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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阴脉

时至秋季,漫天的败死迹象在大地之上的蔓延,这是一个多愁的季节,连微风中都包含着淡淡的悲伤之意。

    无名峰中如往常一般,似乎连这季节都与世隔绝了一般,峰中一边死气弥漫,一边生机勃勃,错落分明,只是那瑟瑟的秋风才会唤醒这峰中人对于季节的意识。

    二师兄当日拿到了冰兽解药回到峰中之后,无言各自回到了洞府之中,解药已经由二师兄送到墨真人洞府三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反应。

    赵源在自己的洞府当中一直到子盘坐,东外海的经历无疑给了他一场造化,赵源也明白,那是师尊特意安排的。

    皓月当空,无数个夜晚赵源都会坐在山头仰望星辰,只因那儿时与慕雪童真的梦,浩瀚星空承载着他浓浓的思念。

    那一日二师兄在海天之上挂起的一轮皓月,无疑让他心底有了一场强烈的震撼,这一趟也慢慢的让赵源的心性有了很大的转变,甚至可以说身上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邪气。

    月,由圆到缺,缺了却又圆,盈缺尽由它,形连大海,一跃中天,日月经年,世事无常,盈亏有间,人生人明月,月可一跃苍茫上中天,人又何妨清欢数载共余生。

    赵源一边想着,双手手指在不知觉当中随着那朦胧之月的若隐若现转动着,没有口诀,也没有特定的功法,只有赵源对于人生的明悟。

    少年之时,本是贪欢之季,却在一场战乱中失去。这是月牙之缺,后有大石村中的种种欢乐,这是满月。

    随着赵源的冥想,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脑中的开始不停的回忆起二师兄当日从海上拉出一轮明月的景象。

    月如明镜,到底是黑夜中的一道曙光,还是这黑夜本身就是绿叶衬红花的一种存在!我的经历还是不够!看似曲折,实质平趟,战场上的儿时生涯,让我看透了生死,但这真的是看透吗?还是一中对于生死的麻木!看透,麻木,只在一念之间。

    赵源的指尖出现了一小片星光,在这皓月当空的黑夜中交相辉映,显得异常的唯美,之后这片星光开始在他的全身蔓延,数息之后的更是让他的身形出现了一阵朦胧之感。

    一股从未有过的清凉之感,在赵源的丹田之内缓缓而生,一个点的出现之后,那夜空中的月光如同有了回应,直直的朝着他的周身射过来了一道清辉。

    他的丹田轰然爆开,阳脉中的火灵力悉数回到了丹田之内,开始极力抵抗这道清辉的来临,这是一种水与火的争夺,而这争夺的战场就是赵源的肉身。

    赵源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全身都有了一种剧痛之感,皮肤上甚至还有了一层龟裂的纹路,似乎走到了爆体的边缘。

    他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停止这皓月的明悟,那么这种痛苦之感就会顿然消失。但这不是他的性格!

    尤其是在得到了修罗之心的传承之后,他的心中总是存在着一股倔强的狂意!亦可说是疯狂。

    赵源痛的睁开了双眼,目中的疯狂之色已然到了极致,望着那一抹映照在自己身上的清辉,脸上闪过了疯狂之色!

    如此缓慢,又如何在我体内占得一席之地!

    只见他拔地而起,如同二师兄一般,朝着那当空的皓月猛的一抓,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阵扭曲的感觉,天空中的明月仿佛有了一顿的错觉,之后那道清辉开始急速的朝着赵源的身体中灌输而来!

    “吼!”清辉的大量涌入,让赵源身上的痛苦之感猛的提升,使得他朝着整个山头嘶吼。

    但他迎着那清辉站着,把全身所有经脉打开,任由着那道清辉涌入。秋风扫过之后,剩下的不止是忧愁,还多了一份疯狂!

    二师兄在洞府之内猛的睁开了眼睛,赶紧一步踏出了自己洞府之外,极为骇然的望着迎着皓月站着的赵源,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两日,顿悟皓月!”小师弟的天赋未免也有点高的过分了,他心中喃喃。

    清辉大量的涌入,使得赵源体内的争夺大为激烈起来,身上时而冒出赤红,时而冒出清白,时而狂热无比,时而如入寒冬。

    冬与夏的交替,炙热与寒冷的交错,赵源明悟了,左为阳,右为阴,既然他体内存在这阳脉,那么也可以存在着阴脉!

