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帮老大的目光在手下脸上游移,仿佛是在寻找什么,或许是在寻找那一丝可能的希望,或许是在寻找一个可以逃脱的借口。但吴远江的话,却让他所有的幻想都化为了泡影。
他看着他的手下,那些曾经誓死效忠的兄弟。他们的脸上,诡异地笑容浮现,那笑容中,藏着贪婪,藏着欲望,更藏着背叛。他们的眼神,被贪婪所蒙蔽,被权力的诱惑所扭曲。
“你们……”淮南帮老大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因为他知道,吴远江的话,是事实,是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就在那一刻,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淮南帮的老大和手下们,仿佛被吴远江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动弹。他们知道,吴远江不是一个轻易可以对付的人物,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整个江湖的格局。
吴远江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室的寂静。
吴远江与淮南帮的老大不期而遇,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紧张。
吴远江,一个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夜的男人。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是对生死早已麻木的淡漠。而淮南帮的老大,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刹那间,这群人忽然同时出手,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无数暗器如暴雨般袭来。吴远江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猛地将淮南帮老大推向身前,用他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的风暴。空气中响起了金属破空的尖啸,飞刀、毒针、尖刺……
等众人停下,淮南帮老大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猬一般,浑身都是飞刀毒针和尖刺,他的双眼瞪得老大,仿佛在死前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而吴远江,他毫发无损,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不败的战神。
他像鬼魅一般闪身过去,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极致,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条生命的终结。他的剑,如同他的心,冷酷而无情,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每一刀都砍向必杀处,刀光剑影交织,他眼中,已经没有了敌人,这些人,也不过是一棵棵草芥。
杀戮,对于吴远江而言,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达到目的的工具。他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冷酷的现实与生存的本能。
在这片江湖中,弱者只能成为强者的踏脚石。
吴远江踏入堂中,他的步伐沉稳,目光如鹰,锐利而冷酷,他环视四周,那些人的眼神在他的注视下纷纷躲闪,
堂中的人,他们的恐惧,
吴远江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他的剑,仿佛与他的意志融为一体,每一击都是致命的。
他的沉默如同夜色中的死寂,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他再次出手,这一次,他的剑下又多了四五颗人头。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轨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吴远江的剑,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无情而高效。
当最后一滴鲜血落地,吴远江运气振掉剑上的血,缓缓收剑入鞘,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日若再听说淮南邦为害一方,我吴某就算走边天涯海角定将淮南邦斩尽杀绝。”收剑入鞘,再身离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满堂的恐惧。冷风,他的同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言,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言语。
吴远江的存在,如同一柄锋利的剑,刺破了那些弱者的幻想,让他们明白,在这片江湖中,唯有力量,才是生存的资本。
吴远江停了下来,堂中的其他人已经呆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样迅速有效的杀人方式,十几条大汉在他面前走不了两招就倒了下去。
他们眼中的恐惧,让吴远江更加瞧不起。
吴远江没有说话,又取了四五颗人头,才与冷风离去。
“大哥,他们不是已经没有战意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冷风不解地问道。
“哼,”吴远江冷笑道:“风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软弱的?”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冷风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评价,但面对吴远江,他选择了辩解:“我不是软弱,只是杀的人越多,罪孽也深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吴远江。”
“这世上,总有些人,宁愿屈膝求生,也不愿挺直脊梁。”吴远江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剑,直指人心,“风弟,你要记住,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今日的慈悲,或许就是明日的灾难。”
冷风沉默了,他望着吴远江,那张坚毅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也刻着无数的战斗。他知道,吴远江的每一句话,都是从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真理。
吴远江闭上那双曾洞悉生死、阅尽江湖险恶的眼睛,深邃的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他语重心长地对冷风说道:“从前有个人,他以为以德报怨,世人便会对他仁慈。然而,这江湖,从不以善恶论英雄。有一天,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执意要与他比武。那人以为,胜便是真理,却不知,真正的强者,从不炫耀其技。”
吴远江顿了顿,仿佛在回味那段过往,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技高一筹,点到为止,胜了那人。那人觉得他没出全力,是在侮辱他。于是,愤怒如野兽般失控,一剑穿心,鲜血染红了那片土地。那一刻,他才明白,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穿透了无尽的黑暗。“对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他们就会像恶狼一样,在你不留意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这些豺狼,全杀了也不可惜。我留他们几个性命,无非是要告诉他们,就凭他们的微末伎俩,想横行江湖,还差得远。”
吴远江收剑而立,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化为一道幽影,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无形无相。他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刀锋,“这江湖,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连我都过不了的关卡,他们又怎能轻易闯过?以后,他们遇上真正的高手,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道寒风,穿透了冷风的心扉。冷风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是对吴远江那股肃杀之气的敬畏,又是对这江湖险恶的深深忧虑。这江湖,本就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闯荡的,真正的强者,是那些能在黑暗中洞察光明,于绝境中寻得生机的人。
“大哥,我想跟你学剑法。”冷风思索良久,开口请求道。
“为什么?”吴远江没有预料到冷风会想学剑法,凭着吞天、灭世这两个唐门绝技,就已经够疾棘手
冷风挺直了脊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因为我想变得更强。”
吴远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剑法轻灵,讲究剑随身走,以身带剑,身剑随形,形随意合。”
他忽然问道:“那少年,你怎么处置的?”
