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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闻言，侧眸看他，随即也朝那方山林投去目光。
他看见了一众斩妖司校尉脸上的喜悦，看见了那浑身妖血的沈言，以及他身后拖着的那条硕大蛟龙。
再结合这老家伙说的话，顿时心中了然。
秦山神色平静地摇摇头，道：“沈言是我的弟子。”
“可你此前还说，他算是你的半个弟子……什么叫算是？什么叫半个弟子？”张宏天逼问道，“他是不是还没有行拜师之礼？”
“你就当是我前面说错了罢。”
秦山说着，面色虽是平静，但眼眸之中绽放的欣喜，却是止不住的。
“什么叫当你前面说错了？秦兄，你就跟我说实话，那沈……沈言，到底有没有行拜师之礼。”
“行过了。”
秦山面不改色地道。
“什么时候拜的？在哪里拜的？”张宏天继续逼问。
“三日之后，在柳州斩妖司。”秦山依旧面不改色。
“姓秦的！你唬我？”
张宏天的声音提高了不少，眸光朝旁边一瞥，却见顾威早就不见踪影。
再朝沈言所在的那方山林一看，陡然发现顾威那家伙早已是朝着那方山林凑过去了。
“顾威！你丫想干什么！”
张宏天前踏一步，身形急速飞跃过去，一把将还未走远的顾威死死按住。
顾威使劲挣扎，叫嚷道：“收徒啊！那小子还没行拜师之礼，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成为我的弟子。”
“要收也是我收！”
张宏天抓住顾威的肩膀，一把将他抓起，往自己身后一丢，“你连个镇抚使都不是，哪里来的胆子跟我抢人？”
“放你娘的屁！”
被张宏天这么一说，顾威浑身真气赫赫，“老子要真想当镇抚使，这泉州哪还有你的位置？有种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你们莫不是忘了，沈言是我的弟子？”
秦山缓缓走到几乎就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身旁，声音平静道：“沈言是我柳州斩妖司之人，即便是我还未正式收徒，他要去哪，也不是你们两个能够做主的。”
“秦山，你一用剑的，收这么个用枪的徒弟？让沈言跟着你，岂不糟蹋了？你教得出来吗？”
“这点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张兄。”
秦山将“张兄”那两个字咬得极重，“我自会为我那好徒弟寻一门顶尖的枪法。”
“不行！”
顾威嚷道，“你们两个老东西那么多年收了多少徒弟了？我还一个没收过！这沈言就不能让给我吗？”
“让给你？让给你就坏了！”
张宏天揶揄道，“到时，再教出像你这么个名声极差的斩妖司校尉？”
“你他娘的！”
顾威猛地暴起，狠狠一掌拍在了张宏天的银白色甲胄之上。
张宏天倒飞出去，在空中稳住身形，朝着顾威一拳砸去。
两个先天强者，就这么忽然扭打在了一起。
秦山在一旁看着，眼里浮现笑意，缓缓道：“你们两个在这争吵没有意义，知道沈言的身份吗，就在这乱吵。”
听见秦山的话，两人缓缓停了下来。
张宏天沉着一张脸，狠狠剜了顾威一眼。
顾威也是不服气地扭了一扭肩膀，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秦山道：“他什么身份？”
“永安侯之子，不过身份比较敏感，若将来有一日，永安侯亲临，你们也有保住他的本事，就算将沈言让给你们，又如何？”
闻言，顾威一愣：“真的假的？”
身份比较敏感，不就是私生子吗？
可没听说永安侯还有这样一个天赋如此逆天的孩子流落在外啊。
“骗你作甚？”秦山没好气地道。
顾威出身某个三流江湖门派，背景等同于没有，到时若永安侯亲临，他还真没那个本事将沈言留在斩妖司中。
“那我不争了。”
顾威摇头叹气。
见状，秦山眼里浮现一抹笑意，看向整理甲胄的张宏天，道：“那张兄你呢？”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张宏天沉声问道。
“想知道自己去问。”秦山说。
这时候，那一群从山林中走来的斩妖司校尉，这才抵达了这边。
在人群中的江潮眼里透着一丝羡慕。
身为五品上的武师，自然能听见三位大人正在交谈什么。
若他此前说，沈言能正式拜入秦大人门下只是猜测的话，到这会，几乎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柳州斩妖司中的宝品武学都能随意申请之外，秦大人的那三门独门绝技，也会一并传给沈言。
最最重要的是，成为亲传之后，沈言将会得到进入灵池，沟通天地之息的机会。
即便进入灵池的时间将会延后，但确确实实地将这机会攥在了手中。
只要不出差错，以沈言那恐怖的天赋，恐怕不出三年，就能成为迈入先天之境的强者。
要知道，秦大人当年可是八十二岁之时，踏足三品先天之境。
那张宏天张大人，更是一百零二岁之时，才踏足先天。
到时候，沈言才几岁？
他现在十八，算上三年以及排队等进入灵池的时间，就算他二十二岁吧。
二十二岁的先天强者，在整个大景历史上都未曾有过。
到时，只要沈言的斩妖功绩不算太差，便又是一位斩妖司镇抚使。
江潮深深地吸了口气，凑到沈言身边，认真道：“恭喜沈大人了。”
沈言侧眸看他。
见后者表情有些拘谨，脑海之中浮现几日前他与陈文轩一同去领赏时的场景，心中一阵感慨。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若没有沈易，若没有江潮，他还没那升到半步四品的机会。
甚至于那宝品上级的【涅槃金身】与宝品下级的【大日枪法】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沈言拖着硕大蛟躯，来到三位大人面前。
“好样的。”
秦山看沈言的眸光越看越喜欢，谁能想到，自己这只见了一面的便宜弟子，竟有擒龙的本事。
即便那蛟龙已是身受重伤，行将就木。
沈言看着秦山微微点头，随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这头死得不能再死的蛟龙，双眸中多了些许光彩，道：
“秦大人，这蛟龙的妖丹……到时是怎么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