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连忙跟了上去,可魅鬼的身影在进入客栈后就突然消失了,盛禾立刻跳窗进了那间无人的房间。
房内一片寂静,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二说过,这间房内死过人,屋内残存的鬼气会滋养魅鬼的灵魂,隐蔽她的身形。
既然如此……盛禾在房间内布下结界,又从储物戒中拿出爆炎丹。
爆炎丹落在地板上,“嘭!”地一声,房间瞬间被炸了个粉碎,房间内燃起熊熊大火,屋顶漏开一个大洞,惨白的月光照进来,躲在阴影里的魅鬼痛苦地嘶嚎着,她浑身被烈火灼烧,身体却不断被治愈,又继续承受着烈火灼烧的痛苦。
她拼命地用头撞击着结界,妄图逃出去,可她脖子上的红绳却一直死死勒着她。
直到那根红绳上有一阵金光闪过,魅鬼忽然停下了动作,她浑身是火,眼角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泪,在烈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
她转过身,没有瞳仁的双眼死死盯着盛禾,房间内的鬼气突然暴涨,魅鬼宛若傀儡一般僵硬着走到结界旁,她看着房间外的盛禾,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嘴角裂到了耳后根,露出满嘴森白的牙齿。
魅鬼双手倚在结界上,用力一撕扯,结界瞬间被她拉开一个口子,她从那道口子里将身体挤出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响声。
可她并没有冲着盛禾而来,反倒沿着窗边爬行,她故技重施,一把撕开那个杀手留下的结界,朝着阿渊和灵儿爬去。
结界破开的瞬间,阿渊就醒了过来,看见朝着自己爬行的女人,她吓得连忙从床上跳起来。
“盛禾,救我们!”
她的话音未落,一大片泥土从窗外探了出来,泥土浇在魅鬼的身上,瞬间扑灭了她身上的大火,魅鬼却毫不在意,她抓住床上的灵儿,飞快地用自己脖颈上的红绳缠绕在灵儿的手指上。
巨大的力量从红绳上传来,魅鬼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下一刻,她和灵儿就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往回走。
那是主人在召唤。
魅鬼的眼神变得痴迷,哪怕刚刚主人燃烧了她的一魂一魄,她现在浑身都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她依旧紧紧抓着灵儿,期待回到主人的身边。
“咚!”地一声,她的身体一半越过土墙,脖子上的红绳连带着她的另一半身体重重地撞在土墙上,撞上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
魅鬼低头一看,是藤蔓,她的身体是虚影,除了捆灵绳没有什么东西能拦住她,可偏偏,藤蔓是阴木。
她被巨大的冲力所带,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盛禾御剑站在空中,见藤蔓拦住了魅鬼的去路,连忙从储物戒中拿出捆灵绳。
直到看见魅鬼的目标是灵儿,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难怪江玄礼会找七杀阁的人,七杀阁的人目标是她,而魅鬼则是江玄礼的后手,无论七杀阁的人能不能杀了她,魅鬼都会伺机带回人鱼。
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用捆灵绳将魅鬼捆得严严实实后,盛禾立刻地解开了束缚住灵儿的红绳。
“灵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阿渊匆匆赶到,直到听到灵儿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看向仍在不断挣扎的魅鬼,连忙问道:“盛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客栈有杀手突袭,这只魅鬼也是江玄礼派来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阿渊和灵儿立刻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只怕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多一分危险。
盛禾看着客栈上被炸得秃了一块的二楼,往掌柜的台面上放了一颗金子,又将被捆灵绳捆住的魅鬼扔进密林里,用藤蔓死死缠住魅鬼,这才带着阿渊二人离开。
直到御剑在云层之上,盛禾才稍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两瓶丹药递给阿渊和灵儿。
“江玄礼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灵儿,为今之计,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休息,直接前往东方海域。”
“日夜御剑飞行大概还需要十天的时间,这是回元丹,能帮助你们恢复体力,你们两个都有伤在身,若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和我说,我会尽量飞慢一些,或是像之前那样将你们塞进袖袍里。”
灵儿想起自己之前被盛禾裹着黑布塞进袖袍里的感觉,立刻摇了摇头。
“盛姐姐,我们能坚持住的。”
“当务之急是回到东方海域,我和灵儿都会尽力坚持,盛姑娘别担心我们。”
“嗯。”
盛禾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脚下的铁剑上,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傲霜剑碎了,那是师父送她的剑,是她的第一把剑。
……
此时的盛安城乱作一团,无数兵士手持武器在街道上巡逻。
只因昨天夜里,城里出了两件大事。
城主的儿子陈子川和王家的长子王峥被人发现惨死在家中,城主下令彻查,很快就查出凶手是七杀阁的人。
而根据城主得到的消息,整个盛安城里,只有万宝拍卖行的江家在昨天联系了七杀阁。
陈子川也是因为受了江玄礼的蛊惑,这才求了陈元华去截杀盛禾和人鱼。
一时间,盛安城内万宝拍卖行的所有拍卖会场和铺面生意全部叫停,大批精兵守在江府门前,不许任何人出入。
江玄礼看着盆中的红绳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任他如何召唤,红绳都再也没有一点反应,气得一脚将桌子踹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连一个小小的人鱼都带不回来,江府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屋内传来一声又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门外侍从低着头,不敢出声。
直到屋内的声音渐渐停了,他才试探着敲了敲门。
“家主,龙岛有消息了。”
大门忽然打开,侍从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有人抬着两具白布盖着的尸体从屋内走出,江玄礼慢条斯理地洗去了手上的血腥,又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