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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章 天道不公,众生可怜

    “沐浴?”

    西陵昊听到这两个字眼,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的确是有两年多没有沐浴了。

    起初他还有些不习惯,身上也因为没有办法沐浴出现各种不适。

    可没水他又能怎么办?

    只能忍着。

    渐渐的他就没在意过自己到底有没有沐浴过。

    昨日儿他在宋茯苓这里洗了个手,说实话很是畅快,也想着净身沐浴。

    但他不敢和宋茯苓提这样的要求,怕唐突了佳人。

    现在宋茯苓提到这事,原本按下的心思顿时活跃了起来。

    “怎么?西陵大人不想沐浴?”

    宋茯苓眉头微挑。

    “不是,在下这就去安排,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西陵昊匆匆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宋茯苓看了一眼时间,这才过去半个小时。

    按照时间推算,她留在大盛这个时空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足够让西陵昊好好洗一个澡了。

    宋茯苓走出大厅,来到院子外,瞧着门外的百姓正一个个地提着桶舀水离开。

    而不远处有火光冲起,一口铁锅架在火上,正散发着蔬菜与米的香味。

    漆黑的夜里,她看不到远处的风景,更不知道这个顺城县是一个什么样景象。

    “是昨天的那位姑娘。”

    “她又来了。”

    门外的百姓见到宋茯苓出现,一个个激动的叫了起来。

    在不远处维持秩序的秦川眼见宋茯苓出来,连忙冲到她前面护着,唯恐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姑娘,这里危险,你赶紧进去。”

    秦川朝着宋茯苓急喊了一声。

    宋茯苓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噗噗噗的下跪声。

    “姑娘,是我们错了,我们昨日不应该那样对待您,求您原谅我们的无礼,我们以后不会再干那样的事情了。”

    开口的人是昨天扔碗的人。

    此时他跪在满是风沙的地上,一脸悔恨不已。

    昨日宋茯苓连同房子一起消失之后,不少人领不到水,便怪罪于他。

    而他想到自己干的事情,也觉得过分了。

    哪怕说那碗没有砸在宋茯苓身上,也足够让宋茯苓害怕和恐惧。

    甚至有可能因为他的行为,不再来。

    那他就真的成为整个顺城县的罪人。

    想到这里,那人狠狠的扇着自己巴掌。

    宋茯苓被他的举动吓到。

    瞧着那人,枯瘦如柴,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

    此时因为这两巴掌把自己的牙都给打了下来。

    “住手,你这样吓到姑娘了。”

    秦川严厉喝道。

    那人听到秦川的声音赶紧住了手。

    然而他掉落牙齿的地方,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可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说着对不起。

    宋茯苓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天道无情,众生可怜。

    每个人不过都是想让自己活得更好,又有什么错?

    但他错就错在,通过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的。

    宋茯苓对他是觉得可怜,但那同情不起来。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了。”

    “真……的,姑……姑娘真的……不乖我?”

    那人眼眸微亮,抬起了头。

    因为牙齿脱落,说话有些漏风,但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怪,你在这里等我下。”

    宋茯苓说着走进大厅,从昨天去药店里面买的东西里面找出了无菌手套和无菌棉花。

    再次出来,她把手套递给了秦川。

    “你把这手套戴上,然后拿点棉花塞在他牙槽的地方止血。”

    宋茯苓对那人同情不起来,自然也不会上手去给对方止血。

    秦川作为西陵昊的下属,之前已经被西陵昊耳提面命说过,一定要保护宋茯苓的安全,并且对她恭敬。

    毕竟这可是他们顺城县唯一的希望。

    秦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接过手套戴上,按照宋茯苓的方式给对方止了血。

    那人没有见过棉花,还以为是柳絮。

    可仔细一看,又发现与柳絮大不相同。

    每一根棉丝都很均匀不说,颜色更是白得像雪。

    摸起来软软的,很是蓬松。

    那人惊讶之余,只觉得这叫棉花的东西肯定很是贵重。

    同样的,秦川看着手套和棉花,惊讶于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奇特的东西。

    像他们平时戴的手套都是用布或者皮革来制作,完全不够贴合手指,以至于他们行动并不利索。

    而宋茯苓给的手套就不一样了,紧紧地将手指包裹着,行动相当的方便。

    秦川对这叫手套的东西很是喜欢。

    尤其是戴上这么一副手套,他就不用担心说手随时会脏,还要找水洗手。

    这样一来就能够省下不少的水。

    秦川这么想来,那人便因为嘴里塞了棉花,不能开口说话,更不知道要怎么向宋茯苓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跪在地上给宋茯苓磕了好几个头。

    宋茯苓之前看过电视,知道古人在没有办法报恩的情况下,会给人下跪磕头。

    这人是感念她的恩德,所以给她磕头来着吧。

    但这东西可都是花西陵昊的钱,她可不想占这便宜。

    宋茯苓淡淡开了口。

    “起来吧,你要感谢就谢谢你们的西陵大人,是他拿金子换来这些物资。”

    用西陵昊的钱买的东西,这功劳自然也是属于西陵昊。

    听到宋茯苓又一次提到西陵昊拿镜子换物资的事情,那人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感动。

    西陵昊自从三年前上任顺城县县令,哪一天不是在为他们这些百姓操碎了心。

    他们也正是因为把西陵昊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对宋茯苓拿走西陵昊的钱感到愤怒。

    可转念一想,他们如果不给钱,让宋茯苓把物资给他们。

    那他们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尽管他们已经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但他们始终还没有丧失良知这东西。

    所以昨天他扔出碗之后就后悔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扔到了西陵昊,还有因为自己心里面生出的恶念。

    这让他自作惭愧。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那样的人了。

    让自己看着都觉得讨厌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了?”

    西陵昊风尘仆仆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走到众人的面前,看到那人给宋茯苓磕头,不由地问道。

    “没事,你把衣服拿来了吧?”

    宋茯苓让秦川把那人扶起之后,转头看向气息不稳的西陵昊。

    只见他微喘着气,额上还有细微的汗珠。

    很明显他是跑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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