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劝阻下小仙长们,万不可毁了鬼樊楼!!”
赵佶凄厉的声音响彻皇宫。
他整个人都麻了。
派出的供奉楼最强三大供奉天地人三者,最后只回来了半个人,而且还是小半个。
其带回来的信息太惊人了。
三個仙家子弟居然带了上百颗纯阳仙雷!?
据其所言,此雷一经放出,数丈之内尽是青焰雷霆,任凭你何等法术法器,一旦触碰立时湮灭,在他逃出来时,整个鬼樊楼鬼地道场都要崩裂了一般。
此世有所谓的“仙家洞天福地”,分别为阴地,鬼地,冥地,名字都是鬼气森森的,与仙家二字毫无关系。
但这确实是此世法修们的洞天福地,有助于修行,减少法术失败率,以及炼制法器,炼制各种阴灵药品所紧缺之地。
阴地都是难得,鬼地更是只有类似鬼樊楼,无忧洞的超大型法修势力才有,至于冥地就是传说之流了,世人那能得知?
可那怕只是阴地,都不是靠单独人力可以对抗的,一个修行十年的法修,可以靠着阴地对抗五十年道行的大修士,若是鬼地,那就非得百年道行的鬼仙或者大妖才可对抗了!
结果……
三个压根没道行的仙二代,就靠着祖宗给的那“点”底蕴,直接将鬼樊楼都给扬了,听讨回来半个供奉的意思,这三个小辈似乎是想要将鬼樊楼鬼地道场都给彻底毁灭?
赵佶又是震撼,又是羡慕嫉妒,又是惋惜无比。
纯阳仙雷啊!
他只在上古中古典籍上偶有所闻。
百年道行修行者,体内阴气有少少部分转为纯阴,因此可以用纯阴为种,包裹阴气来形成所谓的阴雷,道行越高者,阴雷越强,据说道行两百年以上的大魔大妖,更是可以将阴雷凝聚为珠,化为雷珠。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阴气,也即希夷微,同时凝聚一发阴雷就是动用体内的纯阴之种,这是大伤元气的啊,是属于底牌那种,谁会有事没事放两发啊?便是大魔大妖凝聚为雷珠也是少之又少,一颗两颗都是交予门下核心弟子的保命底牌,或者教派组织的镇压之宝。
谁他娘的一下子来上百颗试试成色啊!?
这是想要将他的东京汴梁都给抹去,是吧!?
最关键的是,鬼樊楼主,鬼樊楼鬼地都不能出事啊!
赵佶凄厉嘶吼,禁军,城防军,以及供奉楼的修士都被召集了起来,赵佶亲自带队,浩浩荡荡的往鬼樊楼所在城边区域而去,那里已经被从地底往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而且还有青色电浆照耀夜空,好找得很。
但是大队人马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浩瀚无穷的幽魂鬼魂化为白色洪流,从那地洞之下涌向天空,足足喷涌了数分钟之久,而一旦喷涌到了高空,这些幽魂鬼魂就开始了消散,这不单单是赵佶看到了,整个汴梁城内所有人都看到了,甚至连城外村落的人们也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无知的村民市民们都是呆滞仰望,跪拜者有之,恐惧者有之,甚至抱头逃窜者也有之。
而稍懂内情的乡绅地主,城乡官吏,帮派豪侠们,他们望着望着脸色都变了。
唯有那真正知道内情,也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皇亲国戚,高官显赫,圈内修士,他们才是真的完全不敢置信,各个傻愣愣的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幽魂鬼魂洪流。
鬼地……
毁灭了!
这真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一幕!
熟知历史,又或者是圈内修士们,他们才知道这一幕到底有多不可思议与多恐怖,从古至今,鬼地被破的事情连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最早是商周之间,然后是始皇帝时,接着是楚汉争霸,再之后……没了!
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鬼地破灭事件就这三次,而这三次每一次都是百万血勇兵煞大军,加上举国的修士互相厮杀,到得最后才会有鬼地破灭的事情发生。
而现在呢?
并非战时,又无百万大军,更无举国修士,区区三个仙家子弟,居然就毁灭了一处鬼地!?
