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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闻道 第二十八章 喜欢

    “付与这个小子,够狠。”

    秋水下游,姜阳、李魆,坐坛垂钓...

    老爷子收上来一只大鲤子,边炫耀,边问道:“你是又瞧见什么了吗?”

    “我头一次见黎客那般狼狈,根柢破碎着,就跑出了鱼窑福地,若非是我不能擅自离开,尚可直接出手,将其斩杀。”

    姜阳说罢,也觉鱼竿有应!

    他当即竭力摆竿,收起长线,却是被这条‘大鱼’给脱了钩。

    “高手海味吃不够,低手饿肚皮。”

    药掌柜又收上一条鲤子,往竹筐里一丢,便敛起鱼竿、鱼线,满载欲归……

    “回去做鱼去喽!你可别来蹭饭!”

    李魆说道:“我得好好给傻小子撮合一下,人丫头咋瞧都是配他绰绰有余。”

    姜阳还是不死心,“谁钓不到啊?”

    老爷子一瞥眼,抻了个懒腰。

    他好好数过竹筐里的鱼尾数后,便捻着白须,咂舌道:“听说秋江池里又起了乱子?还是‘御兽师’来着?”

    “倒像是某人的一场反扑。”

    长衫汉子心不在此...

    全神贯注于水中动静,却又空一竿。

    “买条鱼去!”

    ——————

    药铺子里,难得一大桌子珍馐。

    付与第一眼就盯准了鲤鱼!

    他刚想要夹一口,却直接被李魆打了手背,一双短筷,立即脱了指控。

    “去!看看药膳汤煮好了没?”

    “哦...”少年一步三回头着离开...

    见付与走了,李魆也好开门见山,问道:“丫头,这之后,你还会走吗?”

    阮嫣吃了一口鱼肉,轻轻点头。

    她抿出鱼刺,道:“我最少要修到上偶境,才能在关键时护住他。”

    “唉——”

    药掌柜离开了饭桌,抽出柜子里的老烟杆,坐在门边,吧嗒道:“也好。”

    少女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噎。

    只好狠吃一顿,不亏着自己的嘴。

    她腮帮鼓鼓,口齿不清道:“赤国里的南疆师傅,教得很好,总会给我铺‘修程’,应该不用太久。”

    “而且怹还在帮我寻开宗立派处。”

    阮嫣大嚼了几口,把饭菜咽下,变得声若蚊呐,“既能得香火供奉升【德】,又能扬【名】传承,会更快。”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空院子,吧嗒出了两团烟雾,朦胧含混。

    “‘老秃驴’可真会给人添麻烦。”

    少年听见这个称呼,心无波澜,只是把砂锅放下,“我尝了,滋味儿不错。”

    “成!快吃吧!”

    一杆烟枪熄灭,老爷子又坐回桌上。

    ——————

    晚时,付与、阮嫣,并坐药铺飞檐。

    月下潭,波光粼粼,映她捻花惹白,嫣然一笑,以其轻别鬓发,芬芳绕梢缕。

    少女双手捧腮,问:“我好看不?”

    少年面露微笑,托起一坛黄酒,高饮入喉中,半线暖流过,胸口成焰火。

    “不敢看,怕毁了我幼时印象。”

    旋即,他把话锋一转,道:“小嫣,你明日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你都听到了诶!?”

    少女神色浮夸,以掌半遮唇,佯装惊讶,少年也没计较,只使袖中滑出竹笛一支。

    其精致、华美之有心,如天工开物。

    “这是之前在瘴竹林时,顺手制的,我还以为送不出去了呢?”

    阮嫣一把拿过,使其心头一震,急忙解释道:“我还不晓得有无弄准调子...”

    “你当然弄不准啦!”少女丝毫‘不留情面’,“毕竟你都听不出……”

    【功】8000

    【德】500

    【名】1400

    阮嫣蓦然发觉‘三物’增升,侃趣的话即戛然而止于口,“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轻轻放下空酒坛,打了个酒嗝。

    “托陆羽的福,让我得以动及中元气府而炼化‘纳物’,送给你好了。”

    付与醉醺醺道:“反正我还用不上这两个。”

    “别喝啦!”

    阮嫣夺下他刚揭了泥封的酒坛,诡计得逞道:“走,我来教你一手房中术。”

    付与赶忙摆手!

    稍一个不小心,就仰身摔下了房顶,四脚朝天。

    他还是摆着手,醉得不省人事...

    “我有亲事了!卖艺不卖身!”

    ——————

    庄国、赤国,壤境处,有酒肆。

    左焱一行人在此,伤的伤、残的残。

    他们闷头喝酒,围着的一张圆桌,满是刀砍剑斫之痕,

    “黎客不靠谱!就得靠咱自己!”

    “对!赫哥的仇不能不报!”

    “不就是一个付与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有江愁在!这次看他咋办!?”

    左焱紧咬臼齿,“各位记住,尽量活捉,我得让他把我哥受的都还回来。”

    “放心吧!左焱哥!和左家对着干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众人齐碰一杯,大志有筹。

    “不知天高地厚。”

    阮嫣吃完一只烤兔,立马起身发难...

    全无征兆,便有一人的头颅被拍碎!

    “你个死娘……!”

    她抖出袖中竹笛,裹挂炁力。

    抡砸在开口之人的颈后,使得一颗头颅活生生被打落。

    届时,左焱一个撑桌跃起,却是被阮嫣一拳打碎中元气府!

    蜗坐在地……

    前一刻还都在士气高涨的几人,在刹那间兴致怏怏。

    无一不是退步至墙障,抵护本身。

    他们相继站齐某道大阵,筹谋欲行...

    “死娘们!等着给老爷我吹箫吧!”

    左焱捂着破碎不堪的中元气府,不由得道心溃烂,“把法家的杀阵甩出来!”

    说罢。

    两幅先天图贸然占据乾坤,这处酒肆如成囊中物,少女与棺椁则仿佛物上垢。

    立即被两道破地而出的炁力封缚!

    左焱踉跄着搓手走来,邪面淫意,垂涎欲滴,“这脸蛋!果然不虚此...!”

    话不出口。

    这一处酒肆止境,被一具棺椁秒破。

    冷眉男子阔步而来,一甩青袖,揽其入内,“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多狠?”

    止境支离破碎,左焱人头落地。

    “温孤卯?!”

    剩下几人,也有见识不低的,立马认出此人。

    正是破开黎客压胜,却仍能得道‘卖棺人’一脉旁门的温孤卯!

    “他怎么样?”

    阮嫣举起两根大拇指,“最好!”

    “甚是美好。”

    他将另一具棺椁也揽入袖内,“赶快回去,师傅都等急了。”

    下一刻,这处酒肆被连根拔除!

    十几人,无论掌柜、跑堂、小二,还是左家人,无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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