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吣!”
赵湛愣住了。
戏台上那个女子,一瞥一笑,一举一动,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李吣吗?
赵湛有些茫然,从前他不追星,可看到手机上的女明星还是会多看两眼,正常男人吗?
可眼前这个女子,明显就是李吣呀!
赵湛有点不淡定了。
一旁的刘宁也愣了愣,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台上女子,是很美,不过老大也太不淡定了吧?
他不知道赵湛口中“李吣”这俩字的含金量。
很重!
高瑾也眨着大眼睛,像是比试一番般,挺了挺胸膛,谁没有一样,不就是大一点吗?
倒是镇关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满脸堆笑。
这不,轻而易举的就找到自己新老大喜好了?
拿捏!
赵湛哪有心思听戏,眼睛都被台上的女子吸引了。
“大人,您喜欢吗?”镇关西试问道。
赵湛点头,废话,那是李吣,谁不喜欢?
宅男的梦想!
一曲戏刚刚结束,镇关西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戏台老板,张口就道:“我家公子要见那女子,把人叫出来,快点!”
戏台老板自然知道镇关西的德行,自然不敢得罪,可也不能把女子交给镇关西,赶忙掏出银子,想用钱把这尊大神送走。
结果,镇关西拒绝了,好不容易知道新老大的爱好,哪里是银子能比的。
镇关西勃然大怒,这可是他在新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老头,你他么的活腻了,实话告诉你,俺家官人看上你这小妮子了,赶紧把她叫出来伺候俺家官人,伺候好了,这事能谈,否则俺让你在东京府待不下去,不信,你试试!”
戏台老板无奈求饶,可规矩改不了,不见就是不见。
镇关西的小暴脾气上来了,说话间,就要动手。
“镇关西,你皮又痒痒了是不?”
赵湛看不惯他欺负人,当即阻拦,敬重道:“老板,在下无意冒犯,只不过看台上女子与我从前故人有些相似,这才来求见,如若不便,那就算了,告辞。”
赵湛这温文尔雅的气质,让戏台老板一愣神,连连千恩万谢。
镇关西站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不依不饶道:“你给俺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
连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窗口一对美眸始终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俊俏公子倒是个君子?”
“小姐,不见得吧,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手下奴仆这么凶,想必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吧。”
“对了,派人盯着他,我倒要看看这郎君来此作甚?”
“诺,小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胡说八道,快做事。”
行走在瓦舍勾栏,赵湛越想越气,回头就给了镇关西一个脑瓜崩,“以后记住了,待人要和善,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
镇关西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小骰子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插言道:“没错,你看看殿下,你再看看你,跟你在一起,老子都觉得掉价。”
“啪!”
小骰子后脑也挨了一个电炮。
“你文明,你和善!”
“殿下,你看看镇关西,他揍我!”小骰子捂着后脑,一脸的悲愤。
赵湛瞥了他一眼,“他揍你,你不会揍回来吗?”
小骰子抬起瘦弱的胳膊,晃了晃手臂,看着镇关西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放了下来。
“殿下,俺……俺打不过他。”
“废物!”赵湛白了他一眼,“正面打不过,你不会下黑手,趁他不注意给他一闷棍。”
“也对!”
小骰子眼睛都冒光了。
这下轮到镇关西脸绿了,他被小骰子看的心里直发毛。
“殿下,你咋不教他点好?”
赵湛淡然一笑,“被人欺负了,不吭声,不配当我赵湛的兄弟!”
镇关西和小骰子同时脸色一变,他们倒不是被这句话的霸气震惊,而是赵湛竟然称呼他们为兄弟。
在镇关西的引领下,赵湛来到了一处当铺,当铺装饰朴素无华,却如同一个酒楼一样,高达四层,门口是两座一人高的石雕,不是常人的石狮子,而是龙生九子之子的貔貅。
貔貅喜爱宝物,象征揽八方之财,为主家聚财掌权。
门口是两幅金字对联,左边一副是宝聚无涯如意盆,右边是钱摇不书长春书。
头顶牌匾上还有熠熠生辉的四个大字,“典当天下!”
“卧槽!”
“好大的口气!”
赵湛都被惊住了。
一句“典当天下”足以说明这当铺的不凡之处。
恐怕背后的实力,都敢与朝廷叫板。
“镇关西,这当铺谁开的?”赵湛眯眼皱眉问道。
镇关西瞬间噤声,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具体,只是听说典当天下背后是江南曹家。”
“曹家?”赵湛还真不清楚这个家族,便问道:“曹家很有钱吗?”
镇关西使劲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曹家的财富,不能用有没有钱来形容,而是巨富,而且这个富还是富可敌国的富。”
赵湛不禁哑然,敢情还是一个大富户。
一旁的高瑾也跟着点头道:“有传闻江南三分之一的税收就是曹家贡献的。”
镇关西和刘宁也跟着疯狂点头。
“他们曹家是干什么买卖的,这么有钱?”赵湛有点好奇,普通商贾虽然有钱,可也没有这么嚣张,敢用“典当天下”命名。
镇关西狠狠的吞咽着口水,忌惮道:“这个俺就不知道了,反正朝廷不少大员都是典当天下的座上宾。”
赵湛侧目,怪不得这么狂,还敢叫典当天下,真当自己是姓赵呀!
