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回到招待所的吕和明脸上还有着恍惚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外商直接追着他要订单的。
而他那个老战友何安平更是代表友谊商店对他直接下了订单。
这一切都归功于支楚楚画出来的那些图案，让人做出来的那些样品。
“你们有人掐我一下吗？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不仅仅是吕和明这样，纺织厂的其他人也都是和吕和明一样，李成功甚至还喃喃自语，像是被人摄了魂一样。
“啊嗷——”李成功发出一声惨叫，原本还晕头转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一脸控诉地看着吕和明，“厂长，你掐我干什么？”
“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我只是好心地完成了你的要求。”吕和明一脸无辜，其实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对李成功这种要求他就上了手，这样只要看到李成功的反应，也就能够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李成功：……听我说，谢谢你。
“厂长，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说明咱们自己的技术其实也可以做外汇的，并不一定非要买那个轴承。”
其实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之前谈了一个外商，他只要那种布，那种布偏偏以他们的技术制不出来，就必须要更换外国的那个轴承才可以。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们找的这个外商为什么非要指定用这种轴承呢？”支楚楚一脸的疑惑，“当然我不是技术人员，所以我对这些技术也不是特别懂，但是我觉得如果只是为了一种布换一个轴承，实在有些划不来。”
“你们能够保证，这个外商订的布可以给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订单吗？还是说你们已经签订了意向合同，这个外商给了定金，一旦你们换上这种技术所生产的布料，他能够销售最少一半的量。”
据支楚楚了解，像这种布匹生产一般来说它都是大批量的，并不能小批次。
一批货出来，如果订单很少，那这个就不划算，剩余的布怎么办？还是需要他们厂里面自己找销路。
关键是他们就算换了轴承，那织出来的布国内能销售吗？假如说找不到另外的外商销售，那这个布在国内能够销售出去吗？两边的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
外商的要求是比较高的，所以肯定会导致这批布出来成本也会变高，在成本高的情况下，再销售到国内那就不合适了，毕竟国内的百姓现在追求的还是物美价廉。
支楚楚这个话一出，纺织厂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吕和明苦笑一声，“哪有什么意向合同？我们找的外商能够愿意答应说考虑要我们的布就很不错了。”
现在是他们求着人的时候，虽然他们也很心急，要先把合同定下来，但是人家外商不开口只是拿乔对他们说，要看看他们的诚意，他们连样品都没有，如何跟他们签订合同？
这其实也是一个争议点，到底换不换这个轴承更不更新这个技术真的让他们很是头疼。
“你们居然因为这个八字还没一撇的东西，就要更换厂里的设备吗？”支楚楚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可执行地看着吕和明。
吕和平老脸一红，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这不也是急了吗？一个订单都没有，怎么谈得出要给国家挣外汇？”
“但是那个晚上还挺好心的告诉我们，他需要的那种布需要什么样的轴承才能够织出来，如果换了那样的轴承肯定能织出他想要的布，到时候他肯定会和我们签订合同。”
支楚楚张了张嘴，看着众人脸上都带着赞同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说现在的人很是淳朴，现在的华国人对外国人还抱着一种觉得他们很好相处的滤镜，不认为他们会有骗人的话。
但是这种话术在支楚楚这里几乎就等同于是骗子。
什么都没付出，就想着要这边掏钱，这是把华国人当做冤大头了。
而且支楚楚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个所谓的外商是不是和杰克.史密斯有一定的联系，不然为什么就非要提出先更换轴承，然后再说订单的事情？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现在很多外国人其实是看不起华人的，他们的傲慢，无论是从骨子里，还是从心里，还是从表面上都能够明显的感受到。
所以如果让支楚楚还说他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猫腻。
也是华夏在后面的几十年，迅猛地发展成为了世界强国，最后挺直了脊背，站起来了，才让许多的国家对华夏产生了看法和改变。
但是现在，不是支楚楚听那些外国人讲话，而是他深刻地知道现在的华夏对外国人来说，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小趴菜而已，不足畏惧，不值一提，更不会受到他们的重视。
现在的华夏还少了硬气的资本，尽管有着孤掷一注的决心，但是成长是需要过程的，现在的华夏只是还没有成长起来。
“吕厂长，虽然我明白你们很想为国家赚外汇的决心，但是你们要清楚，并不是所有的外商都是好心的，他们有着商人趋利的特性。”
“特别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商人，他们的心更黑。”
“所以我觉得轴承的事情还请吕厂长能够慎重考虑一下，包括你们所接触的外商，看看能不能联系他，让他愿意签订意向合同，并且交付一部分定金，如果是这样的话，再考虑轴承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是防范于未然，说是连一个意向合同都不愿意签订，那这个是真的有问题。”支楚楚一脸严肃地看着纺织厂的众人，“咱们的每一分钱都是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咱们的血汗钱被骗了。”
所有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
“支同志，没有这么严重吧，他都说要布，应该不至于骗我们吧？”有人忍不住喃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