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沈子菱却跟秦文琮在医院急症室守岁。
随着零点的钟声响起,春晚主持人跟着谢幕。等电视里没了歌舞和小品的声音,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
沈子菱手背上插着吊针,喉咙发干。她想开口说话,可是想起刚才在家里自己说的那些虎狼之词,顿时就没了脸。
她记得,顾眉头顶的剧透说过。在原著小说里,就是因为她想法多,总作妖,勾引他,所以才被这位大佬赶出家门。
吃晚饭的时候她察觉到了汽水里味道不对劲。可那汽水是最近市面上新上的口味品牌,她没喝过。她以为就是那股味儿,也就没仔细闻。
她是没想到,顾眉居然真的敢在那样的情况下,给她和秦臻下药。
她是想做什么呢?顾眉不是已经和秦臻订婚了吗?
沈子菱看向秦文琮,很担心她误会自己。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没什么感情,经不住误会的折腾。
沈子菱想了好片刻,才坦白说:“对不起,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秦臻也中招了,我们被关在林翠英的房间里,门从外面被锁住,我只能从窗户上跳出来……然后就……”
她小心翼翼解释着,秦文琮却打断她:“应该是我说抱歉。”
“哎?”沈子菱有些意外,一脸震惊望着他。
秦文琮解释说:“你被药物控制,而我没有。抱歉。”
沈子菱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摆手说:“不、不用抱歉。我们是夫妻,那样……那样,也很正常是不是?”
她循循引导着。
只要这位大佬不觉得她是在勾引他,那她就放心了。
至于大佬会亲她,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夫妻感情,更近了一步?
沈子菱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可回忆起刚才在家的混乱感,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这间病房不是单间,可今夜却只有他们两人。
窗外开始放烟花了,龙形的烟花在窗外绽放,火树银花,绚烂夺目。
噼里啪啦的烟火和火炮声,吵得谁都没有心思睡觉。
等外面动静消失,沈子菱这才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病床旁坐着的秦文琮,身体往旁侧挪了挪:“你上来,我们一起睡。等液输完,我们回家。”
秦文琮没有拒绝,点头:“好。”
单人病床很窄,两人睡在一起,只能背对背,紧紧贴着彼此。
秦文琮转了个身,问她:“抱着你睡,有没有问题?”
像是在咨询她一个很严肃的科学题目。
“?”这个问题都把沈子菱问得有些呆愣,反应了片刻才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文琮已经转身,用前胸贴住了她的脊背,胳膊从她脖颈下穿过,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沈子菱正在享受这安全温柔的怀抱时,便听见秦文琮补了一句:“我怕摔下去。”
沈子菱:“……”
果然,她认为的甜蜜,只是她认为。这位大佬抱着她,只是怕摔下去吗?
沈子菱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这件事,让她认识到秦文琮不仅是个好人,也很辨是非。没有误会她是在故意勾引他,也没有因此想把她赶出家门。
她没什么瞌睡,问身后的秦文琮:“琮哥,你睡了吗?”
“没。”
男人的呼吸喷溅在她的脖颈上,有些发烫。
沈子菱问他:“我给你的安神药丸,你在单位,每天都有吃吗?”
“嗯。有。”
沈子菱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每天的睡眠,都有超过五小时了吗?”
这个问题,让秦文琮沉默了。
他想了片刻,才说:“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自从吃了沈子菱送来的药丸,何止五个小时睡眠。夜夜做梦,夜夜舍不得早醒,夜夜的睡眠都能保证在六个小时以上……
从前他觉得睡觉是在浪费生命,可他现在觉得,睡觉是在寻找现实里无法完成的幸福。
在梦里,不用克制,不用顾忌伦理道德,可以肆意妄为……
如果下药的事,是发生在梦里,那么他便可以顺其自然,任其发生,抱着她,像在梦里那样亲吻。
他的吻可以细密往下,轻柔的,从额头到鼻尖,再吻过嘴唇,来到耳垂。
可以轻轻地勾舔,如同品尝一块美味的糕点。
……
只可惜,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基于现实。他不能趁人之危,也不能在没有任何措施下肆意妄为。
她要参加高考,若是没有任何措施怀孕,万一有什么意外,影响了她考试,那么他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这个阶段,沈子菱不能怀孕。
最终,他只能吻一下她的耳垂,倾泻一些长久以来压制的欲望,表达一下对她的喜欢。
沈子菱听见秦文琮睡眠足够,放心了很多,顺手就握住他搭在自己胸前的手腕,用手指探压了一下他的脉搏。
是比前一阵有力多了,经过一段时间调整,他的脏腑机能,正在恢复常态。
沈子菱满意道:“不错,很有力的脉搏,你的身体正在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慢慢恢复着。以前是weak,现在是power!”
沈子菱不知道秦文琮最后到底是怎么英年早逝的,可就她之前的把脉诊断,他的睡眠严重不足,身体病痛感知不明显。
如果不加以调整,久而久之,必定亏空而亡。
最近沈子菱在给彭莉调配安眠药丸,等调配出来,到时候给秦文琮的药丸也能升级。秦文琮如果能听自己的,保证睡眠,服用安眠药丸,她能保证秦文琮的身体,一定能恢复正常。
只是她不敢保证这样也能让他多活几年,保住他的命。毕竟原著里既定的死局,即便不是亏空而亡,也可能是因为其它事。
沈子菱想到这个,不免有些失落。
明明她嫁给秦文琮,是为了不让秦臻顾眉占便宜,是为了自个儿占便宜,有个好的未来,好的前程,当个绝美的有钱寡妇。
为什么,她现在不想让他死了呢?
沈子菱叹息一声。
大概是因为,秦文琮是个好人。
她不是个好人,可秦文琮是个好人。知恩图报,面冷心软,对可怜的女孩们有一种天然的同情心。
这样的好人,如果不长命,是谁都会可惜几分的吧?
秦文琮听见她在叹气,问:“怎么?”
沈子菱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口一编:“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我们在医院度过,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男人低声安慰:“有什么不好?家里都是些碍眼的人。此时你我在这里,反倒落得个清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