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致命的一击,刀尖碰到对方的脖颈皮肤,下一秒,人竟然消失在网里。
春野樱收力不及,整个人踉跄往前扑倒,落地瞬间,单手撑住地板,翻身而起站直。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她一口气喘不过来,喉咙间都是血腥味。
所以她最讨厌挂逼,一个十三岁的家伙,实力强到不讲科学,不讲道理。真想伸出手,捅破次元纸,揪住那个当初落笔创作出这个人物的作者。
吼岸本两句,别太过分了,给你爹开挂也要讲逻辑啊。
春野樱体力不支地喘气,落空的攻击,让她的手差点废掉。
“查克拉控制很优秀,可惜,除此之外你只是一个弱者。”
轻而平淡的语气,带着天生的冷酷感,在她耳边响起。
春野樱已经没有力气闪躲,对方的手掌,暴虐无比捏住她脆弱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狠狠提起来,砸向门板。
宇智波鼬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比她高很多,扎起来的长发,被她刀尖挑断头绳,凌乱地披在肩头。
冷峻得看不出年龄的脸上,两道泪痕无比醒目,沾血的嘴唇,薄得特别无情浓艳。
春野樱不敢看他的眼睛,喉咙被掐着,她用尽力气想要呼吸。
“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似乎有些困惑,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割断她脖子的原因。
春野樱才反应回来,就她这种平民出生,毫无家族背景,从未上过战场,也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的忍校普通学生,是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反应回来。
宇智波的眼睛,不能直视。
甚至她精准到,他出现万花筒的瞬间,就伸手挡住佐助的眼睛。
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宇智波鼬的万花筒有什么能力一样。
这就是知道太多信息的坏处,就算她死死藏着,很多时候,还是会不小心暴露出一些细微的痕迹。
春野樱没有回答,因为她被人掐着脖子,快要窒息到吐血,想狡辩都没机会。
可能是没时间,她的脸被粗暴地捏住,他手指上的血,都压在她的唇上,粗粝的手纹,刮着她的皮肤,落下一道道红痕。
这种如砂砾般的接触,让春野樱头皮发麻,她知道今天给不出个交代,她就要跟这满地的尸体作伴。
所以鼓起莫大的勇气,她终于抬起眼皮,含着水汽的绿色眼瞳,映入一片妖异艳丽的图案里。
宇智波鼬眼里的黑暗纹路,冰冷如毫无感情的金属,让人望着发毛。
很快的,春野樱的四周转为黑白,无数坟墓,横七竖八的石碑,红得扭曲的天空出现。
她被绑在一块十字碑上,身上紧缚的锁链,有扣入肉里的触感,比现实还要痛。
再一次,她觉得这种幻术真是逆天得恐怖。
宇智波鼬站在她面前,高大如神祇,手持着那把杀人刀,面目模糊在黑暗里。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眼睛有什么能力,是听谁说的?”
春野樱看着他,不知道现在表演一个恐惧无辜的小女孩,他还信不信。
她看到他抬起手,眼看就要给她一刀。
看来是不信。
春野樱头疼欲裂,对系统说:“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被虐的命运,我积分买的商品,能用吗?”
因为太匆忙,所有积分,在抠门系统那里只是兑换出一次免疫伤害。
一次伤害顶什么用,然后她突然发现,她其实可以用在防御精神上,被月读击中,算一次伤害吧。
系统:“能用。”
春野樱点击使用,然后她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完全不像是好人,人设却是火影里最温柔的男人。
到底哪里温柔了?完全看不出来啊。
“畜生,火影大人会将你抓起来打死的,你杀了这么多人,罪大恶极。”
她咳嗽一声,眼神透着桀骜不驯的攻击力,身体却诚实地反应着自己的恐惧。
重新定制自己的人设,一个孩子,一个如他一样早熟的天才,孩子!
就准他四岁上战场,六岁带娃,七岁有火影思维,天天思考死亡与生命吗?她也行,她也是天才。
宇智波鼬凝视她的眼神,幽暗起来,他抬手,刷地,刀尖扎入她的手臂里。
春野樱呜咽一声,她太累了,甚至痛到叫不出声,只能像是被濒死的小动物,发出脆弱的呻吟。
其实不痛,装得很辛苦。
就是心很疼,她的积分,永久的临期的有时间限制的,全部积分,都消耗在这次袭击里。
“你看过我这双眼睛吧,是谁给你的资料?”毫无起伏的语调,比系统这种高维玩意还没人性的表情,他手里的刀子,再一次落到她的大腿上。
一次,一次。
要不是她有积分开的挂顶着,她能崩溃在这个该死的凌迟酷刑里。
这家伙的性格人设,如果真有温柔这一项,早就崩到宇宙外。
宇智波一家说杀就杀,估计连狗都不放过。而她一个比他弟弟看起来还羸弱的小孩,仅仅是因为他怀疑她,就能逮起来用酷刑。
终于,春野樱计算着她这个年纪的身体,能承受到的极限的时间后,勉强蠕动一下无力的唇瓣。
“看……看过……”
刀子停止,从她的肉里抽出来,哪怕没有痛觉,她也能清晰感受到刀子锋利地蹭着她的骨头,一点点抽出来的可怕感受。
“是外村的人,还是村里的人?”
