得当初通海以及四行镖局为了争抢龙石镇第一大镖局的名头,多次大打出手,如今却毫无动静,的确是让人费解。”
李应天道:“通海镖局的事,咱们无需理会,只是……适才走进镖局的一人背影似曾相识。”二人一听,不禁对望一眼,白名封有些好奇,连忙追问道:“哦!少镖头,莫非你认识当中一人?”
李应天沉默不语,似乎在苦苦细想,只是片刻,他忽然停住脚步,语气坚定的道:“我怀疑适才走进通海镖局的其中一人,正是雷铜。”
“雷铜?”
白名封不禁反问道,见李应天点头,郑友元连忙道:“少镖头,你口中之人,难道是远道镖局总镖头雷铜?”李应天道:“不错。”郑友元迟疑道:“奇怪了,据闻这两家镖局一直不和,这雷铜忽然上门拜访,不知是因何事?”
当初雷铜主动上门拜访龙扬镖局,正是因寻求结盟一事,与李应天联手对付通海以及四行镖局,由此可见雷铜与通海镖局的恩怨。
而后来,在得知通海镖局大门紧闭,甚至谢绝见客,这家大镖局似乎渐渐被人淡忘记了。
“我想,也许与镖局大会有关。”白名封道。
李应天点了点头,正如白名封所言,雷铜为了对付血沙门,而选择联手其他镖局,若真如此,此行或许有会意料之中的收获。想到这里,李应天更是心头一震,快步走去。
虽然同福镖局拒绝联手一事,但若是有通海镖局从旁相助,届时再有其他一些小镖局的暗中相助,要对付血沙门的信心便多了两分。
望着那一扇再次紧闭的通海镖局大门,白名封快步上前敲打门上的铜环。
“咯咯咯”
敲门声响起后,等待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白名封眉头一皱,再次使劲敲门。
“什么人,在那乱敲门。”
这时,从里面传出一人的低喝声,紧接着便听得“咿呀”一声,大门只是打开一条缝隙,一人的脑袋伸出门外,打量着立于门前的三人,开声便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里所谓何事?”白名封见此,连忙拱手笑道:“我等三人来自龙扬镖局,今日是前来拜访贵镖局,麻烦通报一声,若有打扰之处莫怪。”那人眉头一皱,道:“哦?龙扬镖局?我不理你等是哪家镖局的人,难道你们不知本镖局不接待任何人?”白名封连忙道:“当然知道,今日是迫不得已上门打扰,实在是有重要之事与贵镖局商议……”不待他说下去,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挥手道:“不管你有何事都与我无关,通海镖局不接见任何客人,你们快走。”说着便要关上大门。
“且慢。”
眼见对方便要关上大门,李应天连忙踏前两步,阻拦道:“我们三人并非有意闹事,既然阁下口口声声不接待任何客人,但适才我亲眼所见远道镖局的总镖头雷铜走进贵镖局之中,不知可有此事?”那人一听,顿时脸色微变,淡淡说道:“阁下误会了,我们既然关门谢客,自然不接待任何人,请回吧。”话声未落,便急急忙“咣”一声关上大门。
“不可能看错,我明明看见有人走进镖局,难道是通海镖局的人不成?”看着再次关上的大门,白名封转身道。
“少镖头,你确定适才走进镖局之人是雷镖头无疑?“郑友元道。
虽然,走进通海镖局的两人,样貌被衣物遮挡难以看见其相貌,但从身形可断定必是雷铜无疑,当下李应天点了点头。
“当真奇怪了,允许雷铜上门拜访,偏偏却我等拒之门外,哼,分明是瞧不上咱们龙扬镖局。”这时,郑友元心有不甘道。
李应天却笑道:“这通海镖局可是龙石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人家瞧不起咱们并不奇怪,因此不必生气。”郑友元笑道:“放心,我不会冲动,只是对方不愿接见,这……如何是好?”白名封道:“少镖头,眼下只能前往其他镖局了。”李应天点头道:“不错,既然雷铜已然抢先一步,希望是为了镖局大会的事而来。也罢了,咱们再去其他镖局。”言罢,转身便踏步离去。
通海镖局里,那人关上大门后,往大殿方向快步匆匆而去。
此时的殿里,只见四、五人正围着中间的八仙桌而坐。上首一人,约四十来岁,身穿一件蓝长袍,此人正是通海镖局的副镖头牛大山,上下首所坐的人是通海镖局的多位镖师,而雷铜正端坐在对面。
“哈哈,雷兄尽管安心,牛某必定全力相助血沙门拿下全镇。”牛大山大笑道。
雷铜点头道:“如此便万无一失了,哦,还有一事。”他语气一顿,继续道:“从今起,将由连花宫接替龙石镇,而血沙门身后并非圣者。”
消息似乎过于突然,牛大山片刻才缓过神来,道:“这……圣教一直以来呆在龙石镇,突然间这连花宫却横戈一脚,似乎过份了。”雷铜叹一口气,正待答话,牛大山忽然站起来,拍着胸口语气坚定道:“雷兄请放心,当初咱们合力击杀裴峰,帮我夺得通海镖局,从那刻起,我通海镖局上下只愿为圣教效力。”雷铜连忙笑道:“牛兄误会了,无论是圣教亦是连花宫,都是为盟主办事,因此不分彼此。”牛大山点头道:“放心,牛某懂得轻重。”
雷铜笑道:“如此甚好,不瞒牛兄,昨夜圣者等人已动身前往竹州,而龙石镇上事一切已交由连花宫了,待血沙门掌控全镇,我便动身前去竹州。”牛大山正要答话,见一人匆匆走进大殿,当即沉声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那人恭敬道:“镖头,适才门外有三人求见,他们自称是龙扬镖局的人。”雷铜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忙道:“龙扬镖局?他们自称是何人?”那人摇头道:“他们没有交代清楚,不过,他们却看见雷镖头走进镖局。”雷铜心里一惊,连忙让他将门外发生的事详述一遍。
