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不能也雇佣楼星瑶。”
顾云川靠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响这元拓说的这句话。
“雇佣吗？”不得不说他有些心动。
但是，她会同意吗？
……
“我不同意！”楼星瑶听见厉州的话，刷的一下站起来。
眼角绯红，眸光带水，她不住地摇头，往前走，想扯住厉州的手，面带祈求地看着他。
“我不想分手，阿州，我不想分手，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厉州见楼星瑶哭得梨花带雨，有些不忍地扯开她的手，“你知道的，我是把你当鹤雅的替身，现在她回来了，你就该离开了。”
“这一年，我自认也没有对不起你，零花钱给了你，各种人脉资源交给了你，让你轻轻松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不要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
楼星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睛，眼泪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声音颤抖，“你明明知道，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喜欢你呀！”
“因为喜欢你，我放弃了我所有的骄傲，我放弃了我在事业上的上进心，我几乎隔断地跟外界所有的交往，你还觉得，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给我的东西吗？”
她往后退一步，抹干了脸上的眼泪，眼睛执拗地看着他，“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只是因为喜欢你。”
“你不能这么误会我，你怎么能这么践踏我的真心。”
面对楼星瑶的逼问，厉州眼神恍惚，想起晚上回来时永远亮着的一盏灯，出差时的细心嘱托，看见他时永远亮着的眼睛。
但是……
“鹤雅回来了，就算你再像她，你也取代不了她，你拼尽全力地模仿，也只是让自己变得像一场笑话。”
楼星瑶的脑袋像是猛然清醒，“笑话，我做的一切在你眼里是一场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挺直腰杆，不再祈求眼前这个每一句话都往她心窝里插的男人，“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永远都是你的第一选择。
厉州点头，“是。”
看着楼星瑶眼里的光，因为他的承认而破碎，趁着眼眶里的水光，像是破碎的星河，他终究还是不忍。
拿出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她，“这是5000万，就算分手了，你也能通过手上这笔钱过得很好。”
见她不接，厉州弯腰把支票放在桌面上，“楼上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我希望你能收拾得快一点，不要让我找人催你。再见，楼星瑶。”
他大步走到门口，听到身后细细的抽泣声，顿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上门的时候，他看见楼星瑶哭到蜷缩在一起，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不，不是像，在楼星瑶眼中，他确实是她的全世界。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咔哒！”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世界，缘分既断，悲喜再不相通。
确认厉州走了之后，楼星瑶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拿过他留下的支票，看着上面的金额，忍不住撇了撇嘴，“跟楚女士比起来，也太小气了吧。楼上的东西，你不说我也会带走，值不少钱呢，留下来，也没人会带。”
她坐在地上缓了口气，刚刚哭得太厉害了，现在累得不行，坐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果然，哭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她靠在餐桌边，腰肢顶着桌沿，身上散发着懒散的气息，愈发显得腰肢不盈一握，身材婀娜多姿。
她拿出手机给楚女士发了条消息，给她报备一下，“厉州跟我提分手了，给了我5000万的分手费，还有先前送我的衣服包包首饰都让我带走。”
楚女士：“给你，你就拿着花吧，收好尾，我的报酬也会同步打给你。”
楼星瑶挑了挑眉，听听这语气，厉州跟楚女士比起来，真算不上什么霸道总裁。
不过，想起厉州的态度，楼星瑶有些疑惑，按照她的设想，厉州不会这么快原谅薄鹤雅啊。
没等她主动问，齐秘书就发消息过来解释了来龙去脉。
“爱德华从国外来找过厉总，聊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说了薄鹤雅这段时间是如何的伤心难过，还向厉总宣战，如果厉总保护不了她，他会把薄鹤雅留在国外，亲自照顾。”
爱德华，是薄鹤雅身边的护花使者吧，家世还不错，就是家族重心在国外，帮不了薄家太多。
薄鹤雅，手段挺不错的，让一个满心爱慕自己的男人，让她去挽回另一个男人。
给齐秘书回了一条消息，楼星瑶就收好手机，上楼去清自己的东西了。
知道现在的情况，她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就算有不少人跟厉州诉说薄鹤雅的委屈，跟他诉说薄鹤雅是如何的爱她，也掩盖不了，薄鹤雅在用他身边的人在逼迫他的事实。
厉州即便现在心软，也只是一时的，被冲昏的头脑，迟早会清醒过来，到时留给薄鹤雅，就是一个大雷了。
想想不可怕吗？身边的朋友，下属，合作伙伴，都站在另一个人身边，一起讨伐他，逼迫他。
厉州就像是薄鹤雅用蛛网困住的猎物，可惜，她低估了厉州的骄傲，和对被压迫的反感。
翻车，不远了。
楼星瑶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边上楼别给顾辛夷发消息，说明她这边的情况，就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清东西了。
打开衣帽间和首饰柜，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楼星瑶嘿嘿一笑，她早就知道这些东西，厉州不会收回去，每件东西她都保护得好好的，很多吊牌都没拆，到时候留几件喜欢的，其他的就全卖了，也不是一笔小钱。
楼星瑶盯着哭红肿起的眼睛，让张姨拿来一些纸盒子，婉拒了她的帮忙，自己一个人忙活儿。
这个事儿就跟数钱一样，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每多收一件，她的小金库就丰厚一点。