他用在暗部训练出来的多疑心,将人性本恶的观点置于最高处。
她知道不该知道的资料,那么她大概率是间谍,是间谍就有接头的人,只要她开口,就能抓住村里一条成熟的间谍暗线。
春野樱垂落着头,满目黑暗,长发遮住她的眼,从来都是生机勃勃的翠绿瞳色,此刻却黯淡得随时能破碎。
“什么……人?”她不能太清醒,太清醒摆明了告诉人家她有挂。
连卡卡西那种生里来死里去,经历惨烈得一批的无情杀戮兵器,都顶不住宇智波鼬的月读酷刑。
她一个孩子,背景清白,双亲健全,从未上过战场,连修炼以外的苦头都没吃过。
怎么可能,在他手里头真扛住三天三夜的幻术折磨。
所以她招供,是肯定的。
而要对方相信,就要演到身体出现濒死状态,完全没有自主意识,让黄鼠狼以为是自己的万花筒能力掏出来的话。
这样,这个王八蛋才相信。
“说话。”
他的语气,如变态般让人惊恐颤栗。
“不然,死。”
春野樱抬起沉重无比的眼皮,露出失去光芒的眼。
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何时,站到她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孔,在黑白红的浑浊空间里,有一种凄厉至极的诡谲神态。
而在他四周,密密麻麻站着的,是跟他一模一样的人,睁着主宰他人生死的万花筒写轮眼,冷冷凝视着她。
那些沾血的眼瞳,红如彼岸花田,想要盛开在她身上汲取生命。
“我……”她终于哭出来,像是无意识的崩溃,断断续续地,混乱无比地说。
“我看过,一只鸟的眼里,有这个眼睛,我看过……”
她连哭,都虚弱到不可思议。
无辜,破裂,快要死去的,一朵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粉色花苞,正在他眼前凋零。
鼬手里的刀,突然有点下不了手,毕竟间谍的产出流程他清楚,她确实没有半分训练过的痕迹。
而且,她能为佐助死。
只是杀疯了的他,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疑点。
春野樱还在用生命演戏,“我看过的东西,不会忘记,你是个坏人,你的眼睛跟那只鸟一样……”
她的声音小而模糊。
落在鼬耳朵里却很清晰,所以是上次他对她使用过月读,她看过一次就察觉到不对劲,也没有忘记他眼睛的花纹,这一次再看到立刻反应回来,他的眼睛不能看,并且救了佐助。
在月读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很慢。
他又质问了很多次,不断用审讯的手段,让她一件事情,前后左右说,来保证她不是说谎。
例如她的实力掩藏。
“想偷懒,不想太努力,天才并不是夸赞,而是负累。”
她这句话一出来,对方明显沉默了好一会。
接着又问佐助的看法。
“伙伴,不能抛弃,要守护。”
这可是火之意志,珍惜同伴,牺牲自己。
估计这句话,又戳到他的什么地方,再次将他干无声好一会。
然后,他继续问。
春野樱只想草他十八代,有完没完,就会问问问。
慢慢的,空间里的红退潮,无数的分身消失,他手里的长刀不见。
石碑上的锁链,裂开,她从上面摔下来。
一只手,轻而易举将她捞住。
春野樱第一次知道,月读空间里的人,其实是有温度的。
陌生男人的气息,带着粘稠的血腥味的怀抱,就像是一个永远不消失的恶梦。
等到她被放到地板上,冰凉光滑的木质触感,让她意识到,终于从月读空间里出来。
春野樱发现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瘫软趴着,身体透支过度,撑不了多久她就要晕过去。
而她不远处,就是佐助的父母,刚死去的尸体,并不好看,特别是那两张哪怕死去也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说不出的渗人。
虽然她感觉被虐了很久,但是幻术时间也就过去几秒。
月光还在,夜漫长得可怕。
宇智波鼬站在她身边,他动也不动盯着她,眼神比地上的尸体还没有生气。
“你也是个愚蠢的孩子。”
春野樱发觉,这神经病是不是骂人就会一句愚蠢,口才贫乏得可笑。
宇智波鼬说完,转身就往大门那里走去。
一步,两步,两步半……停住。
一只手,脆弱而不顾一切扣着他的脚踝。
鼬低头,看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拼命抓住他。
“别跑……凶手……”
她的声音嘶哑,颤抖得厉害,这是力竭的反应。
第一次,他的眼神出现一丝动容。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