鬼樊楼……彻底全灭!
待到赵佶来到缺口大洞时,就看到了吴蚍蜉三人各自沉思的站在洞口上,赵佶没有坐辇车,而骑着一匹马就赶急在前,身后是禁军与供奉修士,他一看到三人,立刻叫唤道:“怎可如此啊,鬼樊楼虽是邪修,可怎么就将其灭了呢?还有这鬼地,多好的鬼地啊,你们怎就如此鲁莽呢!?”
吴蚍蜉和亚玛黛徐诗兰对望,他就呵呵一笑,手中若有若无的抛着几颗金属珠子,同时踏前一步喝道:“老官儿,你是在对我们说话!?”
声音洪亮,居然一下子压过了赵佶身后的诸多杂音,然后整个场面一片沉静。
赵佶错愕,脸色立刻变得又青又红,但是下一秒,吴蚍蜉居然无视了他左右的血勇之士,也无视了数十名至少二十多年道行的资深修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面前,用平静,但是隐含着某种怒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语气再次说道:“老官儿,再问你一遍,你……是在对我们说话!?”
说话间,吴蚍蜉忽然扔出一颗珠子,远处一道逃窜黑影立刻陷入一片青色电浆火焰中,连惨嚎都没有就直接湮灭。
还不光是吴蚍蜉丢出这一颗,亚玛黛和徐诗兰也是直接对着周边疑似黑影处开始洗地,这一片本就是汴梁边区,又是鬼樊楼入口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家,到处都是鬼楼森森,这一轮轰炸下来,周边楼房全部湮灭,鬼哭狼嚎顿时停息,而数千禁军全部吓得尿都要出来了,个个浑身发颤软倒,而反应最大的是那十几个供奉修士,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了下来,连脑袋都压在了地面上,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吴蚍蜉丢完周边,他从怀里一掏,又是数十颗的“纯阳仙雷”,然后转头看向了赵佶,眼中杀意止都止不住。
赵佶浑身一激灵,立刻大声说道:“仙长杀得好,杀得好啊!折割采生者,罪大恶极,天地不容,三位仙长杀得好啊!”
吴蚍蜉微微低目,将他眼中的杀意敛去,同时他道:“既然灭得了鬼樊楼,无忧洞也就顺便一同灭了吧,官家,请为吾三人指路,今日都一并除去了。”
赵佶眉目乱跳,但他最是识时务,这时候那敢说半句不字,立刻就要吩咐供奉带路,但是下一刻,在汴梁城远处夜空中就有浩浩荡荡的幽魂灵魂直冲云霄,同时一大团黑影渐渐远遁,直接从汴梁城的远端城墙上越空而去,短短片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赵佶目瞪口呆,众人目瞪口呆,整个汴梁的官吏们目瞪口呆……
无忧洞洞主自毁了无忧洞鬼地,然后挟裹着其部下与财富远逃而出,连片刻都不敢停留。
“鬼樊楼,无忧洞……都没了?都没了!?”赵佶傻眼的看着远处。
“不开心吗?”吴蚍蜉森冷的声音响起。
赵佶再打了个激灵,立刻大声吼道:“三位仙长清理了鬼樊楼和无忧洞,又破灭了汴梁地下两处鬼地,此乃大功大德啊,朕代全天下黎民百姓谢过三位仙长!”
“谨加封三位仙长护国大国师,晋一品,与国同休,永世不替!!”
吴蚍蜉,亚玛黛,徐诗兰三人都是微微一愣,面上都露出了错愕。
这让吴蚍蜉眼中的杀意略微掩饰,他一拱手道:“多谢陛下,我们劳累一通,就不继续叨扰了。”
说完,吴蚍蜉理也不理赵佶,带着亚玛黛和徐诗兰转身就走,向着自己所在的府邸而去了。
赵佶站在原地半响,脸色不停变换,时而阴毒,时而发狠,到最后却只能够悠悠一叹,冲身边人挥了挥手,也同样摆驾回宫去了。
待到吴蚍蜉三人回到了宅邸大厅,屏退了左右,亚玛黛率先兴奋的道:“四级庇护所了啊!真是轻松!”
