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归家...
一栋低矮的小瓦房边,一道人群静静地站立在黑暗里。
这是李天怡老家的房子。当年一家四口温馨的小家,现在只有一个老人孤独的守在这里。
守着她那深埋地里的儿子,守着她那儿媳带着孙子回来的那天。
因为她的儿子还埋在这村里,所以不愿离去。
老伴走得早,她不想离自己儿子太远。即使她在这村里过得不如意也没关系。
每天就坐在那门口,盼着村头那路口能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李天怡感受到屋内平稳的呼吸声,显然奶奶已经睡去。
他还不能进去和奶奶见面,他有事还没做完。默默地褪去在了黑暗里。
山下一个被打理整洁的小土堆,土堆前有一小小的墓碑。赫然写着:先君李公怀山之墓。
李天怡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墓碑旁,吹着这微凉的晚风。
不知过了多久。
李天怡缓缓起身,朝着墓碑重重跪下。淡淡的说道:
“爸。到最后你也那么信任你那个好兄弟。你在泉下安息吧。我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会带奶奶和妈妈一起来看你。”
“你在这安心休息。不孝子先走了。很快我们会来看你。”
慢慢起身。眼神中悲伤之情不予言表。
他在李大海的记忆里读到了当年的一切。
他父亲当时推开李大海被危墙砸倒时并没有死。出事时李大海距离他最近,也是最先找到的他的。
李大海找到他时。被大量碎砖压在身下,全身骨折,嘴里直冒血水。看到李大海后还是强撑着身体微笑着问道:
“大海,没人受伤吧。他们有没有事。”
李大海看到李怀山这奄奄一息的样子,一时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随后李怀山又说道:
“那二手机器要不得。咳咳...大海,回头你得把那些二手机器都换掉。这里出了事肯定会有人来查。发现是违规操作会出事的。”
李大海看到自己这所谓的好兄弟那浑身的伤,一脸的血。说话间还不停地咳血,好像嘴里要吐出五脏碎末来。估计会落下残疾,自己可能要养他一辈子。而且来人检查,问到他时,他要是乱说的话自己就麻烦大了。
犹豫片刻后,眼神中充满一丝狠辣与决然。
四周打量一圈,大家都在专心的翻自己眼前的砖块找人,没人注意到这里。抬起边上一块大一点的砖块就往李怀山脑袋上疯狂砸去,没几下李怀山就没了动静。
探了探李怀山的鼻息后,把那砖块奋力一扔。大声的喊道:
“怀山...”
“快点过来,在这。”
李天怡再次回头看了眼父亲的坟堆。慢慢的步入在黑暗里。
两天后。
市纪检监察组,检察院,市长办公室等各个部门领导的办公桌上。均莫名的出现了2个厚厚的信封。
一个信封的内容是:常庆镇财务室主任的自我检举。有关这些年违规,暗箱操作镇财务拨款;引荐牵线私营企业,在内部搞拉帮结派;非法干涉有关工程项目。附带有自己的大量收款证明以及各类违法证据。
另一个信封是关于常庆镇南斗村的;村长在任期间不作为,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助其子女及侄子非法获利的各种证据,及一本村长自己写的一个厚厚的账本和诸多票根。侄子李大海通过镇财务室主任关系,非法暗箱接本应公开投标的各种项目,及多年前市老城区改造工程中出现违规开工,组织人员制造伪证,预谋杀人,等证据。并附有李大海手印的一封认罪书。
隔天中午,李天怡重新悄然回到南斗村。通过六识外放接收到大量的信息。
都在议论前几天村长家的那场火灾。
大火久久不能平息,很难扑灭,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只剩下一片废墟。
听说村长被李大海的朋友救出来时已经断气。
村长老婆一直昏迷不醒,送到医院也无计可施。医院判定有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火宅中的毒烟,刺激到了神经和心肺。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李大海正巧在他叔叔家,可能被房梁砸中了脑子。一直疯疯癫癫,头吐白沫,一会笑一会蹲下尿,有时看到人会大喊“鬼啊,鬼。”
李大海老婆第二天把李大海送到医院后,就回了娘家。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房子。李天怡神情轻松。
正值饭点,奶奶在厨房做着饭菜。抬腿走进房间,笑着轻轻的说道:
“奶奶。多煮点饭。我还没吃饭呢。”
屋内那身影婆娑的老人。身子骨一颤随即恢复如常,继续忙碌着。因过度思念对于这种幻听她时常会产生。
李天怡没敢走太近,怕惊到奶奶。依然站在门口处继续笑着说:
“奶奶。我回来了。”
这回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忙回头望去。看到了房门口在阳光下那高大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她那已故多年的儿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相像。
李天怡轻声的唤了声。
“奶奶,是我。天怡啊。我回来了。”
老人瞬间热泪盈眶。也不向前就这么呆呆的立在了远处。这是她等待了多年的称呼。不会错的,就是她孙子回来了。
李天怡走向前去,一手搭住奶奶的肩膀,一手握住奶奶的手说道:
“奶奶,做的什么好吃的?我也没吃饭呢,饭煮得多不多啊。”
这时他奶奶才回过神。紧紧握着孙子的手。慌忙的笑着说:
“很快的,很快的。煮一点,很快就能好。”
奶奶往门口望了望,抬头对着李天怡说:
“海梅呢。买什么东西去了?哎呀..天怡都长这么高了。奶奶都够不着你肩膀咯。”
李天怡看着眼前的这位身型弱小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强撑欢笑的回道:
“妈妈这几天加班很忙的。没时间回来。让我回来接你去玩呢。”
听到自己儿媳没有回来,老人心中还是有着些许失落。随即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过饭去看看你爸爸吧。”
“好的,奶奶。中午吃什么呀,好饿啊。”李天怡拍了拍奶奶肩膀,轻声的说着。
奶奶马上一拍手,推了推李天怡,开心的说道;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去了。哈哈哈哈,马上煮饭,马上煮饭。很快就好的。你去外面坐坐,厨房很脏。”
中饭在这两位久别的亲人之间欢快的度过。
饭间奶奶说起了村长家莫名起火的事情。让李天怡以后不要担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们了。可以搬回家里来住了。
李天怡表示这事,等奶奶去到跟妈妈见面以后再一起讨论。并且自己在读书期间认识了一位领导,请了人家帮忙,会很快再次调查当年的事情。
饭后李天怡和奶奶提着一些贡果去到父亲坟前祭拜。随后就让奶奶简单的收拾下家里,带奶奶坐车离开了村子。
在去市区的车上李天怡回想着刚才父亲坟头的场景。
这一次的心情跟前几天的心情又有很大的区别。心中带有着一丝成就感。
奶奶再次的流下了眼泪,在坟头跟地里的父亲诉说着,自己孙子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一直没时间来看他,要他多保佑自己孙子,跟你长得越来越像了。海梅太忙没能回来,很快就会回来一起生活了。
在车上的李天怡心情说不出的轻松与惬意。不停的和奶奶分享着这些年自己和妈妈的一些趣事。但奶奶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夜晚在家中准备入睡的廖海梅。听到屋外有些许动静还有细微的说话声音。
起身开门向门外看去,见到是儿子从路口回来了。连忙问道:
“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大晚.....”
