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风千岳接了琴娘回府琴娘回府。琴娘醒转风千岳坐在身边,拉着她关切云:“琴娘,出什么事了?”
琴娘扑在他怀里云:“好吓人啊!那么凶残——”千岳拍拍她的背云:“不怕了,不怕了。他们都死了,没人伤害你了!”琴娘方离开了丈夫的怀里,殷切的看着他:“她还好吗?”
千岳不明白曰:“谁?”琴娘看了看房里只有他夫妻二人,在千岳耳边低低道:“东方皇后。”千岳大惊失语:“什么?”
吓得琴娘慌忙捂了他的嘴,低低的告诉他:“她身形变高了,更纤细了;容貌也更出挑了;可是她眉宇间的点点清愁,双眸中的神韵是无人能及的。今晚我用宫里的事请教她,她没有否认。我完全可以确定她就是东方皇后。”
千岳有些不太敢相信道:“就是和你一起被劫的姑娘吗?不会吧?她和杀手在一起,那名杀手似乎还很听她的话。东方皇后怎么会和杀手搅在一起的?你会不会认错了?”
琴娘很肯定曰:“我敢肯定,她就是东方皇后。”夫妻二人低头苦思起来。
忽然,风千岳站起来道:“这件事我必须上达天听。否则便是不忠。”
琴娘一把扯住道:“不可以。你我夫妻呈了娘娘多大恩典?为了包僻我们,她可是死过一次了!”
千岳为难曰:“若匿瞒不报,他日东窗事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琴娘生了气,推开他转过身去:“若如此背信弃义,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千岳叹了一声云:“那不是也没有办了了吗?这么大事情……”
亲娘流泪道:“若娘娘当年也似你一般将我们供了出来,又岂会含冤莫白?会有你的今日?她是我的旧主,我死了也不能伤害她!”
风千岳道:“大新正月的也不忌讳?什么死不死的?她回了宫,就一定不好么?圣上待她如何,阖宫上下有目共睹。万岁爷的情更古罕见,多少年了一刻也不曾忘怀,怎么就教她受了委屈?”
琴娘道:“你只看到皇上的痴情,就没有看到皇后彻骨的痛。徐将军还是你的旧主呢,他为什么二十八岁了都不曾娶妻?你不明白吗?”
千岳动了怒:“妇人之见!圣上与皇后那是夫妻真情钟爱那是理所应当!徐将军的情确实感人,可他惦记的是别人的妻子——君后。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琴娘凝眉怒目曰:“徐将军与娘娘婚约在先,情深意重。毁人姻缘、横刀夺爱、先行不义的是皇上,当年的皇上和徐海音是如何的亲密,却做出那样的事来……可见君心不正,妄为君……”“啪——”一个巴掌打在了琴娘的脸上。琴娘捂着脸伤心的转过了身子。
风千岳成亲这么些年了,第一次动手打妻子。并不是因为他说不过琴娘,实在是怕琴娘祸从口出,招来灾劫,一是措手。看着琴娘伤心的样子,千岳有点手足无措。
风千岳虽然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又何尝不念徐海音相思之苦,东方晓舍命玉成之恩?然,忠义之间甚难取舍,不免彻夜难眠。
几日了,东方晓都没出过堂口,等着夺命的回归。正无聊处,属下来报:“正堂有人求见。”兰儿到了正堂,却见是苏婉和李娉。兰儿咋见故交激动的迎了上去笑云:“多年不见,公主安好。”与她见礼。
李娉的心里也颇为激动上下打量着她。她似乎更瘦了,但更见风采。扶住云:“好。姑娘受苦了。”
兰儿起身笑云:“不算很苦。公主越发动人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李娉假愠:“哼——你还记得我么?回来有些日子了吧?怎不见你来看我?若非静芬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兰儿笑曰:“好了。都是兰儿的错。兰儿向您认错了。”
李娉故意道:“那不成。得狠狠的在你一顿,否者难消心头之恨!”
兰儿笑曰:“好。宰我一顿。哼——那么大个公主,拿我们这起升斗小民开销。”
李娉调侃曰:“欺压的就是你。”
兰儿笑云:“成——”说着陪二人往出走。追魂过来请示:“属下是否随行?”兰儿笑曰:“不必了。公主功夫不错,这里又是天子脚下,出不了大碍。夺命回来叫他去集雅轩找我们,有人找他。”追魂称是,退过一旁。
三人到了集雅轩一间雅室。二层小楼,有好浓的脂粉气,却不是妓馆,据说是一个女人开的。小二上了一座名菜,还真是准备宰她一顿呢!
李娉笑曰:“看来你混得不错,手底下的人很关心你啊!”兰儿一笑并不否认。
苏婉看着她们亲密的状态疑心曰:“我怎么觉得,你们的关系好像……比我还熟,不是我知道的那么简单呢?”沈、李二人相视一笑,都不答言。三人开心的撕闹着,聊着。闲聊中,李娉有意无意的聊到了追魂:“我们出来前,那个跟你说话的是谁?我怎么觉得他的功夫很高?”
兰儿云:“他是师傅贴身的护卫,名唤追魂。”
苏静芬闻言怔怔道:“百家姓里有姓‘追’的吗?你不会是都我们的吧?”
