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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对博公堂

    雨,细蒙蒙,青山含雅柔媚。一家小店,没有华丽的外表。一名二十开外,笑容甜美的老板娘在收拾着。小店里没有客人,有些冷清。

    沈兰踏入了门里。老板娘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哟——这天气姑娘一个人赶路么?”沈兰的心情糟透了。这些日子一直这样,在靠墙的一张桌儿边坐下,淡淡的“恩。”了一声。

    老板娘古怪的笑了一下,过去边擦桌子,边道:“姑娘打算吃点什么?”

    沈兰迟疑了一下,她没有想过要吃什么。忽然想起了襄州城外师兄做的那碗素面。这些年虽然她心里一直装着海音,可是默默关心她照顾她的只有她的师兄。兰儿长长地叹了一声曰:“香菇素面吧!”

    老板娘向里面吆喝了一声:“香菇素面一碗。”喊完并没有离开缓缓地坐在了旁边,抹了把兰儿的衣袖笑云:“姑娘是和家里闹别扭出来的吧?脸色这么差!”

    兰儿凝眉不语其实也差不多吧。老板娘见兰儿没有否认,便笑了柔声道:“其实,一家子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像你这样一个大姑娘家独自出来是很危险的。万一遇上什么坏人,黑点的可怎么好呢?”兰儿闻言抬眼看着她,她甜美大方,说话直截了当,心中有了几分好感,回以浅浅一笑。

    另一个与她年龄有几分相近的姑娘端了一碗素面出来。不过她的脸上冷冷地,那冷峻的神色似乎在那里见过。或许人家心情不好,谁也没有规定开店的就一定要笑脸相迎。兰儿并没有起疑,低头尝了口面。比起师兄做的似乎差了些。

    这时老板娘伸手取过了兰儿的包袱。这个举动太不合乎常理,兰儿心头微怔脸上冷了下来,却没有往回抢,只是冷冷的看着。老板娘原形必露了打开了兰儿的包裹:里面好丰富啊!除了几身上等质量的衣服,还有几样皇上从宫里送出来的东西价值连城。

    兰儿大概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冷冷道:“看够了么?”

    老板娘笑得花儿似得曰:“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可能看够呢?”厨下出来的姑娘脸色一直不太好,却什么也没说。老板娘斜眼瞅见了兰儿发间的墨玉凤钗,伸手拔了下来。

    沈兰想阻止却也力不从心了,四肢发软,头有些晕。知道面里动了手脚。

    老板娘细细地看着那支钗喃喃自语:“这回发大财了,拿去卖了……”她说不下去了,在她的身上一支金针打了进去,她身上发麻惊异的看着沈兰。沈兰抱膀坐着,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自己却浑身发软撑不住,倒下了。冷面女冲过来道:“她怎么了?”

    沈兰冷冷一笑,将外氅脱了下来,露出了那只臂镯道:“我独自一人,就一定会任人宰割吗?”

    “血牡丹!”厨娘冷峻的神情起了变化,面满惊愕,跃出小店跑了。显然她是认得这只臂镯的人。

    沈兰艰难的拿回了墨玉凤钗,插回了头上,也昏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是在公堂上。两边站着衙差。两边站着衙差;身边停着野店老板娘的尸首。全身透黑七孔流血。沈兰在公堂上爬起来,扶着晕晕脑袋。粗粗的看了看公堂的景象,哦,是县衙正堂。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大堂正坐。案上放着自己的包袱和外氅。兰儿下意识的摸了把右臂。还好臂镯还在。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只臂镯便是凶器。

    仵作从外面捧了支金针进来,禀曰:“禀大人,在尸身上发现了这支金针。金针上淬了箭毒木的汁液。在店里,一人一尸身上均未找到相同的金针。死者确实是因中毒而亡。”

    那县丞听完呈报道:“好。你且退下。”向沈兰道:“堂下女子家住哪里,姓名由来,因何到此一一述来。”

    此时的沈兰感觉好多了,跪了起来道:“民女祖籍江西临江府,姓沈名兰字宛如。居洛阳城。寻亲至此。”

    县丞问云:“你与堂前死者可认识?”

    兰儿回云:“认识,此人是一家小店的店主婆。因为雨天心急赶路没有记下店名。”

    那县丞点头此话入情入理。县丞又叫她看了金针。问云:“这金针你可见过?”

