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买了三个鸡肉馅炊饼,一人分一个,两人一狐一边啃饼,一边问路。寻到衙门后,发现长安衙门真气派,守门都是金甲将。
可谓:头戴战盔金烁烁,肩披坎甲似龙鳞。护心镜幌祥云,狮蛮腰收紧扣。凤眼朝天星斗怕,环睛映电月光浮,手持利刃凶煞现,圆睁两眼四边瞧。
有此金甲将士在。
哪个邪神敢冒头?
“来者止步!”有金甲将利刃拦路,喝声大斥:“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几个小娃,去别处玩去,莫干扰公事!”
江流儿解释道:“我等非来此玩闹,是拿妖怪脑袋,来此换盘缠的。”
金甲将惊疑。
三个小娃,也有本事能拿妖怪脑袋来盘缠?
金甲将强硬道:“今日不能换,改日再来罢!”
“哈哈!为何拦人?既是有能人异士将恶妖首级送给官府,放他们进来便是。我倒是要看看,是甚么恶妖敢在大唐境内作祟!”
这时,衙门内忽地传出中气十足的朗笑声。
“喏!”
众金甲将立即放行,令行禁止,纪律严明。
胡玉玉在江流儿耳边忐忑道:“恩公,不知为何,我好似心神不宁,总觉得身子怪怪的。”
江流儿问道:“可是吃坏肚子了?”
胡玉玉茫然摇头。
两人一狐进了衙门,受清忽然压低声音惊呼:“胡姑娘,快收起你尾巴,它露出来了。”
胡玉玉一惊,刚欲收起尾巴,结果脑袋两只狐狸耳朵,便冒了出来。
她大惊道:“恩公,我控制不住我的变化术!”
走进衙门没几步,胡玉玉就变回一只赤狐。
她惊恐不安。
江流儿将她抱在怀中,猜测道:“兴许是因为此乃官府重地,龙气旺盛,又因长安是大唐都城,此地人皇龙气更盛了。如此一来,才会导致你的变化之术不管用。”
这时,便见有一行人从衙门内朝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是一中年男子,一袭华袍很奢贵,更戴一顶冲天冠,系一条碧玉带,踏一对无忧履。可谓相貌堂堂,威风烈烈。
簇拥在他身边的人,或是羽扇纶巾,或是身骠体壮,亦有一行疑似官员的人跟在后边。
江流儿心头一凛。
这不像是普通衙门里的官。
像是个大官!
“便是你这抱狐小娃,要以妖首来换贯赏赐?”男子揶揄笑骂:“亏我急匆匆过来,想看看是甚么妖怪,结果是只红狐狸。这狐狸是从哪逮的?皮毛还挺好,可用来做个狐皮帽。”
“恩公,他要将我扒皮了做成帽子!”胡玉玉吓得毛都炸起,她惊得口吐人言。
附庸男子身边的几个壮汉一惊:“是个妖怪!”
他们立即上前挡在男子身前,欲拔剑相向。
这几个壮汉身上的凛凛煞气甚是逼人。
恐怕寻常妖怪都不敢靠近他们。
“且慢,这是个好妖怪!”江流儿赶紧打断道:“用来换赏钱的妖怪脑袋是这些哩!我这狐狸可不能换,也不能给你们。”
他接连取出一个个大脑袋,尽是些可怖妖首,个个鲜血淋漓,面目狰狞,血气冲天。
文人、武人皆心惊不已,他们眼见这少年郎似变戏法般取出一个个妖首,且停都停不下来。
不出片刻,竟已摆了满衙门整片空地。
他们仔细瞧了瞧,发现有鲤鱼精、河虾精、蚌精、螃蟹精、鸽子精、苍鹰精、黑犬精……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凑齐全了。
粗略一数,摆出来的便有一百多脑袋!
骇人得紧!
“俺老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妖怪!你这小娃,哪杀的这么多?他们都是大唐的妖怪?”一满面钢茬乱胡的大肚壮汉匪夷所思问。
江流儿道:“都是在大唐杀的。”
壮汉道:“胡说哩,我大唐安稳得紧,哪来这么多妖怪?这都一百多喽!”
江流儿道:“不止,我这儿还有好几百个呢,只是这地太小,摆不出来。而且,大唐也不见得哪处都安稳。我走南闯北数月,还是见到有些地方挺乱的,更有地方似国中妖国。”
壮汉目瞪口呆。
为首男子方从心惊中回过神来,他踢了踢一个妖怪脑袋,那触感绝不是甚么充草假货。
都是有血有肉,是真正的妖怪首级!
“倒是我有眼无珠,不识阁下竟是少年天师。”
男子惊叹后,问:“你说的国中妖国是哪儿?”
“江州!”江流儿答道。
“江州?”男子思索。
有一文人站出提醒道:“江州,乃陈萼治下。”
大唐立国不久,状元郎就那么几个,提到陈萼二字,男子立即想起来了:“陈萼,若未记错,是以前那状元郎吧?我还与他见过面。”
他皱眉:“他怎将一州之地治成这样?”
“非陈萼之错。”江流儿立即道,他把江州惨祸状况简单说了一遍,又以天地父母立誓,发誓并未说谎。众人也觉得一个小孩骗不过他们,顿时引起一众文人、武人义愤填膺。
“好个刘贼!怎敢如此?气煞我也!”
为首男子更是龙颜大怒:“诛百遍都不为过!”
江流儿道:“他早被我杀了,你诛不了他了。”
他又取出刘贼脑袋为证。
男子大喜:“好个小天师,不仅降妖除魔有一手,为我大唐扫除奸贼更有一手!你取他人头,算是救了一州百姓之命。”
他问:“你叫甚么名字?”
江流儿回答。
“好!好个江流儿!你杀贼有功,当赏当赏!”男子大笑:“许你当我大唐的道官如何呀?”
江流儿急道:“你这官大人,也是胆大得紧。知你官大,但也不能如此僭越吧?若被唐皇知晓你今日所言,怕是要将你这人定罪喽!”
众文武皆怔。
有人忍笑,有人则老神在在,有人仍在好奇盯着妖怪脑袋,亦有人欲张口提醒江流儿。
却被李家二凤抬手打断。
李世民笑道:“我这官比较特殊,与当今陛下,乃是结义过的好兄弟。他也自知我性格浑,我乱说些话,他是不会怪罪我的。世人皆知,当今陛下心宽仁厚,不会计较这些的。”
江流儿恍然:“原来你也是陛下的结拜兄弟。”
江流儿喜道:“那巧哩!这么说来,咱俩也是义兄弟呀!好哇,原来是一家人。”
李世民:“???”
众文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