高瑾缓缓开口,“殿下,您有所不知,曹家干的买卖基本都有朝廷的影子,盐铁绢丝,马匹茶叶,背后不止有朝廷高官做后台,还有好几位皇亲国戚。”
果然!
牛叉的商贾背后肯定有人做后台。
而且还不一般。
“殿下,小的还听说曹家家主还是金鞑国主的座上宾,实力不得了,就是何栗何相公都不敢得罪。”镇关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
赵湛表情猛的一沉,杀意波动。
可你只做赵宋王朝的生意这就罢了,还跟金鞑人有交易,那这事赵湛就必须插手了。
“走!”
“进去瞧瞧!”
赵湛一摆手,抬腿就要走进去,可马上就被镇关西拦了下来。
“殿下,且慢一步。”镇关西表情很为难。
“咋了?”赵湛问道。
镇关西摇了摇头,眼神透着畏惧。
刘宁赶忙解释道:“典当天下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进去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都需要曹家的请柬,否则就是当场宰相也不行。”
“什么?”
这可把赵湛都听懵了。
什么地方这么牛叉,就是大内皇宫这没这么牛叉?
自己的东宫也没这么吊吧?
难不成这地方比自己的东宫还吊?
“去他大爷的!”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本太子今日还非进不可。”
赵湛可也不惯他这个毛病,抬腿就朝当铺走去。
刘宁和高瑾对视一眼,也是无奈了。
赵湛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呀!
就是天王老子也要跟着挨一巴掌再说。
“站住!”
没有任何意外,他被当铺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
“客官,可有请柬?”小厮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赵湛白了他一眼,“没有。”
“哎哎哎!”
“这位客官,没有请柬不能进入,这是俺典当天下的规矩。”小厮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轻蔑的打量着赵湛。
“规矩?”
赵湛冷笑,慢慢伸出右手,缓缓的挽了挽衣袖,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小厮被抽的一个趔趄,当场坐在了地上,眼冒金花。
“滚蛋,什么玩意敢跟老子讲规矩,今日老子先跟你讲讲规矩!”
赵湛嚣张跋扈的模样,便是镇关西见了,也是自惭形秽。
“来人,有人闹事!”
小厮捂着脸爬了起来,当场怒吼一声。
话音一落。
当铺内瞬间冲出十几个壮汉,清一色的凶神恶煞,皆是手持棍棒,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领头的打手满身的江湖煞气,上下打量赵湛一番,而后瓮声瓮气问道:“小子,看你打扮,应该也不是普通百姓,俺劝你一句,典当天下的背后势力,不是你能招惹的,小心引火烧身,连家族也连累了。”
赵湛听罢,不禁冷笑,连累老子的家族?
好呀!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连累老子家族的。
“滚开!”
“你算个什么狗东西,给老子让开,否则灭了你们典当天下!”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的人也是惊诧一片。
围观的人中不少是瓦舍勾栏里的“熟人,”听到这话,当场吓住了。
他们不是害怕典当天下,而是被赵湛的话吓到了。
上一次敢说这话的人,还是当朝一位正二品大员的嫡公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关键那位正二品大员也因为此事被下了大牢,家族彻底破灭。
多少日子,不管是朝中权贵,还是皇亲贵胄,来到了典当天下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点跋扈自恣。
可今日,竟然又有人来典当天下闹事。
领头的打手咧嘴一笑,挠了挠脑袋,“俺没听错吧,这小子要灭俺典当天下?”
身后的打手这跟着哄堂大笑,轻蔑的看着赵湛,跟看傻子一样。
周围百姓更是纷纷摇头叹息,有人不禁叹息道:“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这下可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是啊,看这位郎君应该也是出自富庶之家,若是寻常当铺也就罢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当铺。”
“怕是跟那位公子一样,最后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老天无眼呀,典当天下,典当的可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呀!”
“谁说不是,我们老百姓能干什么,只能背后发发牢骚就是。”
“……”
围观人群中突然出现两道倩影,目光皆是盯着赵湛。
“哎,小姐,我还以为是个聪明公子呢,看来也是个蠢蛋,还是个倒霉蛋?”
“不见得吧,我观他气宇轩昂,不像是跋扈无知之人,既然敢来典当天下挑事,肯定是有把握的。”
“小姐,你真是被那小子给迷住了。”
“又胡说,没大没小的!”
此时。
打手眼神慢慢压低,细长的眸子,透着一股狠辣,撇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地磕头,俺就放了你,否则你会后悔的。”
此言一出,赵湛收起刚刚的桀骜,表情深沉,“老子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磕头,否则后果自负!”
“你想死吧!”
领头的打手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大手一挥,“打断他的双腿,挂在瓦舍勾栏门口,让来往的人看清了,这就是得罪俺典当天下的下场!”
“给俺上!”
一声令下。
十几个打手从四面八方朝赵湛扑了过去。
赵湛面露淡然,背手而立,缓缓后退一步。
身后的刘宁大吼一声,“谁敢动俺家公子!”
刷刷刷!
人群中瞬间响起一连串的拔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