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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吞天阴谋,一场赌局

    “李兄,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虽然初识李飞倚不久,但他侠名远播江湖,吴远江对他甚是信任。

    李飞倚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起伏着,仿佛要将心中的重负随着这一呼一吸释放出去。他缓缓开口:“我得知了一个秘密。”

    吴远江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有打断李飞倚的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揭开谜底。

    “有人要对你不利。”李飞倚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石,压在他的心头。

    “谁?”

    “泰源镖局最近数月都有大额亏损,劫道的匪徒都收了凌总镖头的银子,杀死押镖的汉子,再把货物卖到黑市,凌总镖头转手就能赚不少。”

    “有这种事?”吴远江的声音稳重如山,不动声色,但如果李飞倚的话是真的,这趟镖可谓是一场腥风血雨。

    李飞倚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叹息道:“那凌总镖头岂只是与劫匪勾结,他还在吞天坊下了注,镖局被劫了镖,赔率一比三一千两变三千两,是你你会不会心动?”

    每个字原本都平平无奇,但连在一起对吴远江说出来也太过震撼。

    吴远江瞳孔逐渐收缩成了针尖,难以置信竟然还有这样的狠毒阴谋,难怪那天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凌大海神色慌张。

    他不动声色,脸上不流露出任何表情。他不敢相信泰源镖局会摆这样大一个迷魂阵等着他,而他只不是其中一个棋子而已。

    “吴兄,江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李飞倚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有时候,为了生存,人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但是,背叛信任,出卖同伴,这种事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可原谅的。”

    吴远江冷笑道:“看来这趟镖会上演一场好戏。”

    李飞倚点了点头,“你知道他收买了多少好手去劫镖吗?”

    “多少?”

    “有名有姓的就有十四个,其中五六个都大有来头!”李飞倚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似乎已经想像到是哪几个人了。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身首分离。

    吴远江转念一想反问道:“李兄打算怎么办?”

    李飞倚亦是无奈:“这件事虽然坊间在传,但终究是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现在去报官,官府也拿他没办法。”

    “……”吴远江默然无语,这件事若是捕风捉影,李飞倚的反应也太过激烈,若是子虚乌有,看他的反应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吴远江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狂放与不羁:“人生何似一场醉,梦醒时分泪湿巾。世事如棋本难料,不如纵情放声吟。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这荒寂的院子中回荡,仿佛要撕裂这无尽的黑暗,却又无力地消散在风中。

    李飞倚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无奈:“你若听我的,就不要去押这趟镖!”

    吴远江转过身,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落在李飞倚的身上:“江湖不就是打打杀杀,你杀我,我杀你,杀到何时方可休?”

    “不瞒李兄,我已经历过太多的厮杀,我的兄弟为我而死,我的姐妹死了,我倾心的姑娘也死了,每一个人下黄泉,都离我而去,我早也没有了活着的盼头。”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悲凉,眼中竟泪光闪烁,下一刻似乎就要泪崩如泉涌。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一个永恒的疑问,也是每一个江湖人心中挥之不去的迷雾。

    有的人为了自己而活着,有的人为了名利而活,他们追逐着金钱与权力,不惜一切代价。有的人为了情爱而活,他们在爱恨情仇中挣扎,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

    还有的人像吴远江这样,为了别人而活着,只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更容易变得痛苦。

    李飞倚走到吴远江的身边,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试图传递一丝温暖与力量:“你若把我当兄弟,就听为兄我一句劝,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吴远江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或许,你说得对。这江湖之中,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绝。

    李飞倚也笑了起来:“你能想开就好,这几天我推开应酬,好好陪你到……”

    吴远江打断他的话:“富贵天定,生死有命。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假如老天爷要你今天死,你逃过了,那下一次他会怎么安排?”

    李飞倚急道:“你犯得着为了几十两拼上自己的性命吗?”

    李飞倚还想再说些什么,吴远江拱手告辞:“李兄莫要再劝,我意已决!不论此间有多少腥风血雨,吴某都要扶大厦之于将倾,压秋风之于未起!”