    你的争夺力度还不够!既然进入到了我的体内,那么我就要你必须留下,并占得一席之地!

    赵源开始把自己的神识化为了一道利刃,涌入到了自己的体内,直入到了那清白的阵营当中,朝着那赤红阵营猛烈的回击。

    数息过后,体内的清白之气终于有了稳固的迹象,随后又引导着这股清白之气朝着自己右半便身子涌去。

    如同十年一般的奇怪现象在赵源的肉身上再次出现,当年阳经的明悟,使得他左边的身体所有经脉融合成了一条阳脉。而当今赵源在清辉的涌入之后,又开始在左边如出一辙的凝聚起来。

    顾不得剧痛之感,赵源的神识只保留住了一份清醒。

    左手为阳,右手为阴,这是我赵源的明悟,也是我赵源如今的造化,或许这场造化在阳脉凝成之时,就已经存在了我赵源人生的因果当中,既然如此,那我赵源就顺从于你!

    疯狂,只有无尽的疯狂,赵源处在了极度的癫狂当中。

    赤水刀不知在何时,自行幻化了起来,在空中流转着,一声声欢愉的刀鸣之声,在黑夜的山谷中回荡。

    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赵源猛然开阖,一股狂霸的气势在他的身上爆然而出,于四周回荡,他上身的衣服由此被冲爆为了碎片,胸膛上的水滴图腾开始有了一丝的灵动,尽管这灵动想比那火焰图腾来说还太弱,但这算是种下了根!根下地,自然有他发芽成长的一天!

    赵源身上的狂暴气息开始慢慢的消散,双目之中的精光也缓缓趋于平淡。一直到最后,赵源朝着天空中的赤水刀伸出了右手,那赤水刀缓慢的漂浮到了他的右手上,冰凉之感蓦然而生。

    而他右边的所有经脉也被融合在了一起,冰凉的感觉,有些寒冷,却让赵源异常的舒适,如同那右边的阳脉般。

    这便是阴脉!

    二师兄在黑夜中亲眼看着自己小师弟的蜕变,露出了一脸的激动之色,一道黑芒闪过之后,二师兄出现在了赵源的身旁。

    “二师兄!”赵源看到二师兄出现在自己身边之后,一愣。

    二师兄如故带着的温煦的笑容,在夜空明月的照耀之下,让人有种恍惚。

    “小师弟,你感觉这风怎么样?”二师兄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山中秋风。

    “有点悲,容易唤醒人悲伤的思绪”赵源回道。

    “还有呢?”二师兄双眼没有打开。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赵源茫然的摇了摇头。

    “还有杀意!”二师兄突然睁开了双眼,精光闪闪的望着赵源。

    心头猛的一顿。赵源立马凝神听去。

    “春时绿意黯然,万物萌芽,夏时璀璨,而秋却在抹杀,在风中抹杀,这是天地之间最大的杀手!常人却不懂!”

    “一道秋风,万物枯,一季轮回,天地沧桑,要我说来,这秋为四季中能量最大,杀人于无形,还让人悲伤生不起反抗,可你要知道,人生,其实可以选择,只是你沉沦在了那无尽的得失当中,却忘记了得是需要人去争取的,就好似为兄这漫天的生机,不入四季轮回,大师兄那却是终年万物败死,同样不入轮回”。

    “这便是我与大师兄所明悟的天地之妙,你可懂?但莫要学为兄,迷失在了其中,慢慢变得止步不前。”

    二师兄说完之后,望了望墨真人的洞府,想起了自己师尊前几日对他所说的话,之后又望了望那死气沉沉的大师兄洞府,嘴里喃喃道:“大师兄,你也懂了?”

    赵源听后顿在了原地,心底轰鸣声阵阵,只感觉体内那还未凝实的阴脉,在此时此刻顿然凝固成形!

    半响过后,赵源平复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如同二师兄所说的一般,尝试着抵触那秋风所带过来的悲伤。

    “小师弟,前几日东外海杀人的感觉如何?”

    “不好”

    “那下次又如何抉择?”

    “同样如此,杀!”

    。。。。。。。。

    两人的话在野望之中传荡,墨真人的在洞府之内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棺材中大师兄那苍白如尸体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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