    兰儿看了低头云:“见过。那家店的食物有问题,昏倒前见过,是杀死店主婆的凶器。”

    那县承闻言显然有点兴奋,云:“这么说你见到凶手了?”

    兰儿低头沉思揉着脑袋,没有回答。

    县丞追问:“本官问话因何不答?”

    兰儿依旧揉着脑袋道:“迷迷糊糊没有看清。”

    那仵作也云:“在客栈这位姑娘的面里确实有蒙汗药,而且有食用过的痕迹。方才这姑娘的情形也确实是中了蒙汗药的反映。”

    县丞云:“这么说……哦对了,当时店里还有什么人在么?”兰儿低头不语,其中一个衙役却道:“禀大人,这店里因该有两名伙计,可是据我们带回的伙计供述当时店里只招待了这一位客人。店里的另一名厨娘不见了。还有,他们一直做着杀人、贩卖的生意。老板娘姓周早年丧夫,诨号蛇美人。通常,单身男客劫财后会被杀死处理掉。女客会被贩卖。这位姑娘刚巧单身,有带了许多贵重财物,应是受害之人。”县丞颔首。命人带上那店里的伙计一审果然与衙差、仵作所述不差。

    兰儿的心里却起了疑窦,这个衙差、仵作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合常理。案情线索、痕迹不是应该与大人私下呈报的吗?为什么会是在大堂上,审案时。而且,那些看似平常的证据皆是倒向我地。莫非有人暗中相助?看来这个蠢材不是块当官的好料!

    那县承似乎没有兰儿想的那么笨,忽的想到了什么云:“沈兰,你当时既已昏迷,如何见到的杀人金针?莫非你就是凶手?还有,你包中之物除随身衣物、钱财外,皆是宫中御用。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兰儿闻言反倒替皇上开心了。可是,东方皇后已故,国丧已搬。绝不能再扯出东方晓。我当如何处理?

    正苦思答案时。却见一银袍,面冷若冰,身后一对梅花钩的男子走上公堂。只见他走上大堂向上施礼云:“晚生李暮青拜见县丞大人。”

    那县丞满脸不悦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县衙大堂!”

    李暮青闻言从怀里取出了将他父亲的手谕,掷向了县丞的文案上。手谕是锦缎和硬纸做成的,却直直地插在了那县丞的文案上。那县丞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是京城那位大人的,却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的头不小。想取出来,又怕弄坏了手谕吃罪不起。忙叫过了他捕头,那捕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了出来,交给了县丞。

    县丞展读曰:“行文:内阁机要,犬子暮青督办,所到之处不得阻挠。内阁宰辅李明熹谕。”那县承见了吓出一身冷汗,忙从公案后绕了出来,向李暮青频频作揖道:“下官眼拙不知是相爷大人的公子,出言不逊冒犯虎威,还望公子宽宏大量宽恕宽恕。”说着将手谕双手奉还。

    李暮青接了收入怀中。冷冷道:“晚生这里有件事要向县丞大人说明。大人……”

    那县承恭维道:“岂敢岂敢。公子请借一步说话。公子请。”这大堂上案件他竟然撇过不里了。只顾着恭维这位相爷的公子了。

    二堂内,那县承忙的不知道该怎么巴结算好了。忙着叫下人备酒、奉茶。又叫内人备了金银财务出来招待。李暮青不胜其烦道:“晚生这里有些遇见,不知大人可愿听取否?”

    那县丞点头哈腰连声道:“公子请讲,公子请讲。”

    李暮青云:“那堂上的姑娘是晚生的好友。人面极广,与宫中的数位贵人交情颇好,贵人们些许财务留以表赠并不稀罕。您看她到此刻神志尚不甚清晰。许是迷惘间一闪,金针伤人认得并不真切。若她没有昏迷,那真凶岂会留她性命,反来指认?既然黑店谋财,自有抱打不平之人。再有她已食用下药食物何来力气杀人?既能知店主向恶杀人,尤其会笨到再去吃素面,以致昏迷当场?分明另有真凶。”

    那县丞忙道:“所言极是。公子聪颖,下官万不能及。”

