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在浅水湾休息了好几天,吃了医生那边开的药物,整个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厉行渊没有提,她也就没有问。
直到她觉得精神状态已经差不多了,又加上画廊那边堆积了不少事,虽然小柠可以应付,但约好要去拜访与钱老一同齐名的另一位国画大师,她才不得不跟厉行渊提了。
坐在床上,她下意识看男人的脸色,“我已经好很多了,师傅的寿宴,我得亲自盯着,不然我总不放心的。”
厉行渊刚换完衣服出来,正整理衣着,眉眼淡漠而温柔,“你是想去见白老?”
沈潇潇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乔秘书报告了,我已经让他约了白老明晚见面。”
“厉行渊,”沈潇潇看正拿外套的男人,赤脚下床,走到他面前,伸手去理了理他的西装外套,“天气凉了,你要不要穿大衣?”嗓音微顿,又支着脑袋往衣帽间看去,“但你这衣服怎么全都是黑的,白瞎了这张脸。”
厉行渊微微蹙眉,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那你可以给我选,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光脚,嗯?”
沈潇潇哦了一声。
“你要觉得无聊,那就带着繁星跟我去上班,下午我陪你去医院复诊。”厉行渊亲了亲她的头,“晚上想吃什么?或是我带你回老宅?”
沈潇潇想了想,还是回老宅吧?
爷爷身体很不好,只怕见一面就会少一面。
“好,那带繁星回老宅吧,爷爷很想她。”
他温柔宠溺地笑了笑,“好。对了,霍时聿的妻子是不是快生了,你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如果要的话,你早上可以在公司下面的世贸广场逛逛。”
沈潇潇点头,“嗯,除了澜澜,还有凝儿的,得准备两份才行。”
“好。”
……
下午一点半,厉行渊带着沈潇潇去医院复诊,害怕会吓到沈繁星,就将沈繁星交给乔秘书,让他暂时带着繁星在医院外面等。
全程厉行渊都陪着沈潇潇检查。
医生替沈潇潇抽了血,恭敬地将他们送出门,“厉总,厉太太的病已经好转了很多,等报告出来,我立刻发给你,只是厉太太的心脏本来就不好,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过劳累。”
厉行渊点头,揽着沈潇潇离开。
“听到了,不能太劳累,你的心脏会受不住,这是医嘱,可不是我说的啊!”厉行渊揽着她的腰,看着她,轻声道,“潇潇,我不管你画廊的事,但你答应我,不能太劳累,嗯?”
沈潇潇仰头看了看他,“知道了,你真啰嗦,比妈妈还啰嗦。”
厉行渊并没回她,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他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害怕。
害怕她的心脏病会复发,害怕到最后,他们克服了生离,却没有办法推开死别。
回程的路上,沈潇潇在世贸广场下了车,牵着沈繁星往里面走去,两个保镖暗中跟在后面,但也隔得远,并没有打扰到沈潇潇逛街。
沈潇潇在定制店里定好了两枚玉质的平安扣,准备离开,可沈繁星说渴了,又饿了,她便带着沈繁星去楼上的咖啡厅。
“妈咪,我想吃薯条。”沈繁星坐在她身边,双手爬在桌上,眨着眼睛看她,“我还要喝橙汁。”
沈潇潇抬手看了下手表,下午四点半,说早也不早,说晚好像也有点晚。
但孩子饿了,总不能不给她吃吧?!
最终,沈潇潇还是答应了沈繁星。
沈繁星吃了一半,厉行渊电话打了进来,说十五分钟后来接她和繁星回老宅,她收拾下准备带着繁星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后面那一桌传来——
“伯母,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女人,和季城在一起,我是真的爱他,并不是图你们季家什么。”
是皇甫凝?!
沈潇潇侧头,从屏风缝隙看到皇甫凝神色很痛苦,泪水盈满泪眶,怎么都不肯落下。
她对面的女人,因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长相,只隐约感觉到是位贵妇人。
没猜错,应该是季城的母亲,季太太。
她曾听厉行渊提起过,季城的母亲是京城甄家的女儿,背景很强大,连季父也要让她三分。
“不图什么?皇甫小姐,是不是失忆了?当年你对我儿子做过什么,是忘了吗?”季太太嗓音冷漠,带着几分讥诮,“你知道他只是个穷小子,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枪,答应和别人在一起,如今知道他是季家三少,又舔着脸贴上来,怀了他的孩子,说爱他,好和他在一起。”
“你觉得我信么?”
皇甫凝低头抽噎着,沉默不语。
季太太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皇甫凝的面前,“这里是一千万,离开我儿子,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是引产也好,自己养着也罢,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们季家无关。我们季家是名门望族,不可能会接受私生子。”
听到这里,皇甫凝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哭着看向季太太,“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他,可是我已经解释了,他知道的,季城知道的!”
她边哭着,声音哽咽的厉害,一抽一抽的,颤抖得厉害。
可季太太却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挑眉看她,“是觉得一千万不够么?那你说个数,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季太太,虽然皇甫家落魄了,但也不至于差钱到这个地步,你拿回去吧!”皇甫凝握住杯子的手,紧紧捏住,指骨泛白,“我不要你的钱……”
“那确实,几千万和季城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只是皇甫小姐,你须得明白,他是我儿子,是季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妻子不可能是你,且不说皇甫家倒了,就算没有倒,也轮不上你。”
季太太的话说得很直白,起身拿了手提包,居高临下的看她,“这是我第二次找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说完,她迈步离开。
皇甫凝紧握成拳,趴在桌子上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