半晌,雷铜才缓缓道:“不必惊慌,是我多虑了。你且退下吧。”牛大山沉吟道:“龙扬镖局?龙石镇何时又多了一家镖局?”雷铜一听,顿时笑道:“呵呵,难道牛兄在龙石镇多年,从不曾听闻过此镖局?”牛大山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曾听闻,若是一家有实力的镖局,不可能瞒过我双耳,除非这什么龙扬镖局只是一家默默无闻的小镖局。”龙石镇上有实力的镖局,牛大山当然是一清二楚,至于在他眼中那些不入流的小镖局,他懒得过问。
放眼整个龙石镇,可以和通海镖局抗衡的镖局,简直是屈指可数。而那些没有任务影响力的小镖局自然不屑一顾。
“哈哈,牛兄言之有理,不过可不能小瞧这龙扬镖局,也许以前的确只是一家任人宰割的小镖局,但如今已今非昔比了。“雷铜笑道。
牛大山有些不解道:“雷兄,何出此言?”雷铜笑了笑,对于牛大山毫不知情,其实并不奇怪。那龙扬镖局在通海镖局闭门谢客一个多月才崛起,那时裴峰刚被击杀,牛大山一心处理镖局中的事,而对于镇上发生的事一概不理不问,自然毫不知情。
当下,雷铜便将发生在龙扬镖局身上的事由头到尾讲述一遍。
片刻后,牛大山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摸着那半缕羊胡子,慢慢道:“也不知是什么神功秘籍,竟让一家小镖局在短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雷铜摇头道:“我曾多方打探,却得不到有用的消息。”牛大山有些担忧道:“龙石镇忽然跳出如此一家有实力的镖局,我担心会影响咱们掌控全镇的计划。”
雷铜有些不以为意道:“无需担心,如今的龙扬镖局的确不容小视,甚至武功不弱于我等,难道就凭他一家镖局之力可影响全局?”见牛大山点了点头,雷铜继续道:“圣者在龙石镇已将路铺好,铲除了不少的绊脚石,再者还有我等从旁相助,若是连花宫到最后功亏一篑,可怪不得别人了。”牛大山笑道:“不错,大会过后我便随雷兄一同前往竹州。”雷铜爽快一笑道:“呵呵,当真是求之不得,这龙石镇交由连花宫便是。不过牛兄,竹州即将有一场苦战,可要做好万全之策。”接着,在牛大山耳边低声细细道来。
牛大山眉头一皱,道:“此事恐怕不容易啊。”雷铜摆手道:“放心,圣者早已安排妥当,届时教主会派出高手前往,必定万无一失。”牛大山点头道:“有教中高手相助,如此我便放心了,提前贺我等马到功成。”
“哈哈,来人,快去取酒来,我敬雷兄一杯。”牛大山手一挥,爽朗笑道。
雷铜笑道:“呵呵,知道牛兄是爱酒之人,原本要奉陪到底,可惜我今天仍有要事,不敢喝醉。”牛大山摆手道:“既然如此,我敬雷兄三碗,还望赏脸呀。”
“也罢,今天便与牛兄畅饮一番。”雷铜见难以推辞,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正午时分。
雷铜带着三分醉意离开通海镖局,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忽然停下脚步,稍一沉吟,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此时的龙扬镖局大门敞开,雷铜快步走进去,里面不少的护卫都认得雷铜,连忙走去通报。
李应天三人在镇上拜会诸家镖局,可惜有实力对付的血沙门的却没有一家,最后迫不得已只得返回镖局再商议对策。
大殿里,李应天正与吴通等众位镖师商议事情,只见一名护卫匆匆走来禀报道:“少镖头,雷镖头在外面求见。”李应天心头一喜,为了对付血沙门所举行镖局大会,已经想尽不少的办法,但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龙石镇上,有实力的镖局不愿结盟,虽然已有三、四家镖局愿意联手应对镖局大会,但这些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镖局,也难成大事。
而这时,正当李应天毫无计策之际,知道雷铜上门拜访,自然是心头一喜,连忙道:“好,快快有请。”只是过了片刻,雷铜大步走进大殿,拱手笑道:“李镖头,雷某不请自来,打扰了。”李应天笑道:“雷镖头亲自前来,荣幸之极,快快请坐。”雷铜也不客气,转身坐下。
“不知雷镖头前来所为何事?”李应天笑道,随即便闻得对方身上传来一阵酒味,知道雷铜应该喝下不少酒水。
雷铜端起护卫送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才道:“血沙门举行的镖局大会越来越近,不知贵镖局有何应对之策呢?”李应天一听,不禁有些苦笑,摇了摇头。
“当追星门被灭后,那血沙门便有些迫不及待在龙石镇上开立镖局,显然要将手伸到镇上。”雷铜继续道。
李应天点头道:“不错,咱们无论如何不能让幽长青得逞。”雷铜不禁道:“哦,不知李镖头有何对策?”李应天道:“实不相瞒,我准备与镇上各家镖局共同对付血沙门,只可惜并如想象般容易。”雷铜心头一惊,脸上仍若无其事,笑道:“难啊,镇上诸多镖局各自心怀鬼胎,若想他们同心协力,并非容易之事。”李应天也不禁叹一口气。
