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后,赶忙便对云浅浅说:”我去帮忙,你没问题吧?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怕云浅浅担心,王景还特意多跟云浅浅交代了几句,就怕她多想。
云浅浅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已经隐约掌握了点技巧,能够保持在水面浮着,起码不会再下沉,也没什么危险。但多的……要真是像王景那样,自由地飘荡在水里,对于云浅浅来说,还是十分勉强的。
事态危急,云浅浅也没有托大,只是向王景保证道。
”你去吧,我没事。“云浅浅一脸急切的对王景嘱咐道,”不过你也要小心啊,王景哥哥。“
“你先恢复好,再下去救人~”
相较于其他人,王景毕竟是实打实的下了两趟水,此刻体力也透支了不少。云浅浅自然,担心王景更多。
王景也不是托大,熟悉了水以后,他在水里自如十分。大动作虽然有点悬,但是基本的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见云浅浅这边没了问题,王景便先放下云浅浅,朝着云无双那边而去。
王景这边从水里救出云浅浅之后,那边的小乔大乔,也在云无双和石磊、张晓飞的拉扯之下,从水里被救出。她们比云浅浅的情况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掉落的位置也比较好找,甚至比云浅浅被救出的时间,还要早了不少。
也好在,自保能力不强的几个人,上一层坍塌之后,没有像是他们一样垂直下落,被拍到了水里的最深处。她们所处的地方不深,但也和众人掉落下来的位置有些远,等到他们一通挣扎和寻找之后,几个血量薄弱的妹妹,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了。
等到他们所有人汇集完毕之后,又是一阵闹腾。
水面上,几缕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洞顶稀疏的裂缝,与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交织,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这片水域的颜色因缺乏流动而显得深邃,或许是墨绿,又或是暗蓝,与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难以分辨界限,由于长期缺乏新鲜空气的流通,死水散发出一股沉闷而潮湿的气息,混合着岩石的矿物味和岁月累积下的腐朽味道。
“呕!”
终于集合在一起,先是几个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只要一想,刚才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这水里挣扎,甚至,甚至……还喝下去了不少。
这水,这水……
谁知道水里有什么啊!太恶心了吧,现在来看,简直是看一眼就会吐的程度,可偏偏,他们刚才还全部都陷入在了那水里面那么久!
简直让人崩溃!
小乔先忍不住了,吐也不敢吐在水里,只能拼命地忍着恶心,不停地发出一阵阵干呕。
两个爱干净的姐妹花,此时看到了也不由轻声惊呼了一声,原本气息奄奄的二人,此时突然注意到这一切,她们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睁大,看上去倒是像恢复了几分活力一般。
几人静止不动久了,等到那股刺鼻的气味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这下不止是几个爱干净的女生深受其害,连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忍不住啊。
“我靠!这TM什么味道!像化粪池里的酸水!”
葛大亮捂住鼻子,差点给跪了。
此刻他们也大概找到了这水深分布的规律,大概是越往中心位置越深,往两边走,水就较浅一些。
此时,他们正帮着几个刚救起来的女生,相携着往边上走。
刚才危急时候没注意,可此刻几人一旦放下了重担,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到周遭环境的一切。
这下,本来为数不多的精神,彻底被压垮了。
透过隐隐的光亮,几人甚至能明显的看到水面上的各种植物漂浮物,虫子的痕迹,甚至有的地方还隐隐漂浮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尸体!
那是一种混合了腐烂、霉变与矿物气息的复杂味道,直往众人鼻子里钻。
“不行,小可姐姐我忍不住了。”小乔的脸色又是一阵惨白,本就虚弱的她,此时再闻到这股恶心的味道,更加摇摇欲坠。
光闻到也就算了,还要联想到自己在水里呆了那么久。只是臭水,往肚子里面喝了不少就算了,甚至还和腐烂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尸体近距离接触,那些东西就泡在水里啊!
太恶心了,简直是想想就要窒息挂掉的程度,想克服也克服不了。
“不行!忍住!”小可义正言辞地打断了小乔的抱怨,“想想,都这环境了,你要再吐水里,那不是更完了吗?”
