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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5章 哪方面冷淡

    前方路口一个右拐,车子偏离了原来路径,朝着厉公馆方向驶去。

    车身停稳时,唐琬因为刹车的惯性醒来。

    她揉了揉眼,眼皮还沉沉的,没注意看外面的景象。

    “谢谢。”干巴巴地道了声谢,就下了车。

    一阵晚风刮过,她嘶一声抱起裸露的双臂,凉意让她顿时清醒。

    “这是哪儿呀?”

    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两层高的现代风格别墅,她瞪大了双眼。

    厉渊嘭一声关上车门。

    “我家。”

    “你不是说送我回酒店吗?”

    “谁让你睡着了。”

    唐琬:……

    这也是耍无赖的理由?

    “爱进不进,随便你。”

    厉渊没有要管她的意思,迈着大步跨上门廊的楼梯。

    唐琬扫了眼周围,这里不像御锦铭苑的别墅区,周围有完善的配套设施,还有其他房子。

    这是半山上,更像是离群索居的独立房子。

    周围黑压压一片都是树林,树枝剪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林深处有东西发出沙沙声,仔细听不是树叶的动静。

    怪渗人的,唐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等我。”

    此刻倔强不了一点,她踩着高跟鞋,紧跟在厉渊背后进了门。

    偌大的客厅比鹤宥深家还宽敞一倍,却连一个佣人的身影都看不见,屋里只有灯亮着。

    高列停好车后,也进了门。

    厉渊对唐琬说:“我和高列去书房谈点事,你随意逛逛。”

    他用的是‘逛’字,不是‘看’。

    这房子得有多大?

    说完,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客厅。

    唐琬有些拘谨地扫了眼四周。

    客厅正中是个两步台阶的下沉空间,

    室内装饰风格干净简约,但是材料,家居装饰和各种细节上,都透着极致低调的奢华。

    她独自溜达起来,感觉参观每个角落都像拆盲盒一样。

    里面不光有单独的宴会厅,雪茄吧,居然还有个巨大的私人收藏馆。

    唐琬被墙上挂满的名画震撼到了,忍不住跨进了屋。

    走到一个玻璃展柜前,看到里面的花瓶非常眼熟,再看下面的名牌。

    青花缠枝莲纹赏瓶。

    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在艺术馆里,安嫣然拿赝品陷害她的那个花瓶吗?

    看来厉渊真没吹牛,世界唯二的两个珍品之一,就在他家里。

    她的目光缓缓从花瓶移向周围奢华的装饰,这就是豪门的世界吗?

    如此奢靡又随心所欲。

    他们可以轻易拥有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意摆放,仿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装饰品。

    而普通人却可能一辈子都无缘得见。

    要是按照唐琬平时的性格,她是不会如此窥探别人的私人领域的。

    但是对厉渊,她有种好奇。

    那种好奇是基于畏惧。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间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距离,但她却依然不清楚他是谁?

    这个‘谁’无关他纪元总裁,鹤天宸外孙的身份,是他剥去一切虚妄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红毛老外说,他没有弱点。

    可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软肋?家人,恋人,金钱,欲望,只要在乎就是软肋。

    唐琬自顾自琢磨着,等人回神过来,已经不知不觉上二楼,站在了最大的那间卧室门前。

    门开着。

    私密空间,她没有进去,即便是站在门口这样张望,都觉得不好。

    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别人家的卧室都尽可能地布置温馨,他这里面只有黑白灰三色,看着又冰又冷。

    她要长期住在这种房间里,不抑郁才怪了。

    “真冷淡。”

    唐琬把心里对房间的描述,嘀咕了出来。

    过道厚重的地毯,掩去了来人的脚步声。

    “你说哪方面?”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唐琬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惊慌中转头,就见厉渊一手撑在墙面上,一手跨在腰间,身姿闲散站在她身后。

    脸上标志性的似笑非笑,戏谑道:“想看怎么不大大方方进去看?”

    有种被人抓包在偷窥的窘迫,唐琬红着脸,“我只是逛到这里了,没想看里面。”

    她要走,厉渊挪动半步,她迎头就撞上了一堵“墙”上。

    唐琬揉着额头抬头,男人太高了,就算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下巴和脖子也得拉成一条直线,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你们谈完事了?”

    “嗯。”

    “那高列?”

    “走了。”

    所以现在这栋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们两人了。

    厉渊用下巴点了点房间,要她进去。

    唐琬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真不用参观了,我看旁边房间挺多的,今晚我睡哪间?”

    厉渊笑着推了一把她肩膀,人还是进了屋。

    唐琬不敢瞟向那张可以在上面滚三圈的大床,有种羊入虎口的紧张感。

    但厉渊只是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沙发上,又把她抱坐在腿上。

    “手,搭我肩上。”他命令。

    唐琬的双臂又绕上他的肩颈,就跟刚才在绮夜里一样。

    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姿势。

    看来谈成今晚的生意很重要,感觉厉渊的心情特别好,居然没有像禽兽一样直接把她推到,而是和她闲聊了起来。

    长指随意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参观完房子有什么心得?”

    好像真的很感兴趣她的想法一样。

    唐琬实话实说,“太大了。”

    厉渊邪肆的一勾唇,“很大吗?”

    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女生了,马上反应过来他回答的和她讲的不是一回事。

    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不敢直视他,若无其事地跳过这个问题,“你家里为什么没有佣人?”

    “有啊,只是不住家里罢了,我不喜欢人多。”

    唐琬心想:这叫不喜欢人多吗?这叫不喜欢人吧。

    “佣人一般早上6点到,晚上8点下班,周末休息一天。”

    “那你晚上想吃宵夜了怎么办?”思维很接地气。

    他看着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

    唐琬脑海中莫名出现高列戴着围裙,充满爱心的给厉渊做饭;厉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懒散,又不耐烦的样子。

    突然很想笑。

    厉渊看她眼骨碌不安生,“想什么这么好笑?”

    她哪里敢讲出来,一个劲地摇头,突兀地问了一句她更加好奇的事,“这家里,怎么没有一张你家人的照片呀?”

    她知道厉渊父母过世了,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家里留存几张家庭生活照吧?

    她妈妈过世后,苏潇和跟她还专门选出一张全家福挂墙上,就好似母亲还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一样。

    男人面上平静如水,“人死了有什么好挂念的,两个短命鬼说不定现在都投胎了,不挺好吗?用得着我天天对着照片给他们哭坟?”

    如此忤逆不敬的话,即便是从厉渊嘴里说出来,听了都令人咂舌。

    “我还以为你是怕触景伤情。”

    “你以为?”

    北夜臣垂目,轻笑出声,把她挂在他肩上的手臂拉下来,捏在手中。

    力度不轻不重,却让她感觉到男人心境的变化。

    “你以为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能揣摩我的心思了?”

    再抬眼,眸色深不见底。

    “想试探我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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