突然她看到李天怡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眼泪盈眶的快速走了过去。
“妈,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天怡也真是的。不提前说一声,大晚上的带你走夜路。”
老人紧紧地托着廖海梅的手,激动的说道:
“海梅。辛苦你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廖海梅连忙搂住了自己婆婆,轻轻的拍打着她后背。
李天怡微笑看着自己奶奶和妈妈温馨的场景,脸上不由的泛起了阵阵欣慰。开口道;
“奶奶,妈。先进屋吧。别着凉了。”
廖海梅也从激动的心情中舒缓了开来。连忙开口道;
“对。妈。先进屋来。天怡也真是的,也不提前告诉我。妈,今晚一会先跟我睡。明天再要天怡把边上房间收拾出来。”
第二天,天刚微亮。
李天怡早早的收完功,就听到了奶奶和妈妈已经在门口有说有笑了起来。显然昨夜的彻夜畅谈还没冲淡久违的热情,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天怡。我带你奶奶去买菜,熟悉熟悉地方。你要不要带什么?”
李天怡会心的笑着说:
“不用了呢。你们注意安全。”
走到屋外看着妈妈带着奶奶有说有笑的远去,李天怡心情说不出的放松。要是日子一直这般无忧无虑的过下去就好了。
今天他打算把在老家发生的事,还有自己最近的一些改变如何委婉的跟母亲交代。顺便问下母亲有没有要回老家的意愿。
因为他即将去寻找那两个快递,前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大概要多久。他得安排好这一切。
午饭过后。奶奶在新收拾出来的房间午睡。李天怡把妈妈拉进了自己房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要关上房门。”廖海梅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儿子说道。
“妈,你先坐。”李天怡站那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跟母亲开口。片刻后才缓缓道:“村长家出事了。”
廖海梅不以为然的回道:“听你奶奶说了。罪有应得。那叔侄就不是什么好人,早该得报应了。”
李天怡怔了怔神,仔细的盯着母亲的眼睛继续说道:“是我干的。”
廖海梅听到这,瞬间站了起来紧张的说道:
“你,你。天怡不能开这种玩笑。说出去别人还以为真的呢。”
李天怡安抚着母亲继续坐下,理了理头绪,从一旁扯过一个包,一脸严肃的继续说;
“妈。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让你有点意外或者不理解。不用紧张,我会慢慢跟你解释。不用害怕。”
“村长家的火我放的,他人也是我杀的。包括李大海疯了也是我做的。这里面是我从他家保险柜里翻证据后,多出来的钱。你不用担心没人知道这些事。”
廖海梅听到自己儿子承认杀了人,一下不淡定了。半信半疑的接过李天怡递过来的背包,缓缓的拉开。当看到里面那一沓沓塞得满满的钱,立马拉上拉链。紧张的说道:
“天怡,快。你拉着这去自首。这,这么多。不,不能自首。你谋财害命,会,会坐牢的。你快拉着这些钱跑吧,越远越好,不要管我们。”
李天怡双手搭在母亲肩膀上,轻轻的拍着。笑着跟母亲说:
“妈。说了你不用紧张。我都能这么跟你说出来。你觉得还有事吗?首先这算是他们家对爸爸,对我们家这么多年来的补偿。百多万并不过分。再者说没有任何人看到我,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我还把他们犯罪的证据,和他们在镇财务室的关系也一起举报了。一切有关的人都没好果子吃。罪有应得,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要紧张。”
廖海梅颤颤巍巍的说道:
“到处都是监控。你,你怎么。会被拍到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李天怡笑嘻嘻的看着母亲,试图用轻松的氛围缓解接下来要说的事。不紧不慢的说:
“妈。这件事你真不用担心。你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就会放心了。”
“你现在每天喝的人参粉。你还记得我从哪里拿回来的吗?那个不是普通的人参粉。而是仙树磨的粉。我爬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仙人,仙人给我的。他还教了我很多法术。”
廖海梅听到这,冷汗直冒。连忙跌起脚向儿子头上摸去。
“你是不是糊涂了,还是生病了。你根本就没杀人,对不对。你是生病了。烧糊涂了。对不对。”
听着自己儿子说着这些不着边界的话。廖海梅心中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