“小可姐姐你够了……”小乔忍不住抱怨,但脑子里却忍不住的,想了想那种小可说的可能。
不管怎么说,最终小可这套联想方法还是有效的,小乔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忍住了。最终一言不发,只是闷头跟着几人再往边上走。
四周的光线在此地被无情地吞噬,只留下几缕微弱的天光,勉强穿透洞顶的缝隙,洒在这片死寂而昏暗的空间里。
等众人渐渐再次习惯了周围的黑暗之后,这才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处在……一个类似于高大的圆形山谷之中,周围是一圈深不见底的黑色水域。
王景在心里不断的分析着,他们一行人,经历一番扑腾之后,现在身处于——类似于山谷外部,靠近边缘的位置。能隐约看到靠近石壁边缘,有一片类似于圆形弧度的岸崖。
也正是基于此,他们才判断,这整个岸崖的边缘,都是这样一圈凸起的岸崖,供众人落脚。
最后,呈现一个近乎于圆形般的水域,一圈圈地覆盖,直到中心。
此刻,众人只隐约知晓,他们身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几人一直在寻找的下一层,但具体的构造,环境结构,包括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如此多不流动的死水,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还未曾搞明白。
在水里呆得太久,几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还要时刻忍受,这水中的味道刺鼻,让人简直难以忍受。
更夸张的,甚至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绝对保证,这么深的水,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会有什么危险,都是未可知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先从水中出来。
现在,能有一个看上去安全,能够让众人暂时落脚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不用多说,只是简单的一个询问,众人就都统一了主意——先朝着水域浅的地方,洞穴边缘的暗崖走去。
打定主意后,几人也便打算相携着朝那处走去。总之,就是先落地,再商讨其后的事宜。
王景听他们一人一语的说,这才恍然发现,他们几个中会水的人不多,所以一会‘上岸’的过程,可能尤为的复杂。
云浅浅不用多说,让王景有些惊讶的是,云无双竟然也水性不太好,刚刚是全靠着自身那厚重的血量,这才不至于危险。
这也导致了,听来听去,王景这个半吊子,一时间竟然还成了队里的中间人物,身处重要位置,护送着几个水性一般的人,一点点地朝着岸崖上挪动着。
四周,只有洞壁上不时滴落的水珠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蝙蝠振翅的微弱声响,打破了这片死水的沉寂。
云无双即使水性一般,可架不住他血量、反应能力,都是队里的第一,所以依然首当其冲地走在最前面。
正如此刻,他的步伐稳健,眼神锐利,时刻盯着波荡的水面。即使在水里,他的能力得到了限制,也依然是队内实力最强的人物。
众人掉下来后没遇到什么危险,并不代表这片水域完全安全。这大片的水域包裹在一片黑暗的岩洞之中,看不到尽头,水深得也可怕。
谁也不敢保证,依照这副本的尿性,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怪物跑出来。
在水中触不到底,被限制行动的众人,在这种环境之下,遇到突发危险才是真正致命的,别说还手了,连跑都找不到地方。
这也正是云无双最担心的地方。
最让人感觉到无奈的,便是明明众人能依稀预见到可能的危险,可再计划,却也根本无计可施。
只能寄希望于,如果真有什么黑暗中未知的怪物跑出来的同时,他们已经到了岸崖上,起码有一战之力。
他们一行人,互相依托着缓缓在水中向前行着。
……
在这片幽暗的水域中心,他们的身影在其上缓缓拉长,在那幽邃莫测、深不见底的水域中,越游动,越仿佛置身于一片未知而神秘的世界,四周仅有微弱的光线穿透水层,斑驳地映照在他们紧绷而专注的脸庞上。
走在队伍靠后的是石板,他的水性一般,不怎么好,之前也只是接触过几次游泳之后,后期便放弃了。但怎么说,他的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熟悉了在水中的感觉之后,他甚至能自己给自己加血。
这让他极为的有安全保障,即使在整个队伍的后方,也不见慌张,缓缓地向前走。
他觉得有些奇怪。
‘张晓飞殿后、云无双打头,或者特殊情况之下,二人的位置互相交换’,这一向是小队的传统,即使在二人已经闹僵的当下,这也是所有人彼此默认的事实。
张晓飞也没有提出异议,即使后来闹僵,也依然遵循着这一‘传统’。
张晓飞自认水性一般,但比起完全不会水的几人,还是好上许多。所以,众人也都还是默认,张晓飞殿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同云无双一前一后,护卫着整个队伍。
是后方的石板,最先察觉到不对的。
众人都陷在水里,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行动,但在水里的动作做不了假。
纵然都是水声,可前后之前的波荡、水波传导、声音走向,也存在明显差异。更何况,石板本就是个谨慎异常的人。
在感觉到异常的瞬间,石板就敢凭借他的下意识直接确认,他的身后……没有人,走在最后方的张晓飞,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丧失了所有声音。
诚然,他们在行进过程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此时张晓飞也可能只是在休息,因此石板才无法感觉到他的动作,但石板就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
石板第一时间也没有惊慌,甚至没有惊动其它人,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他沉默了一瞬,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转头朝着身后确认。
而果然,正如他之前的感觉,此刻在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空荡荡的,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水域,预兆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
通过身后毫无起伏的水面,石板判断,张晓飞应该不会是突然间沉到了水底,同样以张晓飞个人的实力,即使遇到危险,也不应该一丝警报都没有发出,就这么骤然失踪。
之前队伍发生的一切,石板只是不参与,但不代表他不在场,不知情。根据之前张晓飞和众人的矛盾,石板判断,有可能是张晓飞——自己主动离队的。
只有这种解释,才说得通。
也只有以张晓飞的实力,要做到毫无动静的自己离队,才不会给石板一丝发现的可能。
但无论如何,张晓飞没有一丝预兆,突然失踪,这是事实。
石板没有再犹豫,赶忙将自己的发现,告之了所有人。
石板这消息一出,一时间只见前方人影攒动,顿时,一声急促而惊恐的呼喊声从前方传来,“不是吧?开玩笑的吧……”
张晓飞的突然失踪,直接带来的后果便是一阵莫名的慌乱,打破了队伍的平衡。前方的几人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队伍的最后,同时也下意识地朝着周围搜寻。
而事实正如石板所说的,张晓飞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众人在周身一阵寻找也未曾找到张晓飞的身影。最后面,只留下几道被水流逐渐抚平的水痕。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云浅浅皱眉。
张晓飞并不是一个完全任由情绪做主的人,说实话,他即使有时性格鲁莽,但也不是做事完全不计后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