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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乱政之果

    昭勇将军是武散阶职位,正三品。

    轻车都尉是武勋官职位,从三品。

    万骑营指挥使,正三品。

    也就是说,嬴渊一个人,吃了三份俸禄。

    哪怕是王子腾,都没这个待遇。

    放眼望去,整座朝廷里,也就嬴渊一人在被初次封赏时,就同时获得散官与武勋职位。

    姬长虽身为皇帝,但也深知京城物价高昂。

    他不愿他的将军会因为钱财一事,而捉襟见肘。

    所以,干脆将武散阶与勋官职位,一并赏赐给嬴渊。

    就当是此战过后,没有给他封爵的补偿。

    正当胡、汪二相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姬长忽然一改语气,不容置疑道:

    “这事,无需经各司商议,朕独断一次。”

    “总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朕看好他,也唯有他,可担当万骑营指挥使一职。”

    说罢,他便让夏守忠唤嬴渊进殿。

    不多时,睡眼惺忪的嬴渊便步入殿内,向姬长施礼道:“臣嬴渊,拜见陛下。”

    姬长笑问,“醒了?”

    嬴渊略显尴尬,“陛下让臣候在殿外,但臣实在困乏...”

    姬长摇头道:“无妨,这两位是胡相与汪相。”

    “你将那日在大明宫中与上皇所谈,告知两位丞相。”

    嬴渊又向二相作揖,缓缓开口道:“卑职见过两位丞相。”

    “那日卑职与上皇相谈,主要涉及外事兵患。”

    “其患有三...”

    “...”

    他一并将自己所言的,如何解决三患的事情说出。

    总结来说,解决三患,有一个共同的法子:练兵。

    就练兵之事展开来说,那便是改革军制,强兵强纪等。

    待话音落下。

    姬长看向胡、汪二相,笑呵呵道:

    “两位爱卿,你等现在知道,朕为何着急练兵了吧?”

    “上皇称赞嬴卿乃社稷之幸,由嬴卿训练万骑营,是为将来把嬴卿所写的练兵法更好地推行全军,用以解决三患。”

    “此乃国策,朕的父皇亦在密切关注此事,两位相公,应再无异议了吧?”

    姬长让嬴渊随他而来,其目的就是因此。

    他虽然可以强行独断,升任嬴渊为指挥使,但终归到底,难以服众。

    而若让嬴渊亲口说出与上皇问政之事,可顺势借上皇身份,堵住悠悠众口。

    如此,今后再有人敢当面质疑嬴渊或是他,便是在质疑上皇。

    “既然上皇也重练兵,那么,便让嬴将军试试便是。”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胡永忠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反对嬴渊担任指挥使了。

    待胡、汪二人出宫后,姬长一改常态,变得极其严肃起来,看向嬴渊,正色道:

    “嬴卿,今后,这千斤的担子,就要由你为朕担起来了。”

    “在组建三大营之后,朕将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你,务必要给朕练出一支精兵!”

    “将来,朕有大用!”

    嬴渊深知兹事体大,关乎皇帝夺权布局,郑重点头道:

    “还请陛下放心,末将若不能为陛下将这万骑营练出来,甘愿受罚!”

    姬长这才放松下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胡、汪二相离宫途中,就组建三大营与嬴渊练兵一事,又在窃窃私语,

    “将在京各卫组建三大营,是好事,可独立五军都督府再立一个编制,不免又要耗些钱财。”

    “去岁海运受倭患影响,使朝廷缺了不少的税收口子,又打了半年的仗,如今既要练兵,又要剿匪除倭,难啊。”

    汪朝宗听胡永忠说到此处,也是叹了口气,又道:“再过些时日,两浙、两淮的盐税也该发到京城,应是够了。”

    提起盐税一事,胡永忠忽然驻足,问道:“两淮的巡盐御史是谁来着?”

    汪朝宗应声道:“林如海。”

    胡永忠道:“他与我等毕竟不是一条心,让南直隶总督多留意。”

    汪朝宗点头道:“胡相放心,我等经营两浙、两淮多年,万不会出现岔子。”

    胡永忠抚须叹道:“盐务上,本相自是放心,只是怕就怕,若真让那嬴渊练出了兵...”

    “届时,陛下再颁个旨意,由他去除倭,本相担心,会使两浙与沿海各州府出现乱子。”

    沿海一带的剿倭重任,一直都是胡永忠管着。

    朝廷想要剿倭,就需要用胡永忠。

    沿海、浙系出身的一些将领也多对胡永忠亲近。

    可以说,除倭,是胡永忠时刻记挂在心头上的一件大事,如何将这件大事一直留着,需要一定的手段。

    汪朝宗笑道:“胡相多虑了,区区边将来到京城,想要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再说,他练的是骑兵,又非水军,自我太祖陛下开国以来,我大周,便无水军了。”

    大周的确没有正儿八经的水军。

    如今在沿海一带抗倭的将士,叫做备倭兵。

    若大周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水军,那么,倭患则一日不能尽除。

    倭患常在,胡永忠的地位便能愈发稳固。

    因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指挥得动两浙备倭兵。

    就连王子腾去了,也指挥不动。

    倘若胡永忠失了势,备倭兵那边一旦出现什么乱子,于大周来说,损失的,就是大量的真金白银。

    话说回来,姬长与胡永忠二人间,隐约有些对立的意思,是因为姬长想将江南财库握在手里。

    但上皇暂时不愿看到姬长掌握盐务、水运等。

    所以,被上皇一手提拔上来的胡永忠,只能想方设法的,将两浙、两淮财权牢牢握在手里。

    在这个时代,任何的党争派系,说透些,也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

    胡相担心,他要放了权,便就成为上皇的弃子,等待他的命运,无外乎四字——不得好死。

    可他这个丞相,归根结底,没有做错什么。

    最起码,他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两淮、两浙、沿海一带百姓的饭碗。

    每日,能使各地少饿死、穷死一些人。

    换任何人,坐在他这个位置上,不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

    “明日便是陛下论功行赏的日子了,待明日一过,你我也能歇上几日。”

    胡永忠说到这里时,忽然转身看向皇宫,喃喃道:

    “本相总觉得,嬴渊...会是破坏朝中平衡的乱政之果。”

    之果?

    汪朝宗眉头一皱,那‘之因’是...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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