白名封忍不住道:“的确如此,龙石镇上镖局虽多,但有势力的镖局不多,最让人生气的便是,同福镖局竟然拒绝联手。”雷铜笑道:“呵,其实并不奇怪,刘承此人心高气傲,自然不屑与他人结盟,不过请放心,我远道镖局绝不会退缩。”李应天语气坚定道:“如此我便安心了,相信凭借我等两家镖局的实力,必定让血沙门铩羽而归。”
血沙门作为龙石镇上第一大门派,其门下高手虽有不少,甚至掌门幽长青更是武功高强。不过,李应天却得到消息,追星门被灭后,血沙门有些元气大伤。正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那一战过后,血沙门损失不少弟子,甚至其门派内伪长老也有两人重伤,也许与雷铜联手可与血沙门斗上一斗。
郑栋叫嚷着道:“若是血沙门胆敢踏足龙石镇,定让他有来无回。”彭竺咐和着道:“不错,我手中的宝刀已许久不沾血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王栋叫道:“好,既然如此,还等什么镖局大会,咱们干脆杀上门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彭竺举起宝刀,大叫道:“不错,咱们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大殿内,众位镖师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恨不得杀上血沙门。
“胡闹,岂能如此妄撞。”一言不发的吴通,忽然开声道。
李应天伸手示意让众人安静下来,便道:“让雷镖头见笑了。”雷铜笑道:“呵,无妨。李镖头上门拜访通海镖局应该是为了联手一事吧?”李应天点头道:“不错,同福镖局拒绝联手,而咱们与四行镖局有仇,剩下的便只有这通海镖局了。”雷铜叹口气道:“这通海镖局闭门谢客已久,我连番上门多次,对方才愿意接见。”
郑友元好奇道:“难道雷镖头拜访通海镖局是为了应付镖局大会之事?”雷铜笑道:“呵,的确与大会有牵扯,我去拜论通海镖局只是想知道对方如何看待这次的镖局大会,谁料对方竟然不理不问。”李应天无奈道:“既然如此,只能由你我联手对付血沙门便是。”雷铜笑了笑,道:“其实并非一定要对付血沙门,也许对方在镇上开立镖局会是好事。”他此言一出,众人明显一愣,不明白当中原由。
“如今的龙石镇,通海镖局闭门谢客,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理不顾,从而让如今的四行镖局近乎一家独大。”雷铜不急不慢,继续道:“若是让血沙门在镇上开创镖局,便可压制四行镖局,让他不敢过猖狂。”众人不禁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如今的龙扬镖局并不偎惧四行镖局,即使没有血沙门,也有信心对付董复,更何况钱得已毙命,董复一人翻不起大风浪。
况且,若是血沙门只为了在镇上开立镖局而来,自然不必理会,要知道,在龙石镇多年来不断有人创立镖局,又有多少镖局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消息。但是,血沙门的幽长青野心勃勃,竟与连花宫等人掌控全镇,因此,李应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得逞。
龙扬镖局的大殿之内,李应天叹口气道:“唉,血沙门在镇上只是开立镖局,我反而并不担心。雷镖头有所不知,我无意中得到消息,幽长青竟然要掌控全镇,其野心之大可想然知。”雷铜顿时脸色微变,只是一瞬间便恢复自如,笑道:“呵,李镖头言重了,我承头这血沙门实力是强,但若凭他幽长青便想一统龙石镇,当真是痴心妄想。”李应天正色道:“不错,若凭他血沙门,自然是办不到,若是幽长青身后有连花宫,甚至有三天门的相助,又该如何是好。”
“什么?“
雷铜不禁“嚯”一声站起来,目光紧盯着李应天,同时雷铜心里暗惊不已。
他估不到,最终仍是走漏了消息,若此事广泛流传,定然会招来不少武林人士,对连花宫极是不利。
原本,雷铜以为此事天衣无缝,想不到竟走漏消息,心头早已担心不已,一旦坏了称霸龙石镇的大计,那必将迎来盟主的怒火。
此时他心里着急不已,此时恨不得连忙赶回去。
见雷铜惊讶不已,李应天点头道:“雷镖头,正因如此,我才要阻止血沙门。”雷铜很快镇定下来,缓缓坐下道:“此消息可靠?”李应天毫不犹豫道:“此消息绝不会有错,连花宫一直以来野心勃勃,如今重出江湖,武林中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更何况还有竹州三天门,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说着,叹口气继续道:“因此,如今的龙石镇镖局虽多,但却是如同一盘散沙,看末,对付血沙门之事,只能靠我等了。”
雷铜听后,沉吟不语,过了片刻,他叹一口气道:“若真如此,唉,难啊!”言罢,离座踱行两步,继续道:“若凭你我之力,对付血沙门自然不在话下,但如今却牵扯连花宫等势力,又如何阻挡?”
