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坊市入口处。
一大群修士鱼贯而出,他们或三两成队,或独自而行,脸上带着兴奋,向着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这些人气息深厚,大都在炼气中后期,少数炼气前期。
陈诉停在路边,等他们走远才进入坊市。
他一路前行,期间竟又看到坊市三大管理家族也各自聚集了一波人先后离开。
陈诉目露疑惑,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片刻后,他来到青鸟酒家,在喧闹的酒客中找到了坐在角落里慢慢饮酒的徐华。
据说这间狭小的酒铺具有上百年历史,因酿得一手好喝还不贵的青梅酒在千泽坊小有名气,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典范。
他们每次来都会点一大壶。
“我看到很多修士行色匆匆的离开,发生什么事了?”
陈诉入座,不客气的倒了碗青梅酒一饮而尽。
这种酒味道清甜爽口,还不醉,他都当果汁喝的。
“好像昨天有人在黎岭太白山一带发现了一只落单的紫雷翼虎幼崽,消息传回来后,便有很多人蠢蠢欲动
“紫雷翼虎?这种妖兽怎么会出现太白山?”
陈诉疑惑道。
紫雷翼虎是一种成长型三阶妖兽,成年后可战人类金丹后期修士,但幼崽时期非常弱小,随便来个炼气七八层的都能拿捏。
关键是这种妖兽活动范围在黎岭深处,实力弱小的幼崽一般都会跟随在母虎身边,不应该落单现身在黎岭边缘的太白山一带。
徐华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反正现在很多人闻风而动,都想着把它捉回来。”
“看来太白山要血流成河了。”陈诉感叹了一句。
一只能成长到三阶的妖兽幼崽无疑具有强大的诱惑力,只要能签订灵魂奴役契约,等其成年后,便相当于有了一只金丹级的战兽,到时无论是作为家族守护兽还是保护个人安危都是极佳的选择。
徐华讥笑道,“一帮散修都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也不想想即便能签订奴役契约,紫雷翼虎成长需要众多资源,他们拿什么去饲养?”
陈诉道:“未必要自己饲养,这种妖兽要是偷偷捉到了还好,现在闹得尽人皆知,散修不一定保得住,但可以高价卖给大宗门或者大家族,相信很多都会意动的。”
山海修仙界,终究是宗门氏族的天下。
散修不说寸步难行,但多数无权无背景,在宗门大族面前只有被欺压的份,若是身怀珍宝,讲道理的还能强买强卖,要是遇到些不讲武德的,杀人夺宝都没地方说理去。
徐华点了些吃食,待小二离开后,感慨了一句:“我等散修啥时候能有出头之日啊。”
他忽然认真道:“陈诉,我准备今年结束就离开寒云谷了。”
“为什么?”陈诉意外道。
他们给司农殿种田虽然待遇算不上高,但比散修还是要稳定很多的。
而且司农殿不禁止杂役弟子做其他营生,除了农忙那一段时间,其他时候有大把空闲,完全能进山猎妖采药赚些外快。
徐华苦笑道:“我不像你有灵植培育天赋,这辈子是不指望成为灵植师了,我来的比你早,已经种了三年田,觉得这种生活好没意思,如果一辈子当看不到头的灵农,说实话我不甘心。”
他目光晦涩:“这几年,我攒了一些积蓄,上午和南街徐记符铺的掌柜谈好了,等年后在那边当学徒,跟着学制符。”
“你还会制符?”
“嘿,不要小瞧我。”徐华咧嘴道,“我自学了很久,就快入门了。”
陈诉是真被惊到了,丹阵符器是公认的修仙百艺四大赚钱行当,难学更难精,若无天赋,哪怕一辈子都入不了门。
他笑道:“你小子平时没见提起,原来不声不响闷了个大的。”
“嘿嘿,我那不是没入门么,怕你们笑话我。”
陈诉遥遥举杯,道:“矫情的话就不说了,反正都在千泽坊一带,还能常见面喝酒,记得到时买符给我打个折。”
“那必须的。”
近来两次对敌全依赖剑气符作为杀手锏,这让陈诉萌生了平常多准备些符篆防患未然的想法。
不需要每次傻了吧唧的结印,比法术好用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符篆灵活性不高,毕竟敌人不是傻子,会站着不动让你打。
不过只要能把握住好释放时机,这些问题不大。
简单吃完饭,两人便往西市地摊一条街走去。
或许是打定主意钻研符篆一道,徐华补充了一卷符纸,又大手一挥,买了一支品相不俗的一阶下品符笔和一些红墨,花了十几枚灵石。
陈诉要存钱为下个月界空石到货做准备,因此一路上走走停停只看不买,直到来到岁岁的摊位前。
“陈大哥你来了啊,今天要卖果子吗?”小姑娘一声欢呼。
陈诉笑道:“不了,我来买两张剑气符。”
闻言岁岁哦了一声,从包包里仔细挑了两张出来:“给,这两张是品质最好的。”
“谢谢岁岁了。”陈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自上次一起摆摊帮忙解围后,小姑娘明显亲近了很多。
他还没想好,下个月的紫萝果要不要拿来西市卖。
高安全和高收益,自古鱼和熊掌难兼得。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其他要买的,便趁着阳光还带着些暖意,提前回寒云谷。
“你买剑气符干什么,还一买就是两张。”
回程路上,徐华纳闷问道。
“防身呗。”
“剑气符威力接近一阶中品,以你目前的境界用个两张差不多灵力就枯竭了吧?”
陈诉微笑道:“所以只能当做胜负手。”
“好吧。这鬼天气冷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一阵透骨的寒风吹过,徐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抱怨了一句。
“听说接下来几天有暴雪,气温还要降。”
“是吗,那谷内那些寒荠岂不是要完犊子了?幸好你会气候轮转术!”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声音消散于风中。
回到寒云谷,就见好多杂役弟子面带笑容,走路都带风。
自寒潮来临寒荠生长受创后,陈诉好久没在这些人脸上看到这般神色。
“大虎,你们这是咋了,一个个都捡钱了?”
徐华叫住一个熟人,问道。
方大虎兴奋道:“刚执事师兄说明天上午司农殿会派人来给我们救治寒荠呢。”
“哦。”
徐华顿时兴致缺缺,救不救的反正和他没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