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
季悠然穿着朝服上了早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站在龙椅旁或是重新搬椅子过来,而是直接坐了上去。
这一动作,震惊整个朝野。
“看来诸位爱卿没有什么大事要说,那便退朝吧。”
季悠然坚信,如果真的有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管龙椅上坐的是谁,朝臣们都会将大事说出。
有功夫在朝堂上闲磨嘴皮子,就说明事情还不够大。
或者说,他们有意隐瞒,将本来并没多大的事拖成大事,实在是兜不住了才会说出来。
朝臣们面色一僵,也终于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会有这一怪异举动。
可他们知道归知道,皇后娘娘坐上龙椅也是事实。
御史正打算当场痛斥季悠然,就被一个眼刀子钉在了原地。
“参奏之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老抓着那些老实办实事的人不放。反而是那些成日里没什么正经事,天天添乱的人活得那叫一个滋润。”
“御史台的御史们,朝堂上有你们的一席之地,不是让你们盯着皇帝后宫那些事的。那么多官员犯事你们不抓,整日参奏这个忠臣参奏那个直臣。”
“怎么?他们没有油水给你捞,所以要换一个有油水供养你们的上来吗?真是猖狂!”
季悠然这张嘴叭叭的可会吵架了,再加上女子本来就比男人能说话,这群男人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文人,哪接得住季悠然这一招啊?
穆清安没有资格在殿上上朝,可也得在外面听着,这也是季悠然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平日里还好说,这要是上朝赶上下雨下雪,或是一个早朝看到下午才散,顶着大太阳不得中暑吗?
既然早朝上放不下这么多人,那就不要让这么多朝臣在外面受这份苦。
有多少好些的臣子,就因为整日这般被差别对待,才有了削尖脑袋不计代价往上爬的决心?
那些走了捷径的人,只要有一就会有二,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一个王朝的消逝并不完全取决于皇帝是否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官员,是朝堂班底。
大明朝几百年,十几年不上朝的皇帝有之,沉迷木匠活的皇帝有之,整日里在后宫唱戏听曲的有之。
大明朝那个时候倒了吗?还不是靠着好官员!
北梁国的朝堂也该做一些调整了,免得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事都推给别人做。
每年那么多俸禄发出去,就为了养这群废物的吗?
“明日起,六部尚书也进入官员考核名单。六部尚书的考核结果,全由本宫决断。若谁有意见,觉得自己做不好尚书的,现在就可以摘帽子滚蛋了。”
所有官员们听到心里都不舒服,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毕竟皇后娘娘现在在朝堂上的威力比皇帝都强,身后还有季家,谁敢瞎咧咧?
只怕这边刚和皇后娘娘在朝堂上顶了嘴,不到三日全家就得被武力压制。
文臣什么时候都打不过那些动刀枪的,更何况是能文能武的莽夫。
“另外,本宫打算设立内阁。目前内阁中的人就定为几位尚书大人和翰林院院士。”
至于什么王爷国公的,他们配吗?
季悠然想了想,又指了指与自家父亲关系好的一位老武将。
“您老也进入内阁,有些与军事相关的东西,还得您帮着掌眼才好让人安心。”
武将们深感欣慰,越发觉得只有武将世家出来的嫡女才有正宫的派头。
瞧瞧之前那位太后娘娘,多么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
“以后谁若是写奏折,洋洋洒洒写了一本全都是问候本宫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的,直接在吏部考评记录为下等。”
“你们可以没有事情不写奏折,但不能胡乱写。至于吏部那边如何考评,自然要看你们做了多少事情。”
“本宫有句丑话说到前面,若是有人先欺负人造成事故再解决以此来提高做实事的能力,本宫定会摘了他全族人的脑袋!”
之前就听说过有人为了领军功,屠了满村的人充当匪首交上去。
这样的惨剧不只是武将,文臣也能做到。
甚至文臣可以杀人于无形,动一动脑子和笔杆子就够了。
做实事的朝臣们自然是激动不已,那些靠着拉帮结派稳定官位的,反而被吓得够呛。
早就听闻季家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从未想过季家女也如此难缠。
尽管他们之前也见识过季悠然的手段,可他们总觉得季悠然这样做是背后有人指点。
如今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季悠然背后根本没有支招的人。
皇帝如今也许久没上早朝了,朝臣们入宫给皇帝请安,也都是皇后娘娘接见的。
若不是确认皇帝还活着,只怕这些朝臣们都要联合造反了。
这个内阁创办后,只怕混日子的官员们日子会更加难过。得想个应对的法子才行,时间久了只怕会影响世家大族的利益。
毕竟不是所有世家都像季家这般,儿孙个个有出息。
多的是躺在祖宗们功劳簿上打瞌睡的人,成日只知道鱼肉乡里的大有人在。
几位尚书笑着对视一眼,也觉得内阁创办的甚好。
六部之间虽然存在资源分配的竞争关系,可合作的时候更多。
就比如战争时,工部、兵部、户部、吏部谁不围着一起转?
战争结束后,礼部、刑部又要忙了。
国家设立的每一个官职都是有它独特作用的,每一个岗位都很重要。
如果不办事的人多了,就说明这个岗位可以撤掉了。
毕竟米饭就那么多,不办事的人将米饭吃了,办事的人因为消耗太大只会饿死。
到那个时候再想着如何治理国家,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早朝就到这里吧,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最好都想想,日后在朝为官该如何行事为好。”
季悠然头也不回地离开朝堂,官员们在里面吵了许久,才面色各异的离开皇宫。
“玉盏,收拾收拾,咱们出宫。”
季悠然看了看手中来自傅时殷的信件,还是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