李应天沉吟道:“话虽如此,我已经将连花宫现身龙石镇的消息四处传扬,我相信届时必有不少武林人士赶来相助。”雷铜心头一震,暗道不妙,但仍一脸惋惜道:“如此甚好,但幽长青既将动手,恐怕己来不及。罢了,大势已去也,李镖头还望恕罪,雷某恐怕不能与贵镖局联手对付血沙门了。”
龙扬镖局众人不禁一惊,杢应天连忙道:“雷镖头何出此言?”雷铜叹口气道:“血沙门是龙石镇一大门派,三天门自然不必多说,而那连花宫更是数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大门派。如今,他们已经联手,我等如何抵挡,无疑是以卵击石,唉,龙石镇已然不保,为了保住远道镖局,我准备迁至竹州,因此,诸位抱歉了,此事无能为力。”众人听后沉默不语,眼前龙石镇的局势,的确是不利。
此时,雷铜心里暗笑不已,他拱手道:“雷某仍有要事在身,便不再打扰。听雷某一言,这龙石镇已然不保,贵镖局尽早离开为妙,待他日再重回此地,诸位,告辞了。”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龙扬镖局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最终的结果竟然如此。
大殿内,众人一言不发,半晌,只听见吴通叹口气道:“少爷,雷铜此言有有理,若无他人相助,单凭咱们如何能对付此三大门派,不要忘记,这当中甚至有北武的存在。”王栋叫道:“吴管家,难道真要离开龙石镇?”众人的目光望过去。
“不错,离开不失为一计。当然,只是暂时离开避其锋茫,待他曰与武林众人士再夺回龙石镇。”吴通道。
众人一听,欲言又止,最后各自叹口气。
“难道真要离开么?”李应天喃喃自语道。
如此重要的决定,众人都不敢自作主张,各自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应天离座,语气坚定道:“也罢,咱们便暂且离开,待他日龙扬镖局必定重回此镇。”众人见他心意已决,纷纷点头认同。
“通知镖所有人,收拾一些细软,马上赶去石凤镇。”李应天道。
众人连忙答应下来,纷纷离开大殿,前去准备。
望着离开的众人,李应天立于大殿之中,沉默不语。
龙扬镖局内,李应天快步走进后的,见段紫嫣正立在一棵松树旁,当即上前道:“适才护卫禀报,段姑娘有事一见,不知所谓何事?”段紫嫣一笑道:“其实是有关于龙石镇,那连花宫野心勃勃欲要称霸全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得逞。”李应天颔首道:“的确如此,只是镇上的各大势力如同散沙一般,想要说服众人谈何容易。”想到今日之行均无功而返,不禁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如今,本门正四处搜寻连花宫的下落,眼下她们的人现身于龙石镇,对咱们而言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我准备午时启程返回宗门,将消息告知师尊,届时,师门众高手必然快马赶到。”段紫嫣朗声道。
李应天心中一喜,虽然龙石镇上的形势似乎极为不利,甚至龙扬镖局众人已商议好一切,必要时离开龙石镇,等待他曰与武林众人士重夺龙石镇。
但如此一来,灰溜溜的离开,明显是不甘心,此刻,当得知无月宗将会出手相助,李应天自然是大喜过望。只可惜龙石镇与无月宗相距甚远,无办法在镖局大会前赶到。
“贵派愿出手相助,正是求之不得。既然如此,我立即安排快马以及干粮,路上一切小心。”李应天道。
“对付这些邪魔外道,我等不容推辞,如此劳烦了。”段紫嫣客气的拱手道。
龙扬镖局欲要迁往石凤镇,自然少不了寻找落脚之处。
石凤镇只是一座小镇,甚至比不上龙石镇,不过二者间相距不远。
午时,送走段紫嫣后,李应天连忙安排白名封等人,偷偷前去石凤镇安排落脚之地,为曰后做好准备。
龙扬镖局众人不愿离开龙石镇,但同时面对几大势力,李应天顿觉力不从心。眼下,连花宫现身的消息已流传在外,只希望正派的武林人士能及时赶到。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李应天独自在院落里休息,思考着眼前的形势。
追星门与血沙门存在龙石镇一带,已有近数十年,虽然多年来争斗不断,但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而最后,追星门惨遭灭门之灾,明显是幽长青投靠了连花宫。很显然血纱门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暗中指使的人除了连花宫外,甚至北武楼与三天门都掺和在其中。
北武楼的来历十分神秘,龙石镖局曾多方探听,都得不到有用处的消息,仿佛只是凭空出现一般。
更让人不安的是,北武楼的人并非泛泛之辈,里面可是藏有不少高手,绝不能轻视。
“唉”
李应天思考间,不禁长叹一口气,血沙门、连花宫、北武楼以及三天门,任何一方都不好应付。
这时,从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李应天的思绪。抬头看时,见吴通匆匆忙忙走来,似乎有事发生,不禁询问道:“吴伯,何事如此匆忙?”吴通连忙道:“老奴得到消息,不知因何原因,不久前同福镖局的刘承竟带人杀向四行镖局,老奴担心有事要发生了。”李应天不禁眉头一皱,对刘承的此举有些不解,虽说两家镖局一直以来有仇怨,但近些年却是相安无事,此时,刘承带人上门,绝非上门拜访这么简单。
“少爷,当年刘承在钱得冲的威迫下,让出第一大镖局的名头,那刘承明显心有不甘。这时带人杀向四行镖局明显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吴通沉吟道。
李应天心里极为恼怒,眼前正是应付镖局大会之际,刘承不愿联手便罢了,这时居然还要对其他镖局动手。
龙扬镖局与四行镖是有仇不假,但李应天却是以大局为重。四行镖局的野心人尽皆知,虽说如今钱得冲已然毙命,但若是让董复知道血沙门要称霸全镇,必然会站出来反对,如此一来,在镖局大会上,李应天不会孤立无援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便是要阻止这两大镖局之间的争斗。