徐诗兰就摇头道:“那有这么轻松啊,是这个世界恰逢了楚明浩,靠他的帮助我们才有了起势的资本,先是三级庇护所,有了你的炼铁录,这个功法对土著来说,连伱万分之一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有了这个能力,我们才有了N5炸弹,不然,如何能够这么快的获得足够声望?这种事情完全不可复制啊。”
亚玛黛大咧咧道:“如何不能?这个梦世界就是我们的基地了啊,有了足够的材料,有着安全的环境,完全可以批量制造N5炸弹,以后零点九和零点七世界里,直接可以横扫了啊!”
徐诗兰沉思片刻,也是微微点头,她道:“不过威力压制太大了,恐怕零点六梦世界就没用了,而且零点七世界估计也有不同,所以可以作为我们的常规力量,却不能够依赖,我们自身的实力还是更加重要。”
两人就开始商量起各种手搓科技武器,科技防具来,而这期间吴蚍蜉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在思索着什么。
徐诗兰就问道:“还在想那俱骷髅的话?”
鬼樊楼主是一具已经彻底枯萎的骷髅,镶嵌在鬼樊楼的地底下,由大量的骸骨,腐肉,魂魄凝固成一团,当时就被三人给炸翻了出来。
鬼樊楼主只是求饶,三人就要它交出郭京,结果鬼樊楼主异常诧异,它明言郭京根本不是它的人。
之后三人询问了郭京的黄金力士,而鬼樊楼主知无不言,将其涉及功法全部一一说出。
这种黄金力士需得取八岁幼儿生魂,又将肉身剥离,只留下还保持活性的大脑与脊椎,然后用邪法将生魂与这大脑脊椎束缚在一起,然后镶入黄金力士傀儡的核心中,如此,这傀儡才具备活性成为傀儡,而不是木头和黄金的堆叠。
但是据鬼樊楼主所言,从它处获得这邪术的人不是郭京,而是赵佶!!
“……吾虽不怕赵宋历代官家,但是毕竟受那国运金龙压制,所以与其定下誓约,而这功法就是誓约里的一项。”
鬼樊楼主讨饶道:“只是吾也知这功法伤天害理,所以一点都没敢帮那赵佶,这种幼儿将死不死之时,困束于生死之间的折磨怨气最大,而且不管是谁祭炼,其怨气因果都将直指使用者,却也不知道这赵佶到底是如何摆脱这恐怖怨气的,或是那国师郭京所为……”
“或是血脉替代也有可能。”
吴蚍蜉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他立刻问道:“血脉替代?”
鬼樊楼主道:“即用自己的骨肉来作为怨气承载者,又不让骨肉死掉,又让其受尽人间一切折磨,男为盗,女为娼,又让其残疾,悲苦,贫穷等等来承受怨气……如此自身就不沾因果了。”
吴蚍蜉脑海里只觉得轰隆一下,整个人都被炸得傻了一般。
吴蚍蜉脑海里不停回响着鬼樊楼主的这些话语,他坐在大厅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死死握紧,这时徐诗兰忽然托住了他一只手掌道:“放松些,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你手掌都流血了。”
吴蚍蜉这才回过神来,他松开手掌,就看到黄莲碎片深深刺入到了手掌中。
徐诗兰对外吩咐了一声,让官家拿来了止血药粉和烧开清水什么的,就要给吴蚍蜉手掌清创,她看着这块黄莲碎片道:“这就是刚刚让我们感知到鬼樊楼主位置的东西吗?”
吴蚍蜉点点头,沙哑着声音道:“黄莲碎片,清末梦世界里的战利品,还是啾啾帮我找来的呢。”
啾啾在房梁上飞下,这一战她并没有跟去,这时候就得意的在桌上跳来跳去。
徐诗兰闻言一愣,她一边给吴蚍蜉清创,一边感觉自己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她就下意识的问道:“无生老母的那个孔洞打碎后的东西?这还真是……”
“等一下,别的碎片呢!?”
徐诗兰脸色猛的变得了一片惨白,她急急的大声道:“黄莲碎片……不好!立刻回去和平饭店世界!”
“我们可能……”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