到时候厉州知道她搬空，楼星瑶不没在怕的，男人的自负，肯定认为她是在赌气，或者不舍得他给她买的东西。
退一万步想，厉州觉得她就是贪钱，那也没什么，反正他跟薄鹤雅之间的雷那么大，她在他心中的印象怎么样，也不影响他们分手，楚女士的报酬她依然能拿到手。
哼哧哼哧清了半天，楼星瑶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脸上染上红晕，头发凌乱，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都是人民币的符号。
只可惜，这一年来，确实是养尊处优了，体力大幅下降，看着眼前连三分之一都没清完的东西，楼星瑶喘了口气，去房间拿了瓶水喝，先缓缓吧。
顺手摸过手机，顾辛夷已经回了她的消息，激动得不行，果断翘了班，准备来找她。
楼星瑶估了估时间，顾辛夷也快到了，就没给她发消息，打扰她开车。
顾辛夷来帮忙她也不打算拦着，这片她打下的江山，怎么也得展现给她看看。
楼星瑶刷了几个视频，就听见楼梯上有人走近的声音，脚步声很熟悉，是顾辛夷。
听出只有一个脚步声，楼星瑶歪在沙发上没动，等顾辛夷进来。
顾辛夷推门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脸上伪装的怒火，瞬间被惊喜所取代，“终于啊，终于啊，终于能远离那对渣男贱女了。”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感慨，“为什么你总能遇见各种渣男贱女啊，一对对儿的，每对儿杀伤力还不小。”
很显然她是想起楼星瑶大四时遇见的那对脑子发育不健全的情侣了。
楼星瑶听见她的吐槽也很无奈，她也不知道啊，“可能跟她们天生犯冲吧。”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们了。”
顾辛夷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掏出手机给她看，“刚好听到他们的消息了，说是要举办什么同学聚会，还特意@你，让你一定要去，你估计没注意到。”
楼星瑶借着她的手机看了一下，大致内容就是，毕业一年，每人发展的情况都各有差异，但是时间还短，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的冲劲儿，还没有被彻底磨掉，看见群里那两人的各种炫富，搭理的人也不多。
更多是讨论举办同学聚会，毕竟才一年，同学情还是有的，要真能聚一聚，说不定也能联系不少资源人脉，所以同意的人还挺多的。
楼星瑶大致翻了一下就打算放下了，她没那么多闲心思，去看那两人自以为暗戳戳的炫富。
没想到刚准备放下，就看见那俩人又在群里@她。
“楼星瑶，你也在群里，不要不说话呀，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两人一唱一和的，还有小许几个人捧场。
“为什么不好意思啊？”
“啊，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的校花楼星瑶在毕业后就做了别人的心中白月光替身，连班儿都没上了，全靠她的男朋友养。”
“啊，不会吧，都是新时代的女性了，怎么还有人，相信男人恋爱时的话，靠人养着呀。”
“你们就不懂了，人家那男朋友，家世很显赫的，再说了，人家愿意，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男朋友的白月光要回国了，要跟她分手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我在丰城都知道了。”
剩下的话，楼星瑶没看。
猜都能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为她可惜，同情她，还不敢置信。
楼星瑶完全不在意，是对这件事传得到处都是，心里有些愧疚，感觉给母校抹黑了。
“唉，你说我到时候给母校捐笔钱怎么样。不然这样我挺心虚的呀。”
顾辛夷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也行，但应该也没太大关系，毕竟你往大了说也只是恋爱脑，也没做什么不道德的事。”
楼星瑶点了点头，打算等到时候楚女士给的报酬到手再捐。
歇了一会儿，也缓过气了，楼星瑶顺手把顾辛夷扯起来，“走，去看看我这一年打下的江山。”
顾辛夷顺着她的力道跟着走，“那同学聚会就不管了？”
“到时候看吧，去不去也没太大关系。”
“那他们肯定说得更难听了。”
“说就说呗，嘴长在他们身上，说再多我也不会掉块肉，不当着我的面说就行。”
两人走到衣帽间，顾辛夷还真到处转了转，表示肯定，“厉州还是舍得为你花钱的，你要卖吗？我帮你找找路子，都挺新的，好些吊牌都还在。”
楼星瑶蹲下身继续整理，“好啊，到时候这些衣服鞋子我基本都不留了，包包首饰留几个喜欢的就行，其他的都出了吧。”
顾辛夷点头应下了帮着她一起整理。
两人在衣帽间整理了一下午才弄好，看见已经空了的衣帽间和旁边垒的高高的箱子，两人对视一眼笑了，默契地往下倒，躺在地板上，地面上都铺了厚厚的毛毯，躺着还挺舒服的。
“请搬家的，把这些东西带走放我房子里吧，市中心那套公寓估计放不下，就放，就放那套大平层里吧，也放不了多长时间。”顾辛夷懒洋洋地开口。
楼星瑶点头应下了，清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分好了要留下的，和要出的，到时候把要留下的带到顾辛夷公寓那套房子里，其他的放大平层里慢慢出。
“这个应该好出吧。”
“交给我，你放心。”
两人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牵着手，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等厉州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衣帽间，和只剩下张姨的别墅。
他突然有些怅然若失，若是楼星瑶在的话，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就会跑过来扑到他身上，眼睛亮亮的带着欢喜看着他，在他跟前跑后，抱着他的外套说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说她有多么多么的想他，粘着他跟着她，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将他裹住，如同置身温暖柔和的云端，抚慰他一天的疲惫。
可现在，人不在了，东西也消失了。
真快啊，楼星瑶。
楼星瑶收拾东西离开的事，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嘻嘻哈哈的调侃，白月光就是白月光，什么替身，充其量就是一个玩物，在正主面前不堪一击。
消息越传越广，像是有人在清理厉州身边的碍眼的存在，对楼星瑶的贬低也愈演愈烈。
带着满满恶意传言，越来越离谱，不经意关注的顾云川也听到了消息。
他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轻声呢喃，“分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