想到此处,李应天离座道:“吴伯,快去通知郑、彭两位镖师,咱们尽快赶过去。”吴通并不含糊,连忙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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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镖局门前的街道上,两拔手执兵刃的人马正在对峙着,双方口角争执不断,随时便会大动干戈的一般。
“刘镖头,我四行镖局自问没有得罪的地方吧,你今日带人上门闹事,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解释。”董复将大刀横在身前,冷冷道。
“解释?哈哈,我刘某人做事何需解释。怎么?贵镖局的总镖头何时成了缩头乌龟,居然不敢露脸。”刘承有些嘲笑道。
董复冷哼一声道:“哼,钱总镖头正在闭关,当然没时间搭理你。刘承,难道你忘了当年的教训?”钱得冲的死早已被四行镖局封锁消息,因此董复认定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再者,当时四行镖局的人发现尸首时,因头颅不知所踪,要不是凭着身上的衣物,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闭关?哈哈。”
刘承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董复不明所以,只能皱着眉头不语。
“你四行镖局在镇上多年横行无忌,前些曰子却忽然大门紧闭。”他忽然一顿,转身看向四周正驻足观望的人群,高声道:“诸位,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话声一落,远处围观的武林人士再次交头接耳。
“刘承,不必在此故弄玄虚,你今日前来无非是想报当年之仇罢了。当年,钱总镖头能败你,今日我董复同样能将你击败。”董复大喝道。
当年的惨败,已成了刘承一生约耻辱,此时被人再次提起,不禁怒火中烧。
董复知道,这刘承今天上门闹事,无非是为了一雪前耻。
面对来势汹汹的同福镖局一干人等,董复自然不会有半分胆怯。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自从刘承丢掉了第一大镖局的名头后,终年呆在镖局之内,近乎不再过问龙石镇的事情,甚至偶尔两家镖局的人在镇上相遇,同福镖局都会退让三分。
显然易见,是刘承对四行镖局有所顾忌,只能一退再退。
但如今,不知因何原因刘承竟带人前来闹事,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顿时让董复不禁疑惑不已。
“哼,狂妄之极。”
刘承冷哼一声道,当年被钱得冲所击败,为了保住镖局,迫不得已让出第一大镖局的名头,刘承当然心有不甘。
一直以来,刘承对钱得冲心存顾忌,因此迟迟不愿出手,在苦苦等待着机会。
而当得知,钱得冲已死,刘承便知时机已到,立即召集镖局众人前来寻仇。
“既然如此,便让我领教阁下的高招,如何?”刘承顺手取过一把单刀,挑衅道。
董复在龙石镇成名多时,是四行镖局第二大高手。但刘承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因此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董复不怒反笑道:“好,早已听闻刘镖头的一身的刀法精湛无比,今日正好见识一番。”言罢,手中的大刀指向对方,随时便将动手。
“且慢。”
刘承开声道:“你我之间不妨来一场公平比武如何?”董复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何药,当即点头道:“好,正是求之不得。”刘承一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要求,败的一方离开龙石镇。”
此时见刘承信心满满的模样,董复心里冷笑不已。
这刘承的武功虽高,董复可有把握将其击败,而一旦同福镖局离开龙石镇,对四行镖局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当下,董复毫不犹豫道:“好,此赌约我四行镖局接下了。不过这里人多杂乱,换一处地方如何?”刘承笑道:“正有此意,三天后的子时,独木峰上一决高低。”
远处,围观的众人知道,今曰双方断定是不会动手,原本抱着看热闹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当中不少人已准备离开了。
“刘镖头,斗胆问一句,不知这四行镖局是因何闭门不出呢?”
围观的众人中,忽然有人高声询问。
刘承只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既然诸位想知道原因,告诉你们也无妨。四行镖局在龙石镇树敌无数,如今不知被何人钱得冲所杀,四行镖局此举正是为了不让此消息流传在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喧哗不断,有人相信,自然便有人怀疑,各自议论纷纷。
不只是董复一人,四行镖局各人顿时脸色一变,近些曰子全力掩饰约消息,终究是被人知道了,对四行镖局而言,极为不利,恐怕不久便有诸多仇家找上门了。
此时,董复才恍然大悟,难怪刘承敢上门闹事,原来他已经得知此事了。
近些日子以来,四行镖局虽说大门紧闭,但仍在暗中打探总镖头钱得冲被杀一事,可惜最终一无所获,如今,见刘承居然知道此事,甚至让董复怀疑,正是同福镖局所为。
虽然,董复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同福镖局作为当年屈指可数的大镖局,实力自然不容小视,再者,当日钱得冲亲自押镖,途中为了不引人注目,只有几名武功不入流的护卫所跟随,因此,一旦遭遇强敌,便难以抵挡。
刘承自然不知对方心里所想,他将四行镖局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豪气万丈,只需将四行镖局赶出龙石镇,同福镖局必定能重回当年的辉煌,只觉得多年来的不甘一扫而空。
“哈哈,当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愉!”
