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让郑妈一脸怔然。很快,梁洛一她人转眼就消失在楼梯处。
再次见到郑妈,是梁洛一着急出门。
“洛一,你准备去哪里?”她放下手中准备修剪树枝的剪刀,轻声柔和问道。
她侧眸看向郑妈,眼底泛出细微波澜。
愣了愣之后,条件反射般如实说道:“我回一趟家。”
郑妈微微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出门家里的司机也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似的。
她上了车还有些愣神。还是决定问出口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司机透过镜子,如实说:“梁小姐,我一直是负责你一人出行的司机。”
“你来多久了?”这话说得梁洛一明显不信。
“来一年多了。”
随后说了一句回梁家,司机便不再开口说话。
梁洛一开始有点弄不懂了,到底是监视他的出行,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在。
车子开到梁家大门,梁洛一还一脸神情恍惚。
回到梁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护照,西大这几天应该就能出留学名额结果。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护照。和上楼打扫的保姆四目相对那一刻,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带着几分审视。
梁洛一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我妈今天不在家吗?”
保姆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太太她不在家,刚才出去了。”
淡淡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她站起身,想着护照会不会在顾巧玲房间里。
抬步走向另一个房间。一顿翻找后,她的证件还是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份顾巧玲最近立的遗嘱。
慌乱间,遗嘱翻到最关键的一页,将她70%的遗产都分给梁沐诚,剩下30%的留给她。
梁洛一捏着遗嘱的手突然收紧,甚至不敢细看下去。连脑袋都耷拉着,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干嘛?
就这样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时间过去有多久。
“洛一,你怎么在这?”顾巧玲虽然表面上一脸镇定,当她看到梁洛一手里捏着那份遗嘱,却讪讪地垂下手。
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会突然立遗嘱的原因,顾巧玲眼睛看着地面,反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梁洛一看她这般,也不是三言两语好糊弄过去。
她手中紧捏住那份遗嘱文件,脸色并没有变得很惊讶,只是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冰凉。“妈,你为什么会突然立遗嘱?告诉我原因吧。”
“我年纪大了立个遗嘱不奇怪吧。是不是你对遗产分的比例不高兴?”她转过身去,放下自己的包包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但还是强忍着不舒服。
见状,梁洛一语气软了下来。“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所有的东西留给哥,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上次说你生病了,是不是没好全?”
毕竟她并不是梁家亲生女儿。
“沐诚以后要娶妻生子,养一个家庭不容易,所以我就将大部分钱都留给他。”顾巧玲知道自己是偏心,可还是为她的偏心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带你去检查身体吧。”梁洛一放下手里面的遗嘱。
相比这份文件,她更在意她的身体。
下一秒她伸出的手,就被顾巧玲巧妙躲开。
“外面那辆迈巴赫还在等你。”
那一刻,梁洛一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从心底里开始害怕。
“妈,你认识那辆车?”此刻她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害怕说出那个连她死都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一年多前,公司需要一笔资金,是傅初霁给出一笔钱让我们渡过难关。他虽然没有说任何话,但我知道商人重利,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不可能会做。”
顾巧玲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跟着傅初霁。只是迫于形势,没有选择拆穿她。
或者说是宁愿让她选择这样的方式,自甘堕落下去。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甚至也不是绝情的老死不相往来。
“妈,你让我觉得好可怕,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她被顾巧玲所说的话震惊到,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哆嗦,随后梁洛一接连踉跄了几步,没有站稳。整个人跌倒在地。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也是为了整个梁家。”
就算到了现在,顾巧玲依旧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既然是梁家人,做出点牺牲为梁家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真的有把我当过你的女儿看待过吗?”梁洛一冷笑出声,笑自己太傻。
看出她情绪起伏不定,现在只能暂且将人稳住:“你和傅初霁在一起,只会得到更有的资源,这笔买卖对你也是不亏。”
梁洛一迅速站起身来,走在门口处,可以停留下来。“亲情从来不是买卖两个字可以衡量。”
脚步声渐渐消失,顾巧玲才捡起来那张遗嘱。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她眼里全是泪水。
上了车的梁洛一,眼尾微红的切齿,鼻尖微酸,强行压下心中委屈。
极力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后座的车窗打开,风就这么灌进来,才让她眼底的雾气,又憋了回去。
就算到家也是处于一言不发的状态。
就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吃。
傅初霁从公司忙完,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郑妈好像刻意在等他回家似的,傅初霁刚踏上楼梯,就被她叫住:“少爷,今天晚上洛一没有吃晚饭,感觉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知道了。”径直上了楼。
床上的女人将自己捂得很紧,连头都没有漏出来。
“怎么了,晚饭也没吃,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可蒙在被子里的梁洛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下一秒,盖住的被子被人抢走。
傅初霁只能看见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看到他,就一直用手疯狂捶打着他胸口。“都怪你,都怪你………”
持续了好久,梁洛一直都还没发泄完。
直到她感觉到累。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握着。温声道:“怪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