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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兵败山倒

    卑衍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扯住公孙衍的手腕:

    “老将军,我清晨来得早些,方才在望楼上看到魏军三路进攻。魏军势大,此地断然是守不住了。不如……”

    公孙衍忿忿地甩开卑衍的手:“卑宏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来辽隧与魏军对峙十余日,除了辽隧南边几个城池的兵来援我,襄平处连半个兵都没给我派,唯独派了你这支随时能撤的骑兵!”

    说罢,公孙衍沿着城楼台阶向下挤了一步,右手手肘将卑衍推压在墙壁上。卑衍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却发现推不动这名老将:

    “你与我说句实话,公孙渊是不是让你见势不对随时撤兵?卖了我和着辽隧城?”

    卑衍喉头微动,刚与公孙衍怒意勃发的眼神对视,便微微心怯的挪开,目光停在公孙衍斑白的鬓角上:“老将军,魏军势大,实在不应与之正面对阵,主公也是为了辽东基业啊。”

    “他为辽东基业,我是他堂叔,六旬了还在守这辽隧城,难道不也是为了辽东基业吗?辽东不是他公孙渊一人的辽东,也是我父祖世代居住的辽东!”公孙衍紧紧盯着卑衍怒道:“没时间多费唇舌了,你且与我说句实话,公孙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卑衍叹气:“老将军,主公之命难违,我也有苦衷!”

    “苦衷,谁都有苦衷!”公孙衍抽回了手肘,脸上的怒意停滞几瞬后,随着一声叹息,竟转成了哀求一般:“围堑还在,魏军还未渡河完全,总有一战之力的吧?”

    “全靠步卒肯定守不住,我尽力守住辽隧城当面,你在南北冲上一冲,若实在打不退再论其他,这样不行吗?”

    卑衍的胸膛里砰砰地跳得炽烈,刚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来:“敌军南北不过十里,我营寨在南,从南往北尽量将魏军往辽水里赶。”

    “老将军保重!”

    卑衍略一拱手,快步沿着城墙向下跑去,随后上马出城。刚刚公孙衍分明已经将事情都想清楚了,既然他还执意要战,恐怕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没办法营救于他了。

    世事不由人,万般皆是命!

    公孙衍在城头上观望了片刻,便在城头上用旗帜与号角命令步卒分成三路堵住,沿着围堑加强防守,紧接着自己也带着亲卫、出城到辽隧城西阵中指挥去了。

    公孙衍有望楼,魏军中军大寨有夯土而成的台子,其上也搭了一座约两丈高的望楼。

    曹睿坐在旗帜前面的椅子上,身侧站着司马懿、满宠与几名侍中和散骑。

    望到河岸对面公孙军旗帜的移动后,裴潜轻声问道:“陛下,夏侯献、田豫、鲜于靖三部正在渡河,各自前部已经开始结阵。骑兵是不是可以准备了?”

    “不用。”

    “不急!”

    “稍待。”

    曹睿与满宠、司马懿三近乎同时脱口而出,曹睿斜眼看了司马懿一眼,抬手朝着司马懿甩了一下。

    司马懿会意:“河岸与围堑之间地方偏狭,不利大部骑兵冲击。且待步卒打开些缺口后,再令骑兵准备。应待南北两处游骑皆至、敌军溃散之后,再让中军骑兵追歼敌军。”

    曹睿颔首道:“裴卿熟悉边事,亲自领兵却不多,这里看错也是难免的。就如同赌徒博戏一般,手中的筹码哪能一下子都打出去呢?”

    “等此回战罢,朕教你们一个唤作纸牌的博戏。阁臣、侍中、散骑们无事的时候,都可以陪朕玩上一玩。”

    眼见皇帝不急,熟知兵法韬略的司马懿、满宠、徐庶也不着急,裴潜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揣摩着皇帝心意说道:“博戏之法臣也在洛中听过许多,却不知陛下说的‘纸牌’是什么?”

    曹睿笑道:“朕几句话也说不明白。总之是一种比点数大小,又夹杂了许多运气成分的把戏。”

    曹睿与裴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满宠突然伸手指向南边:“敌军南边先动了,似是骑兵!”

    大寨本就依河边高地而建,望楼地势又更高耸。加之今日天气又极为晴朗透彻,远隔五、六里仍能看到旗帜与人影模糊在动。

    曹睿问道:“敌军竟是从南开始的?鲜于靖有苦头吃了。”

    满宠道:“陛下,不若让孙礼去南边应对?”

    曹睿却摇了摇头:“孙礼本部皆是轻骑,渡河少了没大用,多了又来不及。若该让重骑去!”“传令!命裨将军姜维率本部一千五百重骑前出向南,伺机过河与鲜于靖部配合反冲敌军,南边的发石车可以动了!”

