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令嗤笑一声,直接无视。
她要去接她的元宝了,顾家这些人这些事,她不想再看到。
三个儿子,大儿子大闹一场,最终固执的踏入深渊,成了别人赚钱的奴隶。
二儿子捡垃圾捡到崩溃,最后去了自己以前都瞧不起的收容所。
三儿子无视她和梦浅浅的几次警告,最终还是把自己作进去了。
陆婉令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失败过,好歹是自己生的三个儿子,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十几年。
最终却令人心灰意冷。
心底深处,这种事还是让人疲惫到极致……
“妈妈!”奶萌的声音脆生生响起,将陆婉令拉了回来。
“元宝!”陆婉令脸上露出笑容,将她抱起来。
元宝吧唧亲了她一口,哄道:“妈妈上班辛苦啦!妈妈最棒。”
陆婉令被逗笑,心底的阴云渐渐消散。
然而一转头,看到眼前的“一家三口”时,她整个人又不好了。
萧修宇牵着小云朵,笑着跟陆婉令打招呼。
“小云朵天天在家不好,也该来上幼儿园了。”萧修宇解释,“所以我把她送到这里来。”
陆婉令冷笑,她无权规定别人不许来这个幼儿园。
“元宝,我们走。”陆婉令带着元宝要走。
小云朵却怯生生的喊道:“妈妈……”
她的眼圈是红的,眼底下有一层乌青。
看样子是没有睡好,以前水灵水灵的,现在都有黑眼圈了。
花如雪像个保姆一样跟在后面,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她强撑着,不甘心的上前挽住萧修宇的手臂,软声道:“阿宇,怎么不走呀?”
萧修宇冷冷看了一眼她搭在他手臂上的纤纤玉指,眼神很冷,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甚至他看向陆婉令,期待从她眼底看出一丝生气、醋意……
但什么都没有。
她眼神冰凉,对他不含一丝感情,平静得比古井还沉寂。
依旧是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时候陆婉令身前挡过来一个人,是秦万北。
秦万北带着秦鹿时,冷眼看着萧修宇,厉声道:“萧修宇,要点脸?知道元宝在这里上学还把这小三的女儿送过来,你有病?”
萧修宇倏然笑了,低声道:“小云朵,去找妈妈。”
小云朵乖乖说道:“好的爸爸。”
说完她绕过秦万北,急切的去拉住了陆婉令的衣服,眼神恳求:“妈妈……”
小云朵眼底噙着眼泪,因为她知道,要是喊不到妈妈的话,萧爸爸是会生气的。
萧爸爸生气很恐怖……
小云朵哽咽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而已,为什么还要付出代价?
只要她没法吸引到妈妈的注意,萧爸爸回去就会让她对着妈妈的照片,一边喊他爸爸一边喊照片妈妈。
有时候她喊了一晚上,喊得声音都沙哑了,萧爸爸都不会让她睡觉。
有时候她喊的语气不对,萧爸爸就阴鸷的盯着她。
她就这样喊啊,喊啊,喊到咳嗽、喉咙跟刀子割似的,吐口水都带出血丝了,萧爸爸也不允许她停。
她去求如雪妈妈帮她,如雪妈妈却说萧爸爸又没叫她干什么,只是喊几声爸爸妈妈而已……
没有一个人帮她。
小云朵只觉得莫名的恐惧。
满屋子的名贵毛绒小熊玩具,都不是她喜欢的。
满桌的山珍海味,也都不是她想吃的,还必须得吃。
甚至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萧爸爸指着综艺上的小野种,告诉她要跟小野种看齐——
小云朵懵懵懂懂间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娃娃,要学着小野种的样子,成为第二个小野种……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恐怖!
她现在知道错了,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真正对她好的只有她原来的妈妈。
以前多么的美好,妈妈什么都会给她买,家里只有她一个小公主,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小野种来了。
“妈妈……”小云朵哭得委屈极了:“妈妈不要丢下小云朵……”
“小云朵可以跟姐姐一起,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小云朵是真的哭,真的伤心,为了能回到妈妈身边,要她跟小野种一起好好相处、分享自己的漂亮裙子、玩具,她也勉强可以答应了。
然而她不知道,以前她那个妈妈已经彻底不在。
陆婉令面无表情的将她手拉开,冷淡说道:“让开。”
小云朵哇一声哭了。
原本看到秦万北和萧修宇剑拔弩张,周围的家长都放缓脚步,竖起耳朵想吃瓜。
现在小云朵哇的哭起来,周围人更是诧异。
消失了十八年的陆氏千金带着小女儿回来了,最近还接连跟亲生儿子打官司。
这事上流圈子都传遍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大家只见小云朵大哭着,喊着陆婉令妈妈,陆婉令没有理,萧修宇倒是上去抱起小云朵了。
小云朵又抽搭着喊萧修宇爸爸。
蛙趣!劲爆!
吃瓜人吃瓜魂,一时间众人假装看手机打电话或者假装跟学校老师了解孩子情况,吃瓜贵妇们想尽办法也要听一耳朵。
不料陆婉令什么都没说,抱着元宝转身上车走了。
只留下小云朵哭得伤心极了,嘴里喊着要妈妈。
秦万北脸色难看,冷笑道:“萧修宇,十几年过去,你居然更变态了!”
他看了一眼花如雪,眼底都是鄙夷。
萧修宇盯着陆婉令离开的背影,直到陆婉令的车子都消失不见了,依旧在回味。
整条街道因为她走过,都让他留恋。
“秦万北,劝你别多管闲事。”萧修宇阴鸷道:“你以为你是她的谁?”
秦万北冷笑:“你又以为你是她的谁?”
两个男人为了陆婉令,针锋相对。
秦夫人牵着秦鹿时站在一边,难堪得抬不起头。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自己的丈夫,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别的女人不说,还为了那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她这个堂堂正正的正妻,却像见不得人的第三者,就如同跟在萧修宇身边的那个小三似的……
“万北,我们先回去吧……”秦夫人强忍眼泪,柔声劝道。
秦万北不悦的呵斥:“男人的事,女人插什么嘴?”
说罢冷着脸,兀自上车走了。
甚至都没有等秦夫人和秦鹿时上车!
秦夫人面红耳赤,牵着秦鹿时走路离开,狼狈不已……
秦鹿时不由得攥紧拳头。
他记住了这一刻,记住了他的妈妈多么狼狈,记住了他的爸爸多么可恨。
他虽然和元宝打架,不对付,但他没有憎恨元宝也没有憎恨陆婉令,幼小的心灵里只埋下对自己父亲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