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楚致渊决定下午不出去,留在王府专心练功。
程天风如果垮了信心便好,如果没有,那就争取在他离开玉京之前,再来一场,彻底摧垮他。
所以不能松懈,要继续修行。
他吃饭之际,一直在思索柔妃遇毒之事。
皇宫大内用毒,这下毒之人的胆子忒大了,或者是愚蠢,或者是心有所恃。
宫内的蠢人早成枯骨了。
恐怕是后者。
那有何依恃?
便是宠妃,皇帝也不能容忍这么做,这可是犯忌讳之事。
那会是谁?
皇宫之中除了宠妃,还有谁有此胆量?
委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不在焉的吃过饭,回到听涛院时,郭驰与高炯已经等在那里。
“世子爷。”郭驰沉着脸哼道:“问出来了,是大贞使团的人!”
“程天风派来的?”
“不是程天风。”
“要干什么?”
“只是奉命盯着世子爷你的行踪。”
楚致渊看向高炯。
高炯点点头:“不出世子爷所料,安国公府外面也有人盯着,肯定是大贞世子程天风所派。”
“还真是肆无忌惮。”楚致渊摇头。
郭驰沉声道:“世子爷,既然他如此妄为,那就狠狠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这是玉京,不是神京!”
“不妥。”高炯忙道。
郭驰瞪大豹眼:“老高,有何不妥?!难道就任由他这么欺上门来!”
高炯无奈看看他,又看向楚致渊,抱拳道:“世子爷三思。”
楚致渊面沉似水,静静看着他。
高炯道:“老纪正在审着他们呢,看能不能审出别的,……我临来的时候,老纪特别叮嘱,提醒世子爷别冲动,别贸然反击。”
郭驰不满,愤愤道:“这里是玉京,是我们的地盘,为何不能反击!”
“正因为这里是玉京,”高炯叹道:“所以更不能伤着他,要不然,将来世子过去,也要倒霉。”
两边都要保护对方的使团,尤其是皇室成员,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能打破。
除非不讲规则的小国,才不必讲这规矩。
大景与大贞及大蒙这种超级大国,都要讲这规矩的,既是一种体面也是对自身的保护。
别说大景与大贞联盟,便是大蒙的使团来,大景也要保证使团的安全。
“……那就这么看着他胡来?”郭驰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咬着牙道:“要不然,扮成其他人……”
“大贞使团的防御很严密的。”高炯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郭驰不耐烦的道:“反正不能这么被动挨打!”
高炯看向楚致渊。
他其实也不知该怎么办。
实在是程天风这个世子太放肆狂妄,什么都敢干,同样是世子,还有世子妃,竟然敢如此图谋不轨。
楚致渊起身负手踱步。
他心中怒火汹涌,觉得程天风就是个疯子,真想一剑刺死了。
可现实却不能直接打上去。
既因为在玉京,也因为有大宗师护着。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以彼之道还失彼身罢了,要变本加厉才好,要把他打疼。
想到这里,他停住脚步,淡淡道:“把这些人送给监察司的马天和,让他弄清楚这两人的上司,捉了之后,再往上顺藤摸瓜,越多越好!”
“是!”高炯肃然道:“世子爷,老纪也是审讯高手。”
“我们得到的消息,不如监察司自己审讯得到的消息更受重视,我们又不宜抓人。”
庆王府没权力抓大贞的秘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让监察司行动才是名正严顺。
既是给监察司送功劳,也是给自己挣功劳,一举两得。
毕竟当初冷南风可是很慷慨大方。
“是!”高炯肃然点头。
郭驰也愤愤跟着出去。
楚致渊看着他们离开,目光转向四方馆的方向,灼灼闪动,冷冰冰的蕴着杀意。
——
楚致渊站在院中央,手中拈一枚飞刀。
漆黑如墨,为夜刀。
雪白无瑕,为昼刀。
两刀合在一起则为隐刀。
三刀各有御使刀诀,性质不同,威力也有区别。
他拈着一枚刀,以夜刀刀诀催动,一甩手。
黑光一闪即逝。
“砰!”石桌旁的假山,一块拳头大小的奇石炸为碎片,迸射四周。
他皱眉晃了一下身子。
周身精气神瞬间抽空,不仅真气抽干,精神也几乎抽干,眼前阵阵恍惚发黑。
周身虚弱饥饿,宛如饿了三天,又熬了三天的夜。
忙同时运转地元诀与天元诀。
汩汩真气注入丹田,在身体内流转,虚弱感消失。
清凉气息注入眉心,精神眨眼功夫恢复,宛如酣睡一场而神清气爽。
他重新站稳,看对面的情形。
这一刀很准,而且很快。
他身形一闪消失,出现在了假山前,一剑刺中一块青石,“嗤”一声轻啸,青石炸开。
清盈剑归鞘。
楚致渊以超感对比两者的差距。
威力来说,竟然飞刀更胜一筹,委实超乎他意料。
他原本以为清盈剑锋利,还有自己强横的力量与速度加持。
飞刀虽强,可射出这么远之后,力量与速度都有极大损失,怎么可能比得上清盈剑施展的大雪崩剑诀。
事实却很截然相反。
飞刀的威力更胜大雪崩剑诀一筹,甚至不止一两筹。
这是因为心法高明的缘故?
而这心法之高明,来源于加入了精神力,这一点儿精神力好像导致了真气发生异变。
他随即又试了一次。
这一次用了洗剑诀,然后以洗剑诀的罡气催动大雪崩剑诀,顿时清盈剑迸射剑芒。
“嗤!”
青石化为齑粉。
这便是罡气的霸道之处,看着平平无奇,却蕴含着强横的力量,类似于炸药。
他想了想,再运转洗剑诀,转化为罡气之后,再以其催动问心刀的夜刀刀诀。
“嗤!”
黑光一闪,青石化为齑粉,甚至更进一步,将青石周围的石头也化为齑粉,假山上出现一个洞,约有半臂深。
楚致渊咋舌。
这威力吓了他一大跳,远远超乎想象。
他忽然晃了一下,忙甩甩脑袋,超感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如纸,疲惫虚弱之极。
真气已恢复,精神已恢复,可仍旧浑身软绵绵的疲惫虚弱,好像饿久了出现低血糖。
他神情严肃。
精气神皆抽空,自己补足了气与神,精却没能补足,这问心刀确实不能多用。
他强忍虚弱,让邹芳招呼墨漪去厨房要一些肉菜,不必加热直接端过来,最重要的是快。
他一口气吃了两斤牛肉,已经很饱,疲惫虚弱却没缓解。
于是回榻上睡了一觉。
一个时辰后醒来,仍旧感觉到疲惫。
超感洞彻身体内外,损失的是一种奇异的气息,与真气不同,与精神之光也不同。
这种奇异气息并非食物消化之后弥补的,也并非从胃部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