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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静候差遣

    伊恩听见了他说什么,明显地皱起眉头,但又无可奈何。

    “如果你们不打算伤害他们的话,我愿意为你们去问问他们的想法。”

    “他们会是为了你做这些事吗?”克雷顿突然问。

    新生吸血鬼措不及防地楞在原地。

    “我不知道。”

    伊恩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话,但这让狼人感到很不悦,他要的是确定的东西,于是他看向伊恩·拉撒路的主人。

    “芭芭拉,这件事就交给伱了,让伊恩·拉撒路去问问他们吧。但让他做事前记得给出明确的限制,别让他找机会对付我们。”

    女吸血鬼点头起身,领下了这个任务,佩罗沉默地看着他们,插不进话。

    “那就这样吧,”朱利尔斯摊开手,识趣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看起来有些失望:“我一会儿会继续去教堂为玛丽配药,需要克蕾缇希娅帮忙,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护送我们过去怎样?就帮忙提点东西,要是让芭芭拉或者克拉拉陪着我们去,那就太不像话了。”

    克蕾缇希娅,唐娜的巫师名让克雷顿略有感慨。

    虽然唐娜告诉了他们这个名字,但克雷顿基本不用这个来称呼她,只有朱利尔斯偶尔会提起,似乎互相称呼对方的巫师名是巫师之间的规矩,要不就是朱利尔斯一人的习惯。

    “我有时间去做这事,但路易斯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你有炼金室的钥匙?”

    “没错,他早早把匙给了我,我现在随时可以进去。”

    克雷顿啧了一声,似乎在为好心的路易斯感到可惜,但朱利尔斯没等到他回心转意。

    等到其余人吃完了午餐,克雷顿一个人占据着餐桌开始进食,在他没醒来时,芭芭拉就为他准备了一些烤土豆和鱼,免得狼人因为饿肚子而精神失常。

    这多少有些体贴,克雷顿感到欣慰,他又找回了梦里的感觉,叉了两块土豆送给地毯上坐着的克拉拉。

    “克拉拉,你下午就在阁楼待着,别让不认识的人来打扰玛丽·艾塔。瑟兰妮小姐要你递什么东西就给她,但别让她看见你盔甲里是什么。”

    “克拉拉明白。”

    小恶魔被盔甲垫得高大的身形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

    唐娜为了让她移动时发出的声音没那么空洞响亮,特意往里面塞了些干草、羊毛和旧衣服,这个手段卓有成效。现在盔甲部件碰撞时虽然还有声音,但听起来已经不再是空壳子了。

    随着克拉拉,克雷顿也上楼查看玛丽·艾塔的情况。

    推开门,玛丽·艾塔靠在摇椅上,身上盖着一层厚毛毯。瑟兰妮和唐娜正专心致志地给她喂粥,这不是什么有营养的食物,却是昏迷的人唯一能吃得下的东西。

    察觉到他的到来,妓女放下手头的事,向他点头致意。

    “贝略先生。”

    “我只是看看。”

    克雷顿示意她配合唐娜继续做未尽的工作,眼神则打量着玛丽·艾塔的气色。

    邮差小姐刚从马车里拖出来的样子好像已经死了几天了,现在则好了许多,嘴唇有了血色,也不再浑身打颤,表情也变得平和,唐娜将勺子塞进她的口中时,她也会下意识地吞咽,好像随时会醒来。

    看来后天就可以重新启程了,他估算着。

    克雷顿把今天要做的事告诉唐娜,她在阁楼帮完忙便同他们一起出门。

    今天和昨天一样,是个下大雪的日子。

    经过了一夜,房子和街道都已经染成白色,北风呜咽似地啸吼着,路上的行人全都裹着厚衣服,戴上手套和带着有绒毛的帽子。脸上全没有笑容——不过最后一项这也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导致的。

    背着枪的猎人们在街道上三两成群,窃窃私语着关于圣职藏匿死婴的院落被搜查、还有亵渎十字的事,没有人注意到克雷顿一行人的出现。

    在这苍白的天地间,什么东西都显得空洞、乏味、缺乏特殊性。

    除了吸血鬼,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气候。

    他们经过教堂侧面药园的时候,能看见一些之前还开着的鲜艳花朵终于也被冰霜覆盖,沉重地萎蔫下来。

    “还好我们要用的那些材料在前两天已经采集下来了,就挂在室内晾干,否则这下就全毁了。”

    朱利尔斯心有余悸地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握住钥匙打开锁着的门,然后用肩膀撞进去,唐娜在他后面跟进去,等把灶台生了火,再洗净了研磨钵,克雷顿才姗姗进门。

    “你快把门关上吧,我要冷死了。”朱利尔斯说。他晃动着手里的一个壶,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玛丽·艾塔需要的药剂须用烈酒来配,但这里的储存所剩无几了,于是他又挥了挥手让唐娜去地窖找库存。

    “我在担心.”克雷顿关上门,忧心忡忡地转身:“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后天的路可能会不太好走。”

    唐娜从地窖的出入口探出脸来:“碰到这样的天气,我们的马怎么办?”

