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清灵铸脉丹，六品焕气丹……为什么这丹方看起来挺熟悉？”
药材在药老手中悬浮淬炼，这几样丹药的配置越看越奇怪。
基础扎实手法繁多不说，很多附加技巧的操作难度都是相当高，放在丹塔里都能当做五品升阶的考题了。
“难不成，是出自中州丹塔的丹方？”
可这解释不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均平、补缺、复炼……
药老看着这些操作，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共通感，若是他编撰丹方也会选择这么做。
就像对方和他长着同一个脑子一样……
“老师？”
萧炎捏着新鲜出炉的丹药吹了几口：“这回我算是正儿八经的三品炼药师了吧？”
外形药效一应俱全，炼的还是标准难度的货。
就是再怎么严格也不能不认这个吧？
几乎极品封顶了都。
“好好好~算你厉害。去吧，趁着手感还在炼个四品试试，说不定还能出个上品极品的。”
药老本来也没什么心思强求他一直盯着三品死炼，既然能打满分那就直接过了。
主要目的不过是明里暗里逼着他多炼多过手。
炼药师里的做题家可不在少数，照着丹方亦步亦趋做的那是相当完美，甚至于稳定出极品的也不是没有。
但到后面么……
等到材料细微差别开始影响成丹，环境条件干扰炼制，灵魂强度、掌控力以及自身火焰也纳入影响因素……
得，直接废了。
靠着高控制力复刻丹方流程终究落了下乘，多上手积累经验才是根本，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传授的可能，只能闷头炼。
有点像是用数学工具和造数学工具的差别。
对于药老这种人来说，炼药遇到问题那就思考，哪怕临时创造一套新的理念、新的技巧都行，直接把问题爆破推平再走过去。
绕路？简直笑话。
我苦学炼药数十年，到头来就是为了拾人牙慧？
“倒也是…好不容易来的手感。”
萧炎手中依次闪过三朵火焰，换火和数火同炼的熟练度都刷得差不多了。
起火开炉，三纹青灵丹！
“炼给萧家人用的吗？”药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对。”
萧炎神色专注，这种等阶的丹药他可是第一次碰：“培养出一批大斗师可是相当有用。”
加玛帝国里大斗师就算稀罕人了。
横跨万里的帝国里，大斗师也就有个千多的样子，像乌坦城这种背靠魔兽山脉资源丰富的终归是少数，很多中小城市也就有几个斗师撑场子。
境界分布比起金字塔，更像是埃菲尔铁塔那种，越往上反而越接近垂直。
当然，也有帝都资源过度富集，人均境界高一层的因素在内。
“你那些萧家族人缺的可不是这么一两个丹药，是适合的成长环境。”
药老微微摇头。
论起天赋来，整个大陆西北角都没多少人碰到自己的潜力极限。
资源，这把刀不知砍死了多少有潜力的小子。
就拿聚气散举个例子也够触目惊心的。
为了减少凝聚斗之气旋的失败次数，斗之气的修行都是求稳不求功。
而要是有枚聚气散保底，萧家就能挑一个天赋尚可的孩子着重培养，各种资源无脑怼就行，根本不用考虑能不能突破斗者。
十四五岁晋升九段，吃聚气散冲斗者，然后砸锅卖铁换几样丹药，当年就能冲三四星斗者。
之后进入迦南学院修行，有了更丰富的资源加持，哪怕潜力真不行，摸到高阶大斗师也没什么问题。
荣耀归来，称霸所在的城市。若是能在在晚年晋级斗灵，借着统合起来的资源将更多晚辈送往帝都或者迦南历练……
帝都都能新添一个家族了。
一枚四品，说一句逆天改命都不为过。
资源限制究其原因，还是斗者到斗皇之间主要就是斗气量的积累。
所有质变都只是简单堆量。
有资源的直接就能跳过，而没有的就只能空耗自己宝贵的时间和天赋潜力慢慢磨。
境界高了就能得到更多资源，就能节省更多时间潜力，从而在破境时期发挥作用，冲得更高。
境界分布也就不符合金字塔了。
“但是萧家也就在加玛帝国有个容身之处了，去了别的地方指不定哪天就被灭了族。”
萧炎怎么可能没想过搬迁？
但是魂殿触手自中州向外，整个大陆西北角都被侵蚀得差不多了，也就加玛帝国这边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斗气大陆其他地方局势还不明朗，哪怕是片净土，现在他也没能力组织跨越百万里之遥的迁移。
“说的有道理，实力不够也无法在外地立足。”
药老明显别有一番理解：“你优先提升实力的决定倒是对的……添一味‘金阳碎’吧。”
“啊？哦，好的！”
萧炎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动手扔了进去：“老师，金阳碎不是让药力瞬间释放的吗？这么整出来的三纹青灵丹连部分大斗师都吃不了吧？”
“你先炼出来，我再和你解释。”
药老继续指挥着，见萧炎精准无误迅速落实操作，这才满意点头：
“凝丹之前再加点天麻叶跟青刺草……以这些药材的增补，应该够了。”
“这些药材……”
萧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眼中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让青灵丹多上一次服用机会么？”
腾！
药老手中一个不稳，火焰差点燎了房顶。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还打算慢慢解释，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萧炎猜出来了，他药尊者不要面子的吗？
猜对了，看来没白学。
萧炎大松一口气。
“侥幸而已~也就是之前对比过紫心破障丹和青灵丹的成分，现在参照着药性瞎猜罢了。没想到正好猜对了。”
瞎猜、正好猜对？
药老空张着口不知该说什么。你要是真有这个运气，天上都能给你掉个老婆下来！
一句侥幸不知能气疯多少炼药师。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想念韩枫了，虽然他是个纯种畜牲，但好歹还是个常理之内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