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烈阳之下,衣着黑色衣物的季风在母亲注视下,拿着布条包裹的惊鸿,离开了小院。
从换下纯白衣服的那一刻,他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以往的潇洒风流已经荡然无存。
吃饭过程中,皇甫邪已然和季母说明白,要带着季风游历。
医者,经验很重要,游历便是获取经验的最好途径。
其实这只是其一,因为惊鸿的原因,皇甫邪不会久居一处,只能四海为家。
不过就算如此,也能被人找上。
“先生,风儿以后就拜托了。”季母说道。
皇甫邪说道:“已然收徒,自然倾囊相授。
“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了。”
院前,季风再次嘱咐道:“阿四,照顾好我娘。”
阿四眼泪朦胧,坚定地回答,“公子放心,我等着公子学成归来,与公子一起悬壶济世。”
他不舍离开季风。
拿着铮亮的葫芦喝了一口酒,皇甫邪说道:“走吧。”
季风也是第一次离开家人,心中有着不舍,迟迟难以迈开脚步。
“去吧,你也该出去看看了。”季母笑着说道:
“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就在这里开个药铺。”
季风收回视线,跟上已经走远的皇甫邪。
走出小巷,季风已经看不到皇甫邪的身影。
正当他四处寻找时,一行人也在盯着他。
“温虎,你不是说那小子不死也该痴了吗?”
长相野蛮,一脸横肉的温虎朝着季风所在的方向望去,一脸难以置信。
这小子,脑袋挨了一棍,还流了那么多血,这才一夜,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温虎也很震惊,继而朝着季风走去时说道:
“阎少,交给我。”
发现带着怒意走来的温虎,季风也是一怔,想到脑袋传来的疼痛,也是止不住的退了半步。
以前的他,只要走出去自然有人让道。
而现在,见不惯他的人自然也不少。
“季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温虎带着嘲讽说道:
“昨天那一棍没弄死你,算你运气好。”
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紧攥着手中的长剑,季风不语。
“哟,还带了把剑。”温虎嬉笑的面容顿时突变,一手夺向长剑,说道:
“你爹没了,你就是个小丑。
“拿了剑又如何,依旧是废物。”
季风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温虎瞪着眼睛猛然用力。
强大的力量让季风身体离地,一股强势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双手,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就在他将要摔倒时,身后传来了一股酒香味。
皇甫邪扶住季风时,一只不起眼的小东西突然跳出,落在温虎身上。
仅仅片刻之间,温虎便是双手将剑递到季风面前。
在季风愣住时,皇甫邪说道:“愣着干什么,拿着东西走了。”
这时,阎恒齐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惊鸿。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温虎已经探出手夺回惊鸿。
阎恒齐眉宇微皱,躲开之间手臂之上浮现点点微芒,一拳落在温虎身上。
紧接着,两人围绕着惊鸿展开了一场争夺。
对于阎恒齐突然增强的力量与速度,温虎也能应付。
两人的拳脚都礼尚往来地往对方身上送,沉闷声不断传出。
季风虽然看不到两人身上的气源气息,但却能清晰感受到他们拳头上的强横力量。
“都入了修途!”他惊讶之余,顿时清楚自己之前那般任性的行事风格,没有受到一点质疑,全靠父亲撑着。
出于季风的地位,他们即使看不惯季风的骄纵跋扈,也都选择了不敌对。
在两人面容上开始浮现淤青时,皇甫邪随手将两人挡开,说道:“好了好了,有事好商量。”
阎恒齐咬牙切齿地看着温虎,恨不得将这个人剐了。
“温虎,你真是够胆的,希望你别后悔。”
温虎不以为然,双手将惊鸿递给季风。
“愣着干嘛。”皇甫邪往前走去时说道。
季风哦了一声,拿起惊鸿连忙跟上去。
突然恢复过来的温虎看着阎恒齐那怒意十足的面色,再看看季风离开的背影,问道:
“阎少,就这么放他走了!”
阎恒齐瞪着温虎,面色阴沉,心中的怒火在不断翻腾。
“阎少……你的脸……”温虎注意到阎恒齐脸上的淤青,再次问道。
“滚!”阎恒齐再也忍不住,呵斥道。
转身离开时,阎恒齐怎么也想不通温虎为什么会有那种变化,而且事后还没有丝毫记忆。
跟上皇甫邪的季风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
皇甫邪抬手间,那不起眼的小东西从季风身上跳出。
季风看着那宛如虱子的小东西,面容上浮现疑惑,“这是什么!”
“灵蛊,诡术达到五品位阶,便能以气源和精血豢养,不仅能清理体内淤积毒素,还可控制活体意识。”皇甫邪说道。
五品……季风看向旁边的老头,有着敬仰。
他清楚自己这得来容易的老师,实力恐怕不简单。
修途被划分为九个位阶,九品为入修途之门,一品为修行的巅峰。
想着想着,季风面容上浮现失落感。
无玄都紫府,他终与修途无缘,自然也就无法豢养这神奇的灵蛊。
“无需失落,这或许也是你的一份缘。”皇甫邪说道。
季风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老师,这灵蛊可否给我一只。”
皇甫邪将手收回,那灵蛊也是跳到了季风手上。
紧接着,灵蛊咬在他皮肤上,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以后,以意识呼唤它就行。”皇甫邪说道。
“如何喂养它!”
“无需担心,它要是饿了,会自己找吃的。”皇甫邪说道。
季风明白,随即有些忧虑起来,不过转身即逝……它也吸不了多少,一滴血或许能够它几天的量了。
不知道温虎是什么修途,几品位阶了……他转而想着,想以此判断这灵蛊能控制什么层次的修行者。
“老师,去哪里?”季风问道。
“去需要我们的地方。”皇甫邪俨然一副神棍的样子。
要不是见识过这老头的能力,他还真不信这老头。
来到武都城门口,季风也是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情绪,激动又不舍,鼻子有些发酸。
“等我回来!”季风说罢转身离开。
一客栈中,一位衣着红蓝两色的绸缎,面容清秀的青年端着一杯清茶,注视着离去的背影。
将杯盏放下,楚天遥看着面前的棋盘,说道:“这盘死棋,终于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