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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4章 这个孩子命不长

    何慧的话引得众人纷纷朝唐琬投来好奇的目光

    唐琬如芒在背。

    这当中,有两道视线最为瘆人:一道来自厉渊,含凉如霜;一道来自鹤宥深,汹涌似火。

    唐琬根本不敢看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急于跟何慧辩解,“我…我应该就是胃凉了一下……呕”

    这一次,唐琬自己都害怕了。

    厉渊轻咬在齿间的香烟一滚,黑白分明的眼中波澜不惊,却又深邃如渊。

    唐琬捂住嘴,快速回想和他的每一次,确实都吃过药的。

    但是,药瓶上也写了,不能保证100%完全有效避孕。

    在她隐隐慌乱时,就听鹤天宸说:“何慧,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接过孙媳妇手里的茶呀,让她赶紧坐下。”

    老人就喜欢孩子,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一直秉承的观念就是多子多孙多福。

    “唉唉。”何慧也难得满心欢喜,双手把茶盘接过去,“琬琬,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坐下说,坐下说。”

    唐琬在懵怔中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鹤宥深看似体贴地抓起她的手,从桌上拿到桌上。

    面露不惊,眸中藏剑,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琬琬,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宝宝吗?”

    她的五指快被捏碎在他掌心里,痛得轻轻嘶皱了皱眉。

    唐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真有了,这个孩子也命不长,想到此,她莫名心如刀绞。

    旁边有个亲戚自告奋勇说:“让我帮小侄媳把个脉吧。”

    说话的人是中医院的大夫。

    何慧替唐琬应允下来,“好好好,那就麻烦小徐了,你给她好好看看。”

    徐医生让唐琬把手放到桌上,他捻起手腕仔细辨听,左手试完又让她把右手给他。

    唐琬感觉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马上就要在众目睽睽下被开膛破肚了。

    谨慎反复检查后,医生面露尴尬,对何慧说:“呃……这脉象并非喜脉,应该只是胃部不适,当然,侄媳也可以做个验孕检查,再确认一道。”

    一句话让唐琬死里逃生。

    厉渊无动于衷。

    鹤宥深如释重负。

    失望的只有何慧和鹤天宸。

    鹤老爷一句话不说,冷着脸转回去继续欣赏台上的表演。

    吃瓜众人也只为这乌龙事件一笑而过,没太在意。

    可唐琬的危机并没解除,现在这栋祠堂里,还有个人撞破了她和厉渊的关系,却没跳出来曝光他们。

    为什么?

    她实在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负担,再下去,感觉脑神经都要烧坏了。

    正好就借着胃不舒服的借口,征得鹤宥深同意后,提前离开了。

    回家路上,唐琬终于卸下重负,在车里崩溃大哭!

    晚膳过后,鹤家三年一次的宗祠祭祀就算圆满完成了。

    厉渊上车后,架起长腿,姿态慵懒地闭目养神。

    听见手机振动,他半阖着眼,意兴阑珊地点开。

    【从今天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发来的。

    厉渊眸色暗不见光,不着痕迹的冷哼夹杂在鼻息中溢出。

    高列没听见后面有大动静,却莫名感觉到车内气压在一寸寸下降。

    厉渊淡漠地看向窗外夜景,“去拳场。”

    *

    夜里唐琬都准备睡下了,突然接到伍文斌电话。

    好在鹤宥深还没有回来,她跟沈姨借口说约朋友吃宵夜,出了门。

    这是一片废弃工业区,周围都是老旧厂房和荒废的仓库,鲜有人经过。

    入口隐蔽在一个不起眼的废品回收站后方。

    铁门没有任何标志,周围杂草丛生。

    如果不是得到伍文斌详细的路径描述,唐琬是断不可能知道这底下居然能藏着一个地下赌场。

    一靠近门口,原本四下无人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两个穿花衬衣的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拦住了她去路。

    唐琬把头上的棒球帽往下拉了拉,对了接头暗号。

    又给他们看了眼她挎包里的东西。

    对方才放她进去。

    一进门,封闭空间中一股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戴着口罩都能闻到浓重的烟味,刺鼻的汗臭和廉价香水味。

    焦黄灯光下,每张赌桌都人声鼎沸,筹码叮当作响。

    人类的悲欢在小小一张赌桌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琬拉住一个送酒的服务员,询问他们老板的办公室位置。

    咚咚敲响门,听到里面应允后,推门而入。

    伍文斌一看到她出现就激动地问,“钱带来了吗?”

    说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被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按住肩膀,又让他跪了回去。

    “钱带来了?”

    这句,是坐在大班台后面的男人问的。

    唐琬看过去,男人八字胡,身材瘦小,坐在宽大的皮靠椅上,像小孩坐进了爸爸的办公室一样滑稽。

    但身边却有个一身红裙,九头身的妖娆美女相伴。

    女人手里捧着葡萄,谄媚地一颗颗送进八字胡嘴里。

    唐琬把挎包放桌上,对他说:“老板,这里是五万的现金。”

    八字胡冷笑,“五万才只是利息的钱,本金呢?”

    伍文斌也生气地朝唐琬嚷嚷,“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共二十万吗?你他妈才拿这么点钱来,想害死我呀!”

    唐琬瞪了伍文斌一眼,要不是受他威胁,这些黑道上的人就是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她也不会踏进这种场合半步,更不可能来救他。

    “现金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

    她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被伍文斌这下榨得干干净净。

    “但是,你可以把这个拿去。”说话间,唐琬取下了脖子上的一条红宝石吊坠项链。

    这是唐时安给她带进鹤家的嫁妆之一,唐惜姚的二手货。

    平时她从来不戴。

    八字胡撇了一眼,不屑道:“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的真假和价值。”

    唐琬来时专门在网上查过,“这可是宝格瑞的珠宝,市价二十万,你相当于还多收了五万。”

    “我更喜欢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不你就去把它当了,等你什么时候拿着十五万现金来找我,我什么时候放人。”

    说完,八字胡朝挟持伍文斌的光头一招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伍文斌甩开光头的钳制,大声叫嚣,“苏棠!你今儿要不把我弄出去,我他妈和你没完!”

    “你没钱装什么大款来赌博?”唐琬怒吼回去。

    她最近好不容易摆脱厉渊,正在想办法筹钱摆脱伍文斌,人还没清净两天,他就给她惹个大麻烦出来。

    伍文斌露出阴恻恻地眼神,“别忘了你欠我的!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痛快。”

    “今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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