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叶又转过身来看向姜怀远,不解道:“姜大人还有何事?”
姜怀远善意的提醒道:“刘大人,令公子是被传唤到堂后殴打的朝廷命官,除此之外他身上的其他罪名其实是勾结了几个……”
刘青叶听到姜怀远的话,满不在乎道:“这个我知道,勾结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理应让他在牢里关几天长长记性,免得日后到了京城惹出来更大的祸患!”
这逆子都敢殴打朝廷命官了,不给点教训,天知道他以后还能干出来什么事。
他去京城是当县尉去了,不是当宰相去了!
屁大点的事情他也兜不住!
“什么调戏良家妇女?”
洛霄在月儿的搀扶下半坐起来,他脸上带着疑惑,丝毫不明白刘青叶在说什么。
刘青叶听到洛霄的话也怔住了:“县衙将这逆子传唤到堂不就是因为他勾结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吗?”
洛霄显得有些疑惑:“令公子的罪名一直都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啊。”
姜怀远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勾结的那几个人也不是恶霸啊。”
刘青叶听到两人的话明显愣住了:“不是恶霸还能是什么?”
姜怀远很是直白道:“令郎勾结的不是反贼吗?”
刘青叶的大脑明显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反贼?”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尉,还没听说过哪个恶霸想不开了去做反贼的。
张老三适时接过话:“都刺杀朝廷命官了还不是反贼?”
“啥?!”
刘青叶听到张老三的话明显呆滞住了。
张老三道:“那几个反贼手里拿着刀就闯进县令大人和新上任的县尉大人所在的雅室了,就差动手了,从头到尾也没去调戏人家姑娘啊。”
“咳咳!本官先声明一下啊,犬子跟这几个反贼是绝对没有什么关系的啊!”
刘青叶此时的话有些苍白无力。
姜怀远拍了拍手:“唉!这下可难办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几个人亲口说是令公子指使的,您刚才也说了,令公子也经常与之厮混,这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啊!”
刘青叶赶紧又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不由分说的都塞进姜怀远的手里。
刘青叶看着姜怀远道:“姜大人,我保证我儿只是想去调戏调戏女掌柜,那些反贼的行为万万与我儿无关啊!您当初可是京官下来到我们临水县的,您见多识广!千万要为犬子的事情多费费心啊!”
姜怀远勉为其难的收起刘青叶的银票:“唉!好吧,都是自家的子侄,本官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刘大人暂且先回去,本官仔细想想应当如何是好。”
刘青叶连连点头而后向姜怀远拱了拱手:“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
待到刘青叶离去,洛霄装也不装了,手里攥着银票就从床上下来了。
洛霄手里的四张,加上姜怀远手里的三张。
他们这次总共收获了七百两的银票。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姜怀远大手一挥的招呼道。
此时的房间中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洛霄、姜怀远、张老三和月儿。
先一人分了一百两。
憨厚老实的张老三立刻将这一百两揣到怀里。
月儿看着递到自己手边的一百两,有些惶恐的看向洛霄。
“少爷……”
洛霄将之塞到月儿手里:“都说了见者有份。”
月儿又将钱还给洛霄:“少爷替月儿收着呢。”
“你这丫头。”洛霄拗不过月儿,帮她保存起来。
这算是封口费,本来就是他们四个做的局,当然都要沾点好处。
利益共同体嘛。
姜怀远看着还剩下的钱道:“这剩下的三百两……贤侄与我五五分?”
反正他们俩是主要策划人。
洛霄笑道:“此番全借着县令大人的威严办事,这怎么好意思呢,理应大人拿大头。”
姜怀远哈哈笑道:“好!本官再拿二百两,就算你是还了本官三百两银子了。”
随后姜怀远看向张老三:“看不出来啊!你这个憨厚老实的张老三,坑起前上司来这么手下不留情。”
张老三挠了挠头道:“这些都是刘青叶在此地作威作福,攒下来的积蓄,本就不是什么正经来路,他儿子更是仗着他爹县尉的身份肆意欺凌弱小,俺看不惯他很久了。”
刘青木单凭一张嘴,说破天也没办法把刘青叶给运作到京城里去,这中间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和手段。
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的?
不言而喻!
永安府又是数一数二的富庶大城,哪怕是一个九品官,也能轻而易举的捞到能用半辈子的不义之财。
而且刘青叶更是纵容自己的儿子欺男霸女,张老三虽然熟读律法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张老三向着洛霄连连拱手:“县尉大人这般本事,能让刘青叶栽个大跟头,俺服您了。”
洛霄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话说我好奇很久了,你为何对律法条文如此的熟悉啊?”
张老三身为总捕头,也就相当于公安局副局长,没听说过公安局副局长能把刑法倒背如流的。
这不律师该干的事情嘛。
张老三听到洛霄的话先是挠了挠头,随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俺自幼便对律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俺爹也买了《大魏律法》让俺好好学,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俺花了三年的时间一条一条的背诵,结果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却发现了大恐怖。”
洛霄好奇道:“什么恐怖?”
张老三很是委屈道:“《大魏律法》最后一页最后一条写着,凡是从事捕快、伶人职业者,非特令不得为官,俺整整背了三年啊!最后背熟了律法也没办法做官,只能回来干捕快了。”
洛霄:“……”
洛霄仿佛已经听到了张老三内心的咆哮:
这到底哪个王八蛋编写的律法?
这一条你不放在第一页放在最后一页?
你这妥妥的坑人吗?
……
洛霄回过神又看着姜怀远:“方才刘青叶说,县令大人原本是京官被贬谪至此?大人是触怒了陛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给老皇帝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不能直呼其名。
姜怀远听到洛霄的话,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回忆起了往昔的无数峥嵘岁月。
随后姜怀远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唉!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