    李飞倚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他将一百两宝钞递到了吴远江的手中,“这一百两你先拿好,上路也好有些缠盘。”

    吴远江接过银票,没有推托,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淡淡地说了一句:“李兄,保重。”

    李飞倚握紧了吴远江的手,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忧虑,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种种艰难险阻。

    “你也保重。”李飞倚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知道,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人,不能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否则只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吴远江与冷风两人一路上沉默寡言,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无需言语。他们的心中都明白,这次的押镖之路不会平静,前方或许有无数的陷阱和敌人等待着他们。

    他们来到了泰源镖局的大门前,门楣上刻着“泰源镖局”四个大字,笔法遒劲有力,橫竖点撇皆笔锋不凡,可见其功力不俗。吴远江和冷风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镖局。

    镖局内部布置简朴而庄重,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桌,桌上堆满了各种地图和文书。凌总镖头正在看地图,他的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眼中的锋芒却丝毫不减。他见是吴远江和冷风,立刻起身相迎。

    “两位大侠,你们来了。”凌大海声音浑厚有力,洪亮如钟,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似乎胸有成竹。

    吴远江微微一笑,拱手道:“总镖头,这次出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知道内情。”

    凌大海低沉着声音说道:“副总镖头李丰耕,昨天我回来与他商议过,这趟镖现在不只是这价值两万两的货了,还有官府的的十万宝钞,容不得半分闪失,我和他一起出这趟镖。”

    吴远江眉头微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轻声问道:“这位副总镖头有什么问题吗?”

    凌大海略一迟疑,说道:“他为人刚正,不嫖不赌,家中妻子十分贤惠,每次出镖都没出过问题,偏偏就是这几次他没有出镖的都出了事,早知如此我就派他去出镖了。”

    吴远江点点头,陷入思索。

    突然,冷风的眼角微微挑起,向吴远江使了个眼色,那是一种只有他们之间才能理解的信号。吴远江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冷风心领神会随即起身,拱手告退。

    他步入院中,一群镖师正挥汗如雨地操练,冷风环顾四周,目光如刀,他在寻找那个名叫伍单城的人物。

    “敢问,哪位是伍单城?”冷风的声音不高,却足以穿透这嘈杂的练武声,让每个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他。

    一个年轻的镖师放下手中的石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向了一个正在角落里的大汉。“那就是伍镖头。”

    冷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腰肢和碾盘般粗细的大汉,两臂各举一个百来斤的石锁,肱间的肌肉要爆裂了一般。冷风走近几步,只见伍单城的面容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伍镖头,在下冷风,凌总镖头说从今天起我跟着您。”冷风抱拳行礼,他的态度恭敬而不失尊严。

    冷风身形挺拔,如同一株孤松,即使在炎炎夏日,也给人一种寒风凛冽的感觉。他的声音清冷,如同冬日的溪流,虽不张扬,却让人不敢忽视。

    “冷风,”伍镖头缓缓开口,语气沉稳而有力,“凌总镖头既然让你跟着我,那你就要明白,我们镖局的规矩。”

    冷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伍镖头放心,我定会守好镖局的规矩。”

    伍镖头点了点头,似乎对冷风的回答还算满意。他转身,示意冷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镖局旁边的屋子。屋内陈设简单,几张木桌椅整齐排列,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透出一股江湖气息。

    “坐吧。”伍镖头指了指一张空椅子,自己则坐在对面。冷风依言坐下,腰杆依旧笔直,没有丝毫懈怠。

    “我们镖局每次走镖都是生死攸关。”伍镖头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沉重,“你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就要做好随时面对危险的准备。”

    冷风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冷峻:“伍镖头,我行走江湖多年,早已习惯了刀光剑影。危险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伍镖头闻言,不禁多看了冷风一眼。这个年轻人的自信和冷静让他感到意外,同时也让他对这个新来的手下多了几分期待。

