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眉紧锁，慢慢放下了卷宗。
马天和忙道：“世子爷神威，小的佩服！”
楚致渊看向他。
马天和嘿嘿笑道：“世子爷在宣旨这一路上的神威，小人刚刚听说，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致渊道：“传出来了？”
“仅我们监察司知道，权限极高，秘不外传的。”马天和道：“世子爷怪不得不来我们监察司，确实屈才了。”
楚致渊道：“我也不会去军中。”
马天和一怔，随即忙点头：“是是，军中还是太凶险，尤其是现在跟大蒙厮杀。”
楚致渊似笑非笑：“马大人对我很了解嘛。”
马天和忙笑道：“不敢不敢。”
楚致渊知道他是为了巴结自己，也懒得多说。
看来自己的选择都在别人眼里，都能看出自己怕死。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不过也不能为了名声而乱来去冒险。
从前觉得先天高手不够强，没有护身之能，到宗师境才能自保。
现在看，宗师境也不那么保险，还是要避一避那些险境的，如军中，如顶尖的大宗门。
楚致渊道：“大蒙九殿下的行踪呢？”
“大人稍等。”马天和忙笑道，小跑着出去。
他很快提着两个卷宗匣子回来，打开来讨好笑道：“九公主殿下还是很安份的。”
楚致渊笑道：“安份？”
马天和道：“很少见奇奇怪怪的人，只是在城里游玩。”
楚致渊点点头，接过他双手呈上的卷宗开始翻看。
他想看看监察司是否看到李红昭与程天风的相见。
结果看了一遍，失望的摇头。
监察司也没那么灵，没能发觉两人的密谋，只记载了李红昭去明月楼，而没记载程天风。
显然程天风的面具起了作用。
程天风还是很小心的，应该用手段甩开了监察司的跟踪，但其异常并没被监察司记录。
监察司应该是没发觉异常。
这说明程天风的手段厉害，也说明监察司还是有漏洞的。
他却没指出，只是看了一遍李红昭的行踪。
发现了一个异常：她竟然去书馆。
这是男人去的地方，她一个堂堂的大蒙九公主，竟然也去，而且每天都去一趟。
去的地方他也熟，玲珑书馆。
楚致渊扭头看向马天和：“这位九殿下天天去书馆？”
马天和笑呵呵的道：“是，说来奇怪，这位九殿下喜好当真独特，竟然喜欢去书馆看美人儿喝花酒。”
楚致渊若有所思。
马天和笑道：“莫不是她喜欢女人？”
楚致渊轻轻点头：“不无可能，那每次见的都是同一个美人儿？”
“倒不是同一个，玲珑书馆的前三位，轮流来，当真会享受啊！”
即使是他们这些监察司的中层，去一趟玲珑书馆也是肉疼一个月，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九殿下却天天都去。
想都不敢想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楚致渊道：“监察司不觉得异常？”
“世子是说有秘谍吧？”
“应该有吧？”
“是。”马天和附和：“玲珑书馆里肯定是有秘谍的，可到底哪一个很难说，总不能都逮起来一个一个的审。”
楚致渊笑道：“玲珑书馆这种地方，不仅是一两个秘谍，应该是秘谍窝吧？”
“世子英明。”马天和笑道。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说破的。
朝廷想撒播一下假消息，用来混淆耳目，这些地方最好用。
楚致渊翻完这些卷宗，没什么收获。
大蒙的秘谍很难缠，凭自己翻看卷宗几乎是不可能找到破绽的，也就不费这个心。
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李红昭。
上一次仅仅是打她一掌，令其受伤，并不能出尽这一口气。 李红昭一石二鸟，既想打败自己，踩着自己的脸，又挑拨了大贞与大景的关系。
自己不奉还的话，总觉得不得劲儿。
最容易碰到她的地方是书馆，但书馆那种地方，他不想再去。
上一次跟楚明轩他们去，实在无趣得很。
书馆里的女子固然美貌如花，琴棋书画皆精，优雅而具才情，可总觉得不舒服。
跟她们一起喝酒，还不如跟墨漪她们，更不如跟萧若灵。
他放下了卷宗，不怎么满意。
看这些卷宗，看不出什么来，只知道李红昭或许喜欢女人，但也未必是真。
常去书馆，可能是为了与秘谍见面。
但也可能是为了掩饰秘谍。
说不定在半路便见了秘谍。
总之，毫无收获。
——
他回到了明月楼旁的新宅，好好梳理一番新的剑法，看看到底有多少门剑法。
再好好想一想当时的情形。
至今想来，还有几分恍惚感。
刚到新宅一会儿，有人敲门，邹芳很快回来，袖中滑出一个碧玉瓶，玲珑精致。
“世子爷，有人送来了这个。”
“嗯，应该是程天风的。”楚致渊露出感兴趣神色。
邹芳打开一看，却是一枚碧绿的丹丸，小拇指大小，看上去黯淡无华，极为寻常。
他又放回去，双手将碧玉瓶呈给楚致渊。
楚致渊拿过来摸了摸，笑道：“这瓶子便不凡。”
上面竟然雕有一个奇异的花纹，这令小瓶内部的气息几乎静止不流动，陷入沉眠。
这能极大减少灵丹的药效损失，极大延长灵丹的保存期。
邹芳道：“世子爷，程天风不会耍诈吧？”
他并不相信程天风的人品。
“不能不防。”
楚致渊打开碧玉瓶，拈起那枚碧绿丹丸，慢慢往嘴里放，洞照着丹丸，同时放大了直觉。
这个动作花费了十几次呼吸。
直觉并没发出警告，灵丹内也没有灰色或者黑色的光，说明并无毒性。
他终于送进了嘴里。
邹芳紧张的盯着他。
楚致渊笑道：“放心，没问题。”
邹芳勉强笑笑，却没放下心。
他知道楚致渊行事稳妥，可问天崖的手段不能不防。
楚致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与观察。
灵丹与唾液相合，迅速溶化，在食管下滑的过程中一直散发出缕缕清气，到达胃部时，已经减小到了一半。
这些清气飘逸四散，飘到了骨骼之上。
楚致渊颇为惊奇。
没想到这乘风丹竟作用于骨骼上。
原本已经紫金的骨骼，被碧绿色的清气落入之后，似乎令骨骼亮了亮，且变得更轻盈。
骨骼明亮的同时，紫色变得更浓郁一分，颇为矛盾。
楚致渊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要自行飘浮而起。
对于这种感觉，楚致渊已经很熟悉。
待这一颗乘风丹彻底融入骨骼，他睁开了眼睛。
这相当于将自己的炼骨推进了一层，并不增加硬度，只变得更轻盈一分。
让自己的速度会更快一分。
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步已经不是化龙诀炼骨这一层能够达到的。
他忽然灵光一闪，开始重新运转化龙诀的炼骨诀，果然，重新变得不再圆满。
果然是打破极限，打破枷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