    李暮青件事已办妥,转身要走。那县丞慌忙挽留:“公子不忙。望公子在小县宽住几日,容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李暮青扬手道:“晚生还有急务在身,改日再来叨饶。这是家书一封,烦请转呈。”那县丞接了想得了宝贝似的捧在掌心。又叫夫人奉上礼物。李暮青略一思索,接了。阔步出了县衙。

    再看那县丞上的公堂已不似先前。只说店主谋财害命,死有余辜。凶手在逃另行捕问。并下令通缉黑店另一伙计沈梅,沈君如。沈兰无辜受惊安抚几句包袱原物奉还,当堂开释。

    沈兰听完宣判带着东西出了县衙,李暮青就等在街心。兰儿眸中含泪迎上前曰:“师兄——”李暮青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伸手接过了她的包袱走了。

    跟着李暮青来到了一家客栈。这里干净整洁,人来客往。李暮青径直走向一间上等客房,将包裹放下,转身就走。

    沈兰忙唤了声:“师兄——”李暮青停了下来,仍没有开言。兰儿低头云:“师兄,兰儿错了,兰儿错了……”

    李暮青缓缓回身走过去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想清静清静。”

    兰儿泪如雨下。他真的了解自己,或许这才是她应该选择的。

    李暮青有些不忍心了,拍拍她的肩道:“夺命在隔壁,带着他安全些。”

    兰儿看着他的脸,或许我真的该选择他!兰儿有些迷茫了。她希望这位师兄能给她一点时间,眼中带了些许不舍。

    李暮青是个很心细的人,或许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些什么。他伸手不拔兰儿发间的凤钗。沈兰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李暮青微微一笑云:“别勉强自己了。他的钗你不许别人动,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一点儿也没有变过。”说完转身走了。

    兰儿躺在床上,想着李暮青的举动,想着李暮青的话。自己真的那么拿不起放不下吗?海音,这个名字想来令她如此心痛!竟连一个字也没有留下就走了。数年来魂牵梦萦竟不似师兄般体贴细微。李暮青,虽然冷漠寡言,但是细致地胜过了一个女人;烈性时,又似猛火,想起来他对婉青夫妇又是那样的个性十足。而海音虽然较之武艺高强,个性却常于自己相悖,处事也常以他自己为主;同样是将相之子,相较之下,就娇惯了些。兰儿在心里第一次用李暮青和海音做了较量,似乎是李暮青占了优势。

    门开了,小二走了进来。沈兰忙坐了起来。小二带来了些吃的,云:“姑娘,有位公子说您昏迷了四、五个时辰应该饿了,让小的送些吃的来。还有,那公子说了。他有事走几天,房钱已经押了二百两,够姑娘吃用些日子了。”

    兰儿“哦。”了一声,去吃饭。却见端来的是一碗香菇素面,里面撒了些香菜、葱花。轻轻一闻,有一股蒜蓉的香味,兰儿猛然记起这是师兄的味道,失口云:“这面,是那位公子煮的?”

    小二笑曰:“是啊!就没有见过,那么有钱的公子还会做面,还做得这么好。”

    兰儿微微一笑,吃面了。方吃两口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云:“隔壁的客人还在么?”

    小二曰:“两边都有客人,左手是一对老夫妻,右手是一位较姑娘略长一些的单身男客。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位?”

    兰儿云:“右手的客人。”小二道:“在。”

    此时兰儿已吃完了面。擦了擦嘴云:“请他过来一下。”小二带着碗筷走了。

    不一会儿,夺命果然过来了。兰儿先叫他坐了。云:“你们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夺命回云:“半个月前。”

    兰儿吃了一惊道:“就这么一直跟着我?”夺命点头。兰儿有些不可思议曰:“看着我吃下*;看着我杀人?”夺命无语,兰儿有些不敢相信。

    夺命云:“少主人说了,姑娘要独闯江湖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不过看到姑娘动手的方式,少主人很不高兴。还问了姑娘何时拥有了那只血牡丹。”

    兰儿更吃惊的问:“你是说,这只镯子名叫血牡丹?”

    夺命云:“是。林掌房也有一只与这只十分相似,用法相同。”

    “你怎么知道?”兰儿更疑惑了:那逃走的姑娘显然比我更了解这只臂镯。

    夺命道:“六年前,属下亲眼见林掌房使过。不过林掌房们一般不用暗器。所以姑娘没见过。”兰儿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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