冷风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那笑,既不张扬,也不掩饰,“放了。”
吴远江眉头微蹙,那双锐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在江湖中,放虎归山,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为何?”吴远江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冷风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自嘲。他缓缓说道:“不过是个傻小子罢了,杀之无益。就和从前的我一样,愣头愣脑。”
这江湖中,恩怨情仇终将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那些曾经的故事,和那些曾经的自己。
吴远江思索了一番说道:“你还是被那个少年影响了,他说唐门武功不够光明正大,所以你想剑法?”
冷风点点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冷风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我知道,改变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相信,只要心中有正义,使什么功夫都不是问题。”
“好,有机会我看看你的剑法基础如何。”吴远江说道。
“没有基础就不教我了吗?”冷风问道。
吴远江微微挑眉,嘴角浮起起一抹笑:“有基础教起来容易,没基础要从头教起。”
“若是没有基础呢?”冷风继续追问,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那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练扎马步。”吴远江眨了眨眼开玩笑地说道。
“学剑法还要扎马步?”冷风惊讶地问道,他原本以为,剑法应该是飘逸灵动的,没想到却要从这看似笨拙的基础开始。
“合抱之木始于毫末,万丈高楼起于垒土,不管什么武功,都要从扎马步练起。”吴远江说道。
冷风沉默不语,小时候他最不喜欢练马步。
“你的伤如何?”
“都不打紧。”
吴远江在前,冷风在后。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大哥,你说你从小在边镇长大,能讲讲你从前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很无趣。”
“有多无趣?”
“大概是你这辈子听到的最无趣的故事。”
“……”
“呵,我七岁上武当学武功,二十岁下山回家,我的家,被瓦刺人洗劫,我的父母,兄弟,妹妹都被胡人所杀。我从军报国,在抵抗进犯的瓦刺和鞑靼大军屡立战功,功封千户,之后从军镇逃出来,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帮我养好伤,可惜追杀我的锦衣卫也到了,我只好继续逃亡。与她分别了,已经十年之久了。”
“她是谁?”
”呵,“吴远江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湿润,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宝剑,就像抚摩着那个他爱的女人的脸庞,剑鞘上的纹路,仿佛是李吟霜的轮廓,每一处都铭刻着她的气息。
“她就是真正的吟霜剑客,李吟霜。”吴远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哀伤。他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把吟霜剑法悉数传授于我,”他顿了顿,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星辰闪烁,仿佛是李吟霜的眼眸,温柔而坚定:“还把吟霜剑赠送于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若是她死了,就让我用这把剑行侠江湖,锄弱扶强……”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沉默。
他又笑了,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他知道,江湖路远,前路漫漫,但他也明白,只要有这把剑,只要有心中的那份信念,他就能无惧风雨,勇往直前。
“吟霜剑客,吴远江,”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向自己宣誓。“我会用这把剑,继承你的心愿,维护正义。因为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她真的只是让你维护江湖正义?”
“她给我这把剑时亲口跟我说的。”
“也许,她只是想让你留下,也许,她只是让你看见这把剑时就会想到她,就会回去找她。”
吴远江的驻足,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他心中波涛汹涌,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终于窥见了她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渴望。他的眼泪,那最脆弱也是最真实的情素,无声地滑落。
吴远江呆滞住,深深的懊悔,他懊悔自己为何未能早些察觉,为何让吟霜,这个柔弱却坚韧的女子,承受了如此之多的沉默与等待。她的面皮薄,又如何能让她明言让他留下?他这才想通她的心思。
他的心中,此刻仿佛被万千箭矢穿刺,每一箭都刻着“傻”字。他自认聪明,却在这一刻,被自己的愚笨击垮。他曾以为,吟霜与一般女子不同,她的心中,除了柔情,更多的是侠义与豪情。他以为,这样的女子,定然不会被世俗情感所困。然而,他错了,错得离谱。现在想想,是他太傻了。
吴远江瘫软在地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击垮了,他的眼神里藏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夜的寂静仿佛被他的痛苦撕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
冷风关切蹲下身子伏到吴远江身边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吴远江的声音,低沉而破碎,似乎带着无限的悔恨,独自喃喃道:“吟霜,是我负了你。”
“哈哈哈哈!”吴远江忽然狂笑起来,笑声里藏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每一声笑都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绝望,那凄厉的笑声穿透了夜的寂静,回荡在空旷中。他抽剑狂舞,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寒风,剑光闪烁,如同破碎的星辰。
“吴远江,你该死,你该死呀!”他狂吼,剑尖每一次触地,都像是在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这么蠢,看不出吟霜的心意。他的笑声诡异而凄厉,如同狂风中的怒涛,让人无法分辨,那究竟是痛苦还是疯狂。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他手中的剑,如同一道光,照亮了他孤独的身影。他的动作,虽然狂乱,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仿佛是在用剑尖书写着一首悲歌,一首属于他自己的挽歌。
“哈哈哈哈。”他的眼中泪光闪烁,但更多的是懊悔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