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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章 命嘛,好说

    “嘭——”

    金刃从后一脚踩在林闵后腰,把人踹翻在地,死死踩住林闵的肩胛骨,让他爬不起来。

    林鸿已经被吓住了,看了看孟何君又看了看清秋,他只是见过孟何君几次,一时之间不敢确定,到底谁才是恩华公主。

    直到自己儿子被踩在地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接到府里的公主是假,孟何君才是真。

    疾步上前,朝着孟何君就跪:“恩华公主恕罪!逆子犯上,下官定会严惩,求公主手下留情。”

    林闵看自家爹跪孟何君,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孟何君绕开林家父子往前厅走:“我看兰芷姑娘有很多话想说,也别站着了,坐下慢慢听。”

    兰芷朝着清秋的方向跪着,看林鸿的表现,也是愣住了,震惊程度不低林闵。

    金刃单手提着林闵往里头走,把人扔地上。

    清秋取了面纱,站在孟何君旁边奉茶。

    林鸿苦着脸跟上,就他那黝黑老实的脸,再配上这个表情,活脱脱跟被地痞流氓欺负的穷苦老百姓一样。

    “哈。”孟何君忍不住笑了一声:“林县令,跪着干嘛,坐啊?”

    林鸿双手左右摇摆,刚想求饶,就被金刃提着胳膊站了起来。

    林闵赶忙抱住自己爹的腿:“爹!你要救我啊,爹啊!”

    那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兰芷从院中膝行到门口,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民女有冤,求恩华公主做主!”

    林鸿赶忙指着兰芷骂道:“大胆兰芷!竟敢越诉,按大盛律令,杖四十!妾乃奴籍,杖毙都不为过。”

    话中是明里暗里的威胁之意。

    只不过,现在外头都是孟何君的亲卫,林府的侍卫小厮都不得靠近,自然没人听他的话。

    “林县令的律令倒是背得熟。”孟何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林鸿连忙跪下:“下官是怕她冒犯了公主,一时情急还望公主恕罪。”

    这林鸿看着老实,实则圆滑。

    “既然如此,林县令也不必跪了,赐座。”孟何君意有所指的停顿了一下:“该跪的时候跪,不该跪的时候自然也不必跪。”

    金刃就在旁边,再一次出手把人提了起来,直接放旁边的椅子上。

    才刚坐下,林鸿就如坐针毡。

    林闵朝着他爹的方向爬,生怕金刃又动手打他。

    平日里酒色掏空了身子,林闵是受不住一点儿疼,还没怎么他呢,就哭爹喊娘的。

    “兰芷姑娘,进来说。”孟何君没管林闵,朝兰芷微抬下巴。

    兰芷得了准许,这才起身入内,跪得端正。

    “民女兰芷并非奴籍,是他!”兰芷抬手指着林闵:“在民女成亲之日,将民女抢入林府,还将民女的新婚夫君活活打死。”

    林闵被兰芷指得浑身一抖,反驳道:“是你先勾引我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看我?”

    “我几时看过你?”兰芷瞪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

    “公主,就是她,她之前就是个卖手帕的,老在我喝茶的时候看我,我,我这才误会了。我把她接到府里来,也不曾亏待她半分,好吃好喝的让丫环伺候。”

    清泪滑落,兰芷声音悲泣。

    “公主明鉴,民女的未婚夫君是茶楼小二,民女路过茶楼是看未婚夫君,并非看他,更没有勾引一说。”

    孟何君看向林鸿:“林县令的律令背的好,强抢民女不知是何处罚?”

    林鸿一脚踢开林闵抱着他腿的手,又跪了下去:“回公主,此乃兰芷一面之词,有待查证,不可定罪。”

    孟何君“哦”了一声,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我昨日入城时,林闵将我掳入林府,今早天明又转想将我卖入青楼。”

    说这事儿时,孟何君语速很慢。

    林鸿是听到一句,头就低下一分。

    “林公子的原话是,明日他便去开苞,让老鸨好好教教我。”

    孟何君话音刚落。

    林鸿已经一巴掌甩到了林闵脸上:“逆子!混账东西!”

    “林县令,以下犯上,视同谋反。”孟何君收敛了笑意:“看样子,你这好儿子想当太子啊。”

    “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公主明鉴!”林鸿脑袋‘咚’的一声磕到地上:“公主恕罪,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求公主高抬贵手,留他一条狗命。”

    “命嘛,好说。”孟何君又笑了起来。

    兰芷听到这话,脸色都白了。

    林鸿朝着孟何君爬了几步,手探到袖子里摸着。

    清秋立马挡在前面,谁知林鸿从里面掏出来一沓银票,颤颤巍巍往上递。

    见状,清秋回头看孟何君的意思,得了准许,接了银票退回到孟何君身后。

    银票很厚,少说几万两。

    区区一个县令,这辈子的俸禄都没这沓银票厚。

    孟何君端起茶盏拨弄茶盖:“命留的,断还是要断干净。”

    听明白了孟何君的话,林鸿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立马提了起来,想说什么,又不敢,脸都涨红了。

    “爹,爹我想不当太监。爹,你救我啊。我还没有娶妻,还没让您抱孙子啊,爹。”

    林闵深知求孟何君没出路,只敢抓着林鸿的袖子哭喊,就怕林鸿弃了他。

    让他断干净,不如杀了他。

    孟何君继续说:“我看林县令也是老当益壮,府里的夫人一个比一个年轻,想必再要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林鸿哆嗦着嘴唇还想求情,却迟迟没有开口。

    林闵一看没戏,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还是女人吗!还公主呢,没有廉耻!不知道矜持!”

    林鸿“啪”的一巴掌把林闵掀翻在地,要说之前是装装样子,那这一下就是实打实的用了力。

    声音清脆响亮,把林闵打得张大嘴呆愣住了。

    孟何君笑眯眯地说:“林县令不必动气,无妨,我跟父皇几次出征,混迹军营,自然和闺中小姐不同。”

    林鸿的官袍都被拽得皱皱巴巴了,他往旁边挪了挪,一脸痛心:“是下官没有管教好这逆子,今日便将这逆子交给公主处置,只求公主不要牵连林家其他人。”

    “当然。”孟何君又看向兰芷:“兰芷姑娘之前卖手帕为生,想必女红极好。”

    兰芷不明所以地垂下头:“娘还在世时学了几年。”

    她可不敢说自己的女红有多精巧,孟何君堂堂公主,什么刺绣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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