刘承正要带领众人返回镖局,此时却忽然传来一人爽朗的笑声,所有人不禁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街道的另一头,有十余名身穿红衣,满脸凶神恶杀的大汉快步而来,当先一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翁,他身穿一件不沾一丝灰尘的白色长袍,一头如雪般的银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虽然一把年纪,但脸上却红光满面,不见一丝皱纹。
突然出现的十余人让街道上众人纷纷躲避,似乎担心会招来杀身之祸。
待那些人走近后,盯着那白衣白发的老翁,董复冷笑道:“哼,原来是幽掌门,难怪敢出言不逊。”那老翁正是血沙门掌门人幽长青。
幽长青笑道:“哈,老夫有些好奇,那钱得冲本事可不小,不知是被何人所杀,能否告知一二?”董复也不动怒,淡淡道:“抱歉,无可奉告。”幽长青笑了笑,道:“罢了,何人所为已无关重要了,不过那人倒是帮了老夫的大忙。”董复顿时怒视着对方,片刻后,用力哼了一声,便要返回镖局内。
“董镖头,请留步。”幽长青连忙道:“老夫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拜访贵镖局。”
董复顿时有些奇怪,转身缓缓道:“哦,当真是稀客了,不知幽掌门前来所谓何事呢?”幽长青目光望向同福镖局等人,片刻才笑道:八想不到刘总镖头竟然也在,倒不需老夫再走一趟了。”刘承知道血沙门势力过大,自然不想与其扯上半点关系,当即拱手道:“既然幽掌门有要事在身,如此我便不打扰了。”言罢,也不理会对方,抬步便要走。
谁料,几名红衣大汉抢先一步,拦在前面。
见此,刘承顿时心里一沉,转身道:“幽掌门,多年来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这是意欲何为了?”幽长青并不着急,脸上满是笑容道:“刘总镖头稍安勿躁,老夫今日正是为了镖局大会而来。”
血沙门在镇上举行镖局大会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想不到堂堂血沙门的掌门人竟亲自为此事而来。
“幽掌门,贵派在镇上开设镖局一事,我等已经知晓,届时必定上门道贺。”在刘承眼里,龙石镇再多一个镖局,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眼下,他所关心的只是三天后的比武。
董复只是看他一哏,便不冷不热道:“幽掌门,我虽然不明白贵派为何要举行所谓的镖局大会,不过,关于开设镖局一事,与我无关,失陪了。”言罢,转身便要走进镖局。
“哈哈,今日虽说老夫冒味上门打扰,难道难道董镖头不请客人进屋一叙?”董复只是一笑道:“若是幽掌门诚心拜访,镖局上下必定扫榻相迎,不过……抱歉,本镖局近些曰子本镖局闭门谢客。”虽说四行镖局与血沙门之间没有任何来往,但董复仍能看出对方是来者不善,此外,总镖头钱得冲的死,很快便人尽皆知,需要应对不少的事情。
幽长青顿时脸色一沉,刘承见此,心里冷笑已,巴不得双方因此而大打出手。
无论是四行镖局亦是血沙门,可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势力,各自都有野心。
幽长青在龙石镇开立镖局,刘承虽一脸莫不关心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有些许担忧。
血沙门忽然要成立镖局,必然有他所图,而刘承一心要重夺第一大镖局的名头,必然会遭遇血沙门的阻拦,因此,事情可不好办了。
幽长青似乎不愿再争执下去,只是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自然不可强求。不过,老夫希望两位在镖局大会上全力支持本派一统龙石镇所有的镖局。”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顿时明白,原来这便是幽长青开立镖局的真正目的。
“贵派的野心当真不小,灭掉追星门后,将手伸至镇上便罢,想不到竟妄想称霸全镇,狂妄之极。”董复只是稍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冷笑道。
在龙石镇,通海、四行等镖局,这些年来都有称霸全镇的野心,成为镇第一大镖。但若真想达到这一步谈何容易,即使是当年的同福镖局也只不过得到第一大镖局的虚名罢了。
此时,刘承才回想到李应天之前曾上门拜访的事情,估不到真如他所言一般,这血沙门当真要掌控龙石镇,若是让对方得逞,今后的同福镖局绝对不会有立足之地。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那镖局大会眼看在即,但为何幽长青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消息公之于众呢?
其他人当然不会想到,虽然血沙门背后有连花宫撑腰,但掌控龙石镇一事,幽长青可不敢有丰点大意。
放眼整个龙石镇,有实力的镖局对抗血沙门的镖局只有哪么几句,只要解决了他们,便能让镖局大会顺利进行,为掌柜全镇扫除一切的绊脚石,不得已,幽长青才亲自走一趟。
“哼,你血沙门在镇上开立镖局,我管不着,但若要一统全镇各家镖局,我第一个不愿意。”刘承沉声道。
血沙门虽强,但与追星门一战过后,门派高手损失不少,再者,血沙门此举简直要与所有人为敌,难道不担心犯下众怒。
此时,幽长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来回扫视着,片刻才道:“两位,难道你二人没有发现,如今的龙石镇各家镖局如同散沙一般么,老夫此举一心只为壮大各家镖局而已。”董复冷笑道:“哦,不必了。我四行镖局自开立以来,从不需外人相助,幽掌门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幽长青也不动怒,一笑道:“的确如此,无论怎样,贵镖局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大镖局了。那么刘总镖头意下如何?”
