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的表情凝重,内心烦乱。
总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可关键怎么也甩不掉。
正是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沉重感,让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其压抑。
“生哥,你说,会不会是新哥骗你的?有没有可能新哥把咱们的事都告诉了阿豹,然后他们两个一块做局?”
刚才通话的时候,阿庆就在旁边站着,我和白毛鸡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耳中。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正如白毛鸡自己所说,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没理由告诉我。
再说,他也没有骗我的意义。
我要是遭了难,白毛鸡肯定会进去陪我的,这一点他比我都清楚,所以,他只会希望我赢,不希望我输。
当下我摇了摇头,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舟公子应该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我还活着的秘密。”
“啊!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当我决定和白毛鸡接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活着的秘密肯定会泄露出去的。
我不怕泄露,也不怕被人知道我和姚阎的关系,我只怕有人拿到了我的照片。
只要没有照片,那就没有证据,任你传的天花乱坠,也都是道听途说。
所以,我现在只关心舟公子了解我多少。
要是他有我的正面照片,那事情就麻烦了。
“你和汪强约到了几点见面?”
我转移话题问道。
阿庆回道,“下午五点,在上甲那边的河堤岸。”
我点点头,“提前打个埋伏,别让汪强给偷鸡了。”
“我知道,建哥已经去了。”
没有再说,我摆了一下手。
等阿庆走出去后,我拿出手机给姚阎打了一个电话。
“姚局,我这边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
没等我回答,姚阎接着道,“四点半你来市局对面的饺子馆一趟,到时见面说。”
我也正有此意,然后就回道,“好。”
走出房间,阿庆和小川在客厅里议论不停,看到我后,小川径直说道,“生哥,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直接做掉阿豹和代菲儿这对狗男女得了!”
小浩也随后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事后要是有任何麻烦,我兜着!”
哑巴也跟着起劲,“阿巴!!”
我白了这三人一眼,没好气道,“别他妈添乱了!我们不是以前的我们,阿豹不是以前的阿豹,环境也不是以前的环境,你告诉我,怎么做?”
阿庆面露无奈说道,“你们别起哄了,要是这么做可行的话不早就做了?还至于费这么大周章吗?”
“我们要的身份,要把以前的那些事情最大程度的转移到阿豹身上,只要做到了这些,比杀了阿豹还要解气,懂吗?”
小川辩解道,“道理我们肯定懂,关键不是情况有变吗?我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好一点,只要把阿豹做掉,我不信舟公子会为阿豹出头。”
阿庆反驳道,“要是我们真这样做了,还需要舟公子出头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就等着我们犯错呢!再说,你以为阿豹是傻子吗?就站在那里被你搞?”
这件事谈不上对错,小川他们说的也是一个办法,只是漏洞太多风险太大,阿庆说的虽然可取,但却极为被动。
搞不好就被阿豹和舟公子搞成反杀了。
当下,我抬手制止了争论,淡淡道,“好了,都别说了,等会我去见姚局一面,商议一下再决定怎么做。”
“小浩哑巴,你们跟着阿庆去会会汪强,小川,你跟着我。”
吩咐好后,阿庆和小浩他们开始着手准备,窃听器也随之备好。
只要汪强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可以强势将他绑上船。
大概三点钟左右,阿庆他们出发上甲。
过了几分钟,我和小川也前往粤城。
不同于前几次坐车时的放松,这一次,我的心情没来由的极其沉重。
真是开心不到三秒啊!
本以为这次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哪知,白毛鸡的这个消息,顿时让我从云端跌到了地上。
如果,此时阿豹和舟公子才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那他们就没有去调查我的时间。
依托姚阎强大的执行力,绝对可以让阿豹有苦说不出。
反之,要是让阿豹抢到了先手,这场博弈就难说了。
一路我都无比的心烦意乱,我实在想不通,舟公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还活着这个秘密的。
快到粤城市局的时候,我强制让自己平复了下来,也理性的去看待这个事情。
曹老头说的对,这世上就没有百分百必胜的事情,或许,在恢复身份这件事上,注定我会经历诸多波折坎坷。
来到姚阎口中的饺子馆,我先点了两个凉菜,然后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静等姚阎的到来。
迟到了二十分钟,我才看到姚阎的身影。
要了一份饺子后,姚阎随即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权力是真能改变一个人,这才二十天不见,姚阎和之前明显有点不一样了。
他就像一头逐渐长大的猛虎,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感越来越重,眼里氤氲的威严也越来越浓!
这还是他没穿警装的前提下,要是穿了警装,戴上警帽,压迫感会更吓人。
坐下之后,姚阎也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后,说道,“人证现在怎么样了?白毛鸡愿意为你作证吗?”
我点点头,“问题不大,他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就可以过来录口供。”
姚阎也点点头,“行,这件事不能拖,等口供录好,我让办案组尽快提审鲍友强(阿豹)。”
“对了,你不是说有了变故吗?什么变故?”
我踟蹰了一下,然后道,“舟公子已经查出来我还活着的秘密了,鲍友强离开港城不知道去哪搬救兵了。”
姚阎顿时皱了一下眉头,表情略显郑重,“他查出来多少?有你的正面照片吗?”
我摇摇头,“不清楚。”
“不清楚?你有没有露出马脚心里没数吗?”
我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肯定是没问题的,主要是以前,我可能在公众场所露过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多少。”
姚阎也知道这件事非人力可以制止,当下就没有再埋怨我。
沉吟片刻后,他开始大口吃饺子。
夹一个饺子沾一下酱料,然后一口咽下。
这样的动作接连重复,直至一盘饺子咽进肚中。
接着,他又将剩余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何生,无论事情如何恶化,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只能咬着牙往前冲。”
“我不知道能帮你多久,要是最终没能翻盘。。。。。。你也别怪我。”
“把饺子吃了,别浪费。”
“还有,男子汉大丈夫,别老是愁眉苦脸的,事情再坏能坏到哪去?要是你被枪毙了,孩子我帮你照顾!”
说完,姚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