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丝缕般的暧昧与旖旎融合进这一时刻里。
枕月不知不觉间,耳廓一片通红。
她屏住着自己的呼吸,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依然很刻意地错开与面前男人交错的视线。
这种温热窒息的感觉就好像她很小的时候,在海边溺水那次。
起起伏伏的潮水将她整个人浸透、灌满。
直到被冲到沙滩上,那粒粒分明的沙粒硌着她的肌肤,如此清晰,才让她重新有“活着”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回答。
但她知道——她自己或许已经不再单纯。
秦珩洲略微低头,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
两人呼吸交融缠绵在一起。
枕月心脏“砰砰”跳动,愈发期待即将要听到的答案。
“好。”
这个男人回答道,嗓音低沉:“你签完协议了?”
枕月刚雀跃的心瞬间熄灭。
一句“协议”,令她如梦初醒。
她已然冷静下来,推开身前的男人,坐到一旁,敛起的眼睫里闪过一丝讥讽后,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着:“我没签早上的那份协议,我还有要求。”
“嗯,你提。”
——“我要你跟我领结婚证,我需要法律的保障。”
秦珩洲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言论。
他漫不经心道:“协议一样具有法律效力。”
“结婚证能带给你什么?离异还是二婚的保障?”
枕月眼眸冰寒,她望着秦珩洲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点一点抿紧嘴唇。
良久以后,才出声反问:“所以,你就那么断定我们结婚以后,一定会离婚?”
甚至现在根本都还没有结婚,就想到离异。
多少夫妻不也都是结了婚后,才培养出来的感情吗?
这话引得秦珩洲深笑。
他倚靠着沙发,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沙哑:“不然?”
“枕月,你打算跟我一辈子?”
“一辈子”这种话的份量好重。
枕月僵硬着,迟疑了好几秒钟。
她下意识地反应是回避这个问题。
兴许是秦珩洲唇角扬着的一抹讥笑刺激到了她,她歪过头,反问:“不可以吗?”
问题又重新推了回去。
秦珩洲轻轻挑了下眉尾,若有所思。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枕月,“你喜欢我?”
这态度实在吊儿郎当。
枕月比他还要轻浮,否认道:“怎么可能。”
她偏过头,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
“那我能找更年轻的。”秦珩洲抿了下唇线,姿态闲散,却又是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为什么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枕月已经语塞。
沉默半晌,她忽然勾起了唇角,笑容明艳而大方,不仅点头认同,还跟着一起附和:“我也可以。”
并且,她找的更年轻的,用的还是这个男人给的钱。
秦珩洲冷下了脸。
枕月也和他一起,凝立不动。
最后,还是这男人先不耐烦地开口道:“协议考虑好,你有其他条件都可以加。”
他的这个意思──领结婚证是绝无可能了。
枕月一下子觉得很没意思。
既然她的目的达不到,又何必签这种协议来束缚着自己?
只不过,当对上面前男人的视线时。
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她虽然现在还很年轻。
但,总有女人会比她更年轻,不是吗?
也有更愿意听他话的。
秦珩洲别过眼,语气寡淡:“省麻烦而已。”
他向来都是这个借口。
枕月也清楚他会这么着急的理由,一定是秦家催得急,上次在那祖宅里,她也算是亲眼目睹过了。
“我会考虑的。”
一桌子打包回来的精致餐点到底没有人动一口。
枕月去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内换好长裤以后,就拿着手机离开了。
她刚走到楼下,就有一通电话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
原本是不想接的。
但是看着那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备注,直到电话铃声即将自动挂断时,她还是面露着不悦,接通了。
电话那端,护士语气着急:“枕小姐,不好了。”
“您母亲在医院里头出事了,您现在快一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