既然敞开天窗,刘承自然也不会容气,他语气坚定道:“不必了,我劝贵派提前放弃,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言罢,一甩衣袖便准备抬步离开。
“呵呵,如此看来,是老夫痴心妄想了,今日打扰了,告辞。”幽长青一拱手走出两步,冷不防一个转身,双袖一扬,顿时一阵白色的烟雾扑向四行以及同福镖局众人。
其实,当幽长青现身后,董复与刘承二人由始至终都在暗自戒备。
此时,见一股烟雾往四周飘来,二人知道有毒,急忙屏住呼吸,往一旁跃开。
但其他人不小心或多戌少吸进一些烟雾,内功较低者,纷纷倒地不起,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躺下不少人。
幽长青擅长用毒,时常出其不意偷袭敌人。他此趟的目的自然是想说服这两家镖局投靠血沙门,如此一来掌控全镇只是轻而易举之事。
若想说服对方谈何容易,故此,幽长青并不抱多大的信。
“找死。”
董复见自家的护卫以及镖师纷纷倒地不起,顿时心头大怒。虽然,一直以来不想与血沙门为敌,但既然是对方出手在先,也不再有所顾忌,提起大刀猛然攻上去。
见董复并没有被毒烟迷倒,幽长青似乎并不惊讶,从背后取出一柄短剑便迎上去。
“铛”一声,刀剑相碰,董复在大怒之下出手自然毫不留情,招招取其要害。
“破山击。”
董复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向着他头顶直落而下。幽长青则见招拆招,没有丝毫急躁,似乎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幽长青放出的毒烟在空中久久不散,甚至往四处飘去。原本,四周观看的众人纷纷掉头便跑,担心会中毒,一转眼,宽阔的街道上竟然不见一个人影。
四行镖局的门前街道上董复攻势不断,挥动大刀猛攻而至。
幽长青面对那如潮般的攻势,没有半点慌张,只见他手中长剑虚刺,或挡或隔,尽数化解董复一连串的进攻。
转眼之间,两人已斗了十余回合,此时,董复手中大刀劈空,幽长青长剑连连刺出三剑,迫使对方连续后退闪避。
见此机会,幽长青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剑尖直刺其胸口。
董复冷哼一声,连忙蹲身闪避,大刀削向幽长青的下盘,这一刀又快又狠,似乎要废掉对方两腿。
幽长青见大刀攻至,退后显然来不及,双足一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
董复往上挥舞着大刀,紧追不舍。
幽长青在半空中之中,见大刀已经封住了退路,此时他身形已往下急坠,势必被那大刀所伤。
危急之中,幽长青猛然提气,庞大的身躯竟在半空稍微停顿,止住了下坠的势头。同时,长剑看准机会猛然刺下去。
“叮”
长剑刺在刀背上发出一声响,幽长青的这一剑运上七、八成的内力。只见剑身严重弯曲,长剑险些折断。
当长剑击在刀背上,董复只觉从大刀处传来一通劲,震得虎口生痛,他知道,幽长青的内功修为绝不在自已之下。
长剑击在刀背上,幽长青以此借力,身形在半空中向不远处的刘承急掠而去。
原本,今日刘承带领镖局众人气势汹汹来四行镖局闹事。但万想不到竟会遇上血沙门的人,甚至对方一言不合竟大打出手。
自从同福镖局丢掉了第一大镖局的名头后,刘承这些年来行事可谓低调。
虽然,眼前已经知道了幽长青要一统全镇的野心,但此时的刘承并不想多得罪血沙门。因此,在面对血沙门十余人的围攻之下,刘承每次出手仍留有余力,只是将人击杀而已。
此时,刘承侧身避开一名大汉攻来的一刀,猛然一个转身,一掌拍出将其击倒在地。
随幽长青前来的十余名大汉,只是血沙门武功较低的弟子罢了,并非幽长青不愿将高手带在身边,而是经过与追星门一战后,门派里的长老等高手,死的死,伤的伤,短时间内无人可用。
转眼之间,刘承如同砍瓜切菜般,将血沙门最后一名红衣大汉击伤在地。正当他思付着就此罢手,亦或是与血沙门斗战到底时,忽然背后一股劲风扑到。
刘承暗自一惊,知道身后有敌人偷袭,连忙转身一看,他不禁瞳孔一缩。
不知何时,一柄闪着亮光的长剑刺到,由于他自视甚高,因此对付那十来名红衣大汉并没有取出兵刃。故此,面对来势正猛的一剑,想要挡隔显然是不可能的。
情急之下,刘承来不及细想,急忙侧身躲避。
“嗤”一声,刘承的躲避,显然慢了半步,虽避开胸口位置,但长剑仍然将他左臂刺出,鲜血溅向一地。
刘承咬着银牙,强忍那剑伤之痛,待看清偷袭之人正是幽长青时,心头大怒。
“呵”
不顾手臂上的伤势,刘承大喝一声,右掌运劲直拍而去。
对于这一次的偷袭,幽长青是以志在必得,估不到最后时刻竟被对方避开要害。虽然如此,这一剑的偷袭仍然将对方刺伤,终究是达到了目的。
幽长青见对方一掌拍到,他心里冷笑不已,并不想与刘承硬碰。
当下,只见幽长青退后两步,几乎是同时,他执剑的手腕一转。
“啊。”
刘承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半截沾满鲜血的断臂飞上半空,鲜血更是洒满一地。
刘承捂着那断臂的伤口,连忙后跃丈余,此时的他脸上肌肉扭曲,咬牙切齿道:“幽长青,你敢断我一臂,我发誓与你不同戴天。”此时的他后悔不已,竟因自已一时慈悲之心,而断送了一条手臂,刘承的心里悔恨不已。
如今虽说有杀敌之心,但无奈伤势过重,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疗伤要紧。
当下,刘承封住伤口周边的Xue位止血,也不理会被毒药放倒的同福镖局众人,转身便逃走。
出奇不易之下,将对方重伤,此时的幽长青杀心已起,当然不愿让刘承就此离去。
正当他正要展开轻功上前阻拦,董复的大刀已然攻到。
董复虽然只是四行镖局的副镖头,但适才的一番较量后,幽长青可不敢再小视对方。
本以为,钱得冲死后,四行镖局只是一只掉光牙齿约老虎而已,想不到竟然还有一个厉害的高手存在。此时。幽长青不得不放弃追赶刘承,全力应对董复的攻势。
再说李应天三人从龙扬镖局匆匆赶来,这一趟是为了阻止两家镖局的火拼。无论是四行镖局亦或是同福镖局,任何一方出现损失,李应天都不愿看到,到时出现实力损伤,在镖局大会上如何对抗血沙门。
“不好,两家镖局打起来了。”
望着倒在地上,两家镖局的人马,彭竺开声道。