    “谨遵陛下旨意!”满宠当即应下,从后面扯了一名参军小声嘱咐几句,参军下了望楼,数名背上插了红旗的骑兵就从大寨中疾驰了出去。

    从曹睿、满宠等人的视角来看,南侧战场不过刚刚开始接战。但对真正陷入交战中的鲜于靖来说,却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

    此处河滩略广,辽水距离围堑的距离约有七八十丈。鲜于靖部的步卒左右铺开,前方的军队已经接近触到围堑了,最末端的军队却刚刚渡过浮桥,阵型还是散乱着的状态。

    “急停!举盾!架矛!”

    随着一阵急促的金鼓声,阵势最南的十个都伯纷纷扬声高喊出口号,命令自己部下的士卒们转变方向向南,按照训练时动作要领停下应对,但这似乎有些迟了。

    东南侧的营垒垒墙,渐渐被辽东骑兵用绳子拖倒,壕沟中也被填上了土。最前方的骑兵做完土工之后让路到两边,身后随着的大队骑兵紧接着开始提速。

    大约千名辽东骑士,身着重甲挟着长矛,从更南边的河滩上逐渐提速,足足用了百步之远,而后如同一柄斧子一般凿进了魏军军阵的侧腰上。

    铁蹄声如同闷雷一般滚至眼前,为首两排骑士人人皆着双层甲胄,跃马持矛撞进了魏军的盾墙之中。

    战马被矛刺伤的嘶鸣声与金铁交鸣声反复回荡,最前方的河间郡兵被骑兵砸入,阵势已经不稳。鲜于靖又急令身后的渤海兵紧紧钉在河间兵身后。

    河滩实在过于狭窄了,七八十丈的宽度,魏军军阵又被河滩形状拉得厚重。虽前部骑兵有所作为,后面的辽东骑兵们也难以跟上,没人愿意踩在同伴尚未断气的尸首上冲锋。

    为首的三百骑兵陷进去后,辽东军的骑军司马见卑衍并无二令,接着咬牙率部砸进魏军步卒之中。这次前部突进了渤海兵的阵容里,却仍未能突到下一层军阵中。

    鲜于靖拽过一名传令兵来:“告诉郑都尉,若他此时有半点退后,也没半点侥幸逃过本将的刀!”

    就在鲜于靖努力应对卑衍部骑兵冲击的同时,围堑后面一队辽东弓弩手加入战斗。第一波确定距离的箭矢刚稀稀拉拉的射了出来,辽水西岸的发石车便抛投出了飞石。

    一个个重约十余斤的石块,带着凄厉的破风声飞向辽水东南围堑之后。还有一半的发石车在士卒的拉扯下转动方向,朝着骑兵聚集的方向抛射飞石。

    辽东军弓弩为之一滞,骑兵队伍也被惊得向后退了些许。

    “将军,不能在河滩上再这样冲了。”卑衍身侧的参军压低声音劝阻道:“一千骁骑砸进去,大半都陷入魏军步兵阵里了。军阵太厚,我们根本冲不透,还是将魏军放出围堑后再冲吧。”

    “放出来?”卑衍眺望着战场,而后转过头冷冷朝着参军问道:“我冲了这一波,已经算对得起老将军的嘱托了。若放魏军步卒过来,魏军骑兵也就跟着过来了!”

    “你想死在此地吗?”

    “我……”参军刚一张口,就听见自家将军朝着身侧亲卫下令道:“收兵!告知各将,随本将军号旗向东,不得在此地恋战,违令者斩!”

    公孙衍有意死在战场上,可他卑衍却还年轻,岂能折损在这般地方!

    眼看着辽水东面的魏军骑兵压着马速缓步集结到浮桥边缘,卑衍再无战意,即刻拨马便走。

    这下轮到鲜于靖发愣了,辽东骑兵这就走了?

    其实在大多数战役中,并非都是昔日魏军与蜀汉军在赤亭交战那般,兵对兵将对将,凭着作战意志厮杀到极致,而后取胜。

    更多的是国力、军力、大势的三重较量。对于弱势一方,一旦发现自己并无多少胜算之后,拨马逃跑乃是常事,弃城、弃军的情况仍不少见。

    加之卑衍又得了公孙渊许可,这一动向仿佛又加了一层合理性来。

    魏军大营处分三路渡河进攻,在大营之外又有南北两路偏师,堪称是对辽东军重视至极了。

    毕竟三十里长的营垒就在这里好端端的摆着。在这个年代,能修三十里营垒,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了。

    谁能想到全如绣枕头一般?

    蓄力十余日,仿佛一拳打在了上。

    卑衍部还剩九千骑兵,乃是辽水东岸最大一支兵力。卑衍部向东整队集结,即使小卒们不懂大势,自家友军是进是退总分得清。

    鲜于靖当面之处的辽东军,从将领到士卒,骤然阵型不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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