    “好,你拿这柄刀使来耍几招我看看。”伍镖头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柄雁翅刀,递给了冷风,“以后这是你的刀了。”

    冷风接过那柄四五斤重的雁翅刀,掂量了掂量,伸刀抚摩刀身,手指轻轻滑过刀背,感受着那细腻而冰冷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刀,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真正的主人,一个能够唤醒它潜在力量的主人。

    伍镖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深邃。“一柄好刀更能助你一臂之力,这雁翅刀乃是我年轻时的伙伴,如今我将它赠予你,希望它能成为你行走江湖的好帮手。”

    他话音刚落,冷风的身影便如同一阵疾风般动了起来。他的刀法并不华丽,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又快又狠。冷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从记忆的深处唤起那些早已模糊的刀法,随着记忆逐渐清晰,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力,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引导着他,让他重新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掌声打破了他的心绪,伍镖头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好刀法!”

    冷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伍镖头,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伍镖头的回应。他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知道自己这套单刀刀法已经生疏了许多大不如前,但他也清楚,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

    伍镖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冷风的肩膀:“好样的,冷兄弟!我相信你这把好手一定能行!”

    冷风脸上也展开了些许笑颜:“刚才我就看伍镖头人面桃花,不知有什么喜事?”

    伍单城哈哈笑道:“上月手气不好输了五十两,那可是我一年才赚到的,家里婆娘哭闹回了娘家。前几天领了月银,我又去耍了几把,运气不错,不光平了五十两的帐,还多赚二三十两呢。”

    伍单城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羁与洒脱。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是锐利如刀,透露出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前几天领了月银,我又去耍了几把,运气不错,不光平了五十两的帐,还多赚二三十两呢。“他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钱袋,那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中充满了满足。

    “哦?运气还真是不错。”冷风也附和道,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去:“凌总镖头让我拜见过您以后再回去找他,我先告退了。”

    伍单城大手一挥说道:“好,你先去吧。”

    冷风回到大堂,对吴远江耳语一番后转身离开。

    吴远江说道:“伍单城自称银子是从赌坊赢的,只需去赌坊求证便知真假。”

    凌大海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道,“那胡连任呢?”

    吴远江摇摇头说,“还没有与这个人谈过。”

    凌大海说道:“没有谈也好,这个人最近疑神疑鬼,若真的是他,也免得打草惊了蛇。”

    吴远江也站起身说道:“那我也先告辞了。”

    凌大海嘱咐道:“那这件事就靠你了。”

    吴远江点点头说道:“嗯,总镖头放心。”

    两人又商议了一番,便各自准备行动。

    在凤阳城的阴影下,两座赌坊如同夜幕中的双生星辰,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一处是明溪楼的辉煌,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城中最为璀璨的明珠;另一处则是吞天坊的幽暗,它藏匿于地下的迷宫之中,如同深渊中的巨兽,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明溪楼,这个名字在凤阳城内传唱已久,它虽在官府挂牌,但也是一般百姓的禁忌。四毒中赌能排在最后,确实是因为赌能让人家破人亡。

    在这里,人声鼎沸,各种赌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犹为喧闹,每一次掷骰子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脆响亮,每一次开盅都是命运颠倒的丧钟。赌徒们的眼神中既有贪婪的光芒,也有对未知的恐惧。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宰,也是命运的奴隶。

    冷风走进赌坊,他的目光锐利,四处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赌坊内,各色人等都有,有的豪放大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面无表情,仿佛早已看破了这世间的虚妄。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四周。不久,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闪烁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冷风不动声色,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汉子。那人手法熟练,每一次下注都显得胸有成竹。但冷风感觉得到,那人赢钱似乎并非全凭运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冷风耳边响起:“这位兄台,看起来对赌局颇有兴趣啊。”

    冷风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在下只是随便看看,”冷风淡淡回应,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瘦削的男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道:“在下姓赵,是这里的常客。我看兄台气度不凡,不如我们来玩一局?”

    冷风微微一笑,道:“小弟身无分文怕是没法让赵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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