兰儿云:“他儿时出了些事情,失忆了。追魂这个名字是师傅随便取的。”
静芬嘟囔道:“你师傅都取得些什么名字?追魂、夺命不像名字倒像绰号!”兰儿含笑不语。
李娉却颇为在意的样子,凝眉曰:“流星剑——追魂;笑面阎罗——夺命;归你指挥?你什么来头啊?”
兰儿面上笑着,心里却不敢大意曰:“只是借我使使。”
李娉方云:“哦——我说呢!唉,我怎么没听说他们是同门呢?不过听名字倒像是一个主子。”
兰儿云:“的确是同门,却不是一个主子。”苏婉帮腔补充云:“这个我知道,夺命是你的,追魂是你师傅的。”兰儿颔首。
李娉失言道:“夺命是你的,开什么玩笑?会不会哪里搞错了?再不然你们说的只是巧合?此夺命非彼夺命!”
兰儿笑云:“有人告诉我他下午能到,他来了,你们自己感觉喽!”
静芬有点兴奋道:“他真的会来吗?有人会在这里等他,会是谁啊?”
兰儿很奇怪的样子逗她:“你不知道啊?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李娉看着她的神情猜到了几分,也来打趣。
正嬉闹着,夺命来了。小二领着进来。夺命先向兰儿行了礼。兰儿叫他坐了。叫小二又添了一副碗筷。夺命看雅间里只有一个男的有些不太自然。兰儿偏叫他在静芬身边坐了,与他介绍了。
夺命与她们互相见了礼。李娉闻听他自称沈某,便笑曰:“我说么,这个夺命非笑面阎罗,果然不是。”
夺命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向兰儿云:“追魂说姑娘的话,有人找我,不知系哪位,为了何事?”
兰儿戏云:“哥,在场的都是朋友,你可以随便一些。是这位苏姑娘找你,至于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夺命只道是什么正经事,向静芬抱拳曰:“不知道姑娘有何赐教?”
苏婉被弄了个大红脸,站起来要走。被兰儿扯住云:“开着玩笑,抬腿就走了。要兰儿难堪么?”苏静芬方含羞坐下。
兰儿向夺命正色云:“不逗你了。兰儿请哥哥来有事商量,不便叫追魂知道。”夺命很严肃的神情静待下文。李娉、苏婉站起来道:“我们回避一下。”
兰儿道:“不必了。二位请坐。”李、苏二人方又坐了。兰儿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和琴娘遭人掳劫,追魂赶到。我本想让追魂留个活口,可是他太快了,竟没留下。说是有不遵上谕之嫌,叫我罚他。我又不忍,所以向你讨教。”
夺命的脸色沉寂下来曰:“这个罪名可不小!咱们的规矩:下属不尊上谕,处罚是很重的。若上级徇私就更麻烦了。老主人若知道了,会叫你亲手处死他。谷里称为‘捐令’。”
兰儿长吁一声嘟着嘴道:“依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夺命摇头曰:“不知道。此事我没有资格出主意。你若拿不定主意,就请少主人代罚吧!他与你等阶,老主人应该不会见怪。只是当时就该罚的,怎么拖下来了?”
兰儿云:“妹妹有件私事要他帮忙若损伤了,怕办不成。而且,兰儿不会武功,身边需要人。”
夺命放松了口气云:“这倒是可行。”
苏婉插口曰:“什么老主人,少主人的,你们在说什么啊?”兰儿笑曰:“你不必打这个哑谜了。”说着瞟着李娉的神色。李娉的神色有点异常,兰儿的脸上也掠过一丝异样。她似乎肯定了些什么。
兴尽之后,沈兰和夺命要回分堂,李娉与苏婉也要各自回府了。苏婉有些不舍,相邀:“兰儿,上回是我错了。你还和令兄住我们府里好么?”
兰儿知道她的心思笑曰:“再回来吧!”
李娉云:“什么意思,你要走么?”
夺命道:“我们要出……”说话间闪到了沈兰凌厉的目光,忙改了口:“……出去几日,不日便动身了。”李娉点头。苏婉却急了:“什么时候回来?”兰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静芬闻言黯然伤神。
回到堂口,夺命问曰:“她们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我看你颇有顾忌?”
沈兰若有所思曰:“她哥哥是楚王的长子,李婉青的丈夫,凤麟阁的人。我们谈及追魂她的神色就有异常。你到后,我便有意谈及谷规赏罚,她的神情就更不对了。若没有猜错,她跟凤麟阁也脱不了关系。上次追杀圣上,或许就跟有什么了不得的阴谋了。”夺命点头。看来,这个兰姑娘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过了一会儿,沈兰向夺命道:“哥,苏小姐对你有意思,你觉得她怎么样?”夺命凝眸不语,脸上神情极为不悦。 兰儿逗他:“怎么,不称心?”
夺命冷冷道:“我不需要女人。”
兰儿“哦?”了一声,云:“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呵呵——”夺命一阵冷笑曰:“没想到,你不我还无情!”
兰儿有些意外曰“什么?”
夺命道:“红鲤是除你之外,第一个肯为我死的女人。她虽然死了。我夺命愿意奉她为妻,永不再娶!”兰儿闻言暗惊:没想到看似冷酷的他,竟然也有这么赤诚、执着的一面。微微一笑曰:“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