    她对自己托付给她的差事足够认真,这点让克雷顿很满意。

    “我已经和佩罗说过这件事了,他会与弗雷泽一起把马都牵到谷仓里去好好照料,给它们生一盆火,再烧点温水给它们喝,它们就不容易生病。”

    唐娜恍然地点头。

    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井然有序的感觉让克雷顿找回了工作的状态。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肯定还有哪里会出意外。

    伊恩·拉撒路按照任务再次回到了他的同伴身边——过去的同伴。

    他伸手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后面是罗宾汉。

    看见是他,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后又瞬间布满狐疑:“你为什么要敲门?”

    伊恩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的兄长告诉他,艾斯是可信的,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共同经历多少事,他们能在伊恩面前保持足够的理性。而艾斯再怎么信任他,也会顾忌其他队友的意见,因此他对于自己能否达成克雷顿的期望这点保持怀疑。

    门合上了,后面传来铁链摇晃的声音,那是罗宾汉在解开门链。

    但伊恩·拉撒路还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和枪机转动的声音。

    当门完全打开,罗宾汉转身向后走,艾斯靠在门廊左侧的墙壁上,两手插在口袋里。而基特的站位则更靠后,他歪歪扭扭地坐在门厅右侧沙发上,只露出来半个身子和一张脸。

    一左一右两个人都微笑着,仿佛在欢迎他归队,但伊恩就是能感觉到他们衣物下的肌肉正在发力,血液流速在加快,而藏起来的手正搭着武器,准备应付他的失常举动。

    他被戒备了。

    伊恩心底苦笑着,跟着罗宾汉走进门厅,在沙发上并排坐下。

    艾斯和基特的身体都随着他的行进而转动,始终将自己的手和武器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直到他坐下,他们才稍微放松戒备。

    兔子艾斯把双手都露出来,坐到他的对面。

    “我去烧点水。”基特呲了呲牙,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在门厅的后面,也是伊恩所做的沙发的背后,是他无法用眼睛顾及的区域。

    现在,他的身边、对面和背后都至少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伊恩难以抑制自己的思考,如果他还活着,他此刻的身体就该不自觉地紧绷,呼吸也会变得急促,如他们见到自己一样,但他已经死了,所有的神经反射都不存在。

    没有了这些耗费精神的本能,他不自觉地投入了更多的心力去思考如何应付这种情况。

    如何去将这些试图谋害自己的人全部杀死.

    伊恩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艾斯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先开口了:“你上次和我们告别了,所以我想没有事的话,你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说吧,他们要你做什么?”

    艾斯的话中断了伊恩的思考,他突然警醒过来。

    克雷顿和芭芭拉将虎克侦探视作对手的态度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不知不觉中让他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到了选边站的时候,看见他们的防备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但实际上,双方距离真正的敌对关系还差得远,他不应该有这些偏激的想法。

    就算离开了事务所,他们也还是朋友。

    想到这里,伊恩转换了思路,脸上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是的,是有一些事。”

    他的笑容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多么巧,我们其实也有事要问你。”罗宾汉上半身前倾,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里好了吗?”

    “啊?”

    “路易斯已经被抓起来了,迷情水、催眠咒之类的东西也该解开了吧?”

    伊恩更听不懂了:“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艾斯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上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态度和状态都不太像.你平时的样子,我们记得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调查那个圣职,所以推测出是路易斯给你施了邪咒,就想办法把他送进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伊恩必须澄清事实:“路易斯教士他并没有对我施展什么邪术,他只是对我开了一枪,看见我昏迷倒地后,他以为我死了,就先回来了。多亏了本地的一位女士帮忙,芭芭拉,就是那位我们一起遇到的漂亮女士,她把我带回家照料,直到我清醒,上次我来向你们告辞的时候还没有痊愈,脑袋里好像挤了一团烂奶酪,所以.”

    重伤未愈是解释他的身体异样的好借口。

    虎克侦探接受的训练和黑衫军也差不多,都是战场上的把戏,他们具备丰富的经验。某些地方受伤会导致伤者行为失常、记忆力下降、还有情绪紊乱——以上这些知识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常识了。

    艾斯喔了一声表示理解:“看来事实和我们的推测虽然有所偏差,但那个圣职还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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