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中。
“冯监察,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王府最近做生意,刚刚亏了一笔钱,只能略备一些薄茶了。”
冯元亨和宁王两人相对而坐。
宁王略带苦涩的说道。
“哼!王爷只知道自己做生意亏了钱,却不知道令子在洗砚楼威胁诸多宾客吧?”
冯元亨冷哼了一声。
宁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要知道这些年来,周衍为人处事都非常的谨慎,所以有些事情交给周衍宁王也非常的放心。
他还真没想到,周衍竟然会做出此等蠢事来!
“殿下,我倒是可以直接和你摊牌!实不相瞒,陛下安排我来这寒州城,就是为了监视你们父子的。如果是你们父子留下了任何把柄,说不得就要以此为契机,直接将耳等削官罢爵了!”
冯元亨直接开门见山的警告着宁王。
“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安稳一些,这要是被我抓住了把柄,少不得要上那断头台上走一遭了!”
冯元亨说完之后也没有喝宁王的茶水,而是直接拂袖离去。
留下宁王独自一人盯着茶盏之中透亮的茶浆,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思索之色。
一直躲在屏风后的周衍,此时十分愧疚的走了出来。
“父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当时是我太上头了,竟然放言威胁众多宾客!”
看着周衍诚恳的模样,宁王当然也说不出太多责怪的话来。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哪怕你没有出言威胁那些宾客,想必冯元亨也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在明面上给我施压,防止我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来而已!”
宁王笑呵呵的说道。
“这可是阳谋啊!要不高朝那边还是缓一缓吧,万一被冯元亨亦或者是衙门的人抓到把柄,说不得真要将此事捅到陛下那里去啊!”
周衍一脸担心的说道。
然而,宁王却哈哈大笑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说明冯元亨和赵峥等人害怕了!立刻告诉那群山匪们,让他们专逮着陆家商会的马车劫掠!”
“只要能凑足咱们这一次因为玻璃之事造成的损失,便压算是他们的大功一件,我可以做主安排他们洗白!”
周衍心中还是有些凝重。
“万一被他们顺藤摸瓜,查到了咱们王府头上,却又该如何是好?”
宁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永远不要怀有一颗仁慈之心!那些山绯闻不过就是物件而已,用完之后就可以随手丢弃!”
“等他们结构了一定数额的陆家财富之后,就把他们送走吧!”
周衍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自家父亲的计策竟然如此毒辣!
那些山匪们终究是高朝原先的兄弟。
别看高朝嘴上不说,但心里边肯定还是十分在乎这一份兄弟义气的。
倘若他们真的将这些山匪们一一赐死,将来自己还怎么指使高朝做事?
…
十日后。
陆家。
“你说什么?又被劫走了!”
陆员外看着眼前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的仆人,一脸错愕的说道。
这已经是最近十天时间,陆家被劫走的第三批货物了!
其价值,已经达到了六万两白银!
哪怕陆家家大业大,可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也会破产啊!
陆员外的家中急得团团转,他有心想要寻求赵峥的帮助,可匪患之事赵峥一个文官也终究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他徒增担忧而已。
就在他忧虑之际,管家突然走进来说道:
“老爷,许太守相邀…”
陆员外挑了挑眉毛。
许子期在这个时候邀请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心中怀着好奇,他直接来到了衙门。
没想到许子期、赵峥和韩长贵三人竟然都在衙门之中。
“陆伯父,咱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知我一声呢?”
赵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是刚才从韩长贵口中,得知了陆家货物被劫走之事。
“唉!这件事本来是想瞒着你,不想让你分心的。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陆员外长叹了一口气,依次和许子期等人见礼。
“陆员外,这次的匪患恐怕不是偶然啊!我们询问了寒州城中其他的几家商会,除了你们家之外,其他商会的车队没有遭到过任何匪徒的劫掠。”
许子期一脸凝重的说道。
“匪徒竟然针对我们陆家?这不可能啊!陆家向来与人为善,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得罪过…”
陆员外话说到这一张脸,顿时变得无比铁青,他想到了什么。
“陆伯父,要说这段时间咱们家唯一得罪的人,或许就是宁王了!所以我们怀疑这些匪徒乃是宁王养的人!”
赵峥斩钉截铁的说道。
私自豢养匪徒,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如今乾帝正在寻找,可以将宁王直接处死的证据,宁王这是主动将把柄交到了他们手中啊!
陆员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凝重之色。
“那这可该如何是好?现在我们陆家的商会都不敢出城了,生怕会遭到那些匪徒们的劫掠!我好几个伙计甚至都被那些穷凶恶极的匪徒给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馆集中治疗呢。”
陆员外忧虑的说道。
陆家的生意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了。
倘若往来的贸易路线被匪徒给截断,影响到的生意数额,何止上万两白银!
再加上货物的损失,哪怕是以陆家的财富,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也必将会走向破灭的边缘!
许子期身为寒州城太守,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里的税收大户,连生意都做不成!
他一脸郑重的朝着韩长贵拱了拱手:
“此次剿匪还得有劳韩统领了!相信以您带军的手段,收拾这群乌合之众还是手到擒来的!我在衙门之中等待你的好消息!”
韩长贵拍了拍腰间的宝刀。
“我这把刀早就渴望着饮血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和宁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既然这些匪徒乃是宁王养的人,我自然不会手软!”
韩长贵语气中,带着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