李应天心里着急,正要出言让双方住手,不过,当他看清楚与董复交手之人并非刘承时,心里惊疑不已。
“咦,少镖头快看,与董复交手的是另有其人。”郑友元疑惑道。
李应天再看一眼倒在地上,身穿四行、同福两家镖局的人马,再看一眼与董复激斗的白发老翁,却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也,一时间不敢贸然上前。
正当李应天犹豫不决的时候,忽见地上除了两家镖局的人之外,竟然还有十多名红衣大汉被击倒在地。
而当看清楚他们身上的衣物时,李应天不禁脫口而出道:“是血沙门的人。”郑、彭二人也不禁倒吸一口气,郑友元满脸凝重道:“血沙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地?白发、白袍……”想到此处,顿时醒悟,惊呼道:“少镖头,那白发老翁必定是血沙门现任掌门人幽长青无疑。”
血沙门虽然盘踞在龙石镇外一带多年,而幽长青毕竟是江湖中成名多年的人物,而当年,龙扬镖局实力甚低,因此与对方从未谋面,若不是郑友元曾听闻幽长青的相貌装束,恐怕此时也难以辨认。
虽然不明白幽长青为何现身在镇上,甚至此时竟与董复大打出手,但李应天却知道,眼前是一个不可错失的大好机会。
李应天一直苦于在如何应对镖局大会一事,可惜,思前想后,到最后竟无计可施,甚至还做好离开龙石镇的念头。
如今,见幽长青出现在镇上,李应天却萌生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将对方击杀在此。
连花宫欲要借助血沙门之手欲要一统全镇,而镖局大会正是他们动手之时。但若是将幽长青击杀,那么镖局大会自然不能如期进行,甚至可解决龙石镇的危机。
至于事后的连花宫会有何举动,是否会狗急跳墙,李应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郑大哥,机会便在眼前,只要将幽长青击杀在此,镖局大会便可不攻自破。”李应天缓缓取出弯刀,沉声道。
郑、彭二人听得此想法也不禁一惊,幽长青可是成名多年的高手,若要将其击杀在此,并非容易之事。
不过,眼前的确是难得的机会,一来,对方与四行镖局的董复斗个难分难解,二者,此时的幽长青只是孤家寡人,身边不见一位高手,即使幽长青武功再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郑、彭二人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取出兵刃。
“好,好,倒是老夫小瞧四行镖局了。”幽长青见数十招过后,竟不能击败对手,不禁叫道。
董复避开对方的一击,冷哼道:“哼,幽长青,我四行镖局高手如云,可不是软柿子。只要你交出解药,此事就此揭过。”
二人的一番相斗似是不相伯仲,其实,董复已渐渐处于下风。
对于幽长青武功之高,以往只是听闻,此时一番较量后,董复发现对方的内力竟在自已之上。
越是斗下去,让董复越是心惊,那幽长青的内力源源不断,用之不尽一般,而此时的董复内力早已消耗过半,若是再斗下去必败无疑。
“哈哈,想要解药简直就是妄想。既然你四行镖局不愿投靠我血沙门,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幽长青说着间,剑法一转,接连刺出两剑,招式诡异无比,董复不敢硬接,连忙跳后躲避。
幽长青有信心在百招之内将其击杀,此时见对手接连退避,幽长青当即乘胜追击,只见他手中一震,发出“嗡”一声响,长剑直追而至。
往后跳跌躲避的董复,身形尝未立稳,忽见一柄长剑已刺至面门,幽长青追击的这一剑太快了,让董复暗自一惊。
眼下举刀挡隔已然来不及了,双足一蹬,身形往后急掠而去。
“铛铛铛……”
身形往后急退的董复连忙用大刀挡下幽长青的长剑。无论董复如何退避,那幽长青如影般紧追而至,剑尖距离董复的面门越来越近。
见难以摆脫对手,董复猛的大喝一声,大刀重重击在地面上,顿时地面出现龟面,紧接着陷入地面的刀身往前一挑,顿时五、六块的小碎石冲着幽长青激飞而去,同时双足一点,身形腾空而起。
眼看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便可击杀对方之时,幽长青猛见有碎石飞近,不禁一惊。由于正处于双方你退我进之时,二人的距离甚近,而那碎石的速度可不慢。幽长青不敢大意,急忙回剑挡下碎石。
半空中的董复趁对手应付碎石之际,举刀便直劈下去。
挡下最后一块碎石的幽长青顿觉头顶生风,大刀发出“呜呜”声响。
这一刀来势之猛,幽长青来不及使剑挡隔,急忙往后退避。
从上往下而至的大刀,带动着劲风吹起幽长青那一头银发,而刀尖几乎贴着他鼻尖而落,让幽长青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刚才退后慢上一步,脑袋必定会一分为二了。
见幽长青恰好躲过这一刀,董复暗道可惜。若想光明正大击败幽长青谈何容易,毕竟对方可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但董复知道,再斗下去必败无疑,一旦自已败退,四行镖局恐怕不保了,同时暗骂幽长青卑鄙,竟然用毒偷袭,致使镖局的众位镖师中毒倒地。
恰好躲过一刀的幽长青此时仍有些惊魂未定,此时的他脸上神情严肃,在心里不禁后悔有些托大了,不应该孤身而来。
龙石镇上的几家大镖局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有把握击败对方,但若将人要留下并不容易。
幽长青紧盯着对方,他的左手慢慢缩进衣袖里,准备使用毒药。
忽然之间,幽长青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劲风,不用转身便知道有人偷袭。此时,两家镖局的人均以倒地不起,但幽长青不敢转身,担心虎视眈眈的董复会再次动手。
幽长青艺高人胆大,也不回头去看,他听风辨形,反手将长剑紧贴靠在背上,要硬接下偷袭者的这一击。
说时那时快,李应天从后偷袭的一刀劈在剑身之上,只听得“铛”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