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离开没几日,陆家就一副凄风苦雨模样。
陆逊想去兵部复工,却被告知他的风评已经影响到了上听,他被责令无期限地在家等候调令。
“爹,你什么时候把母亲请回来,自从母亲走后,这边小厨房都不开工了。”
陆篱篱这几日的神色差了许多,前院厨房的伙食比起之前小厨房来,差多了。
“篱篱,不是我不想把江暖请回来,是去了几次,她不是出去散心,就是出去游湖,或者是别庄小住,我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
陆逊苦恼道,江暖这次的火气太大了。
“可是母亲也没有送来和离书,那定是对你还有情义的啊!”陆篱篱焦急道:“爹,不是说神医都要到京城了吗,难道我跟弟弟都不能见到神医?”
陆逊眼睛微微瞪大,这问题,他还没想到。
“篱篱,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请你母亲回来吗?”
“可以啊,爹,那你赶紧带我去啊!”陆篱篱想念江暖的钱,想念江暖在时小厨房的饭菜。
“但是爹也不知道江暖在哪里,江家那边根本就不让我进屋。”陆逊愁苦道。
“那就从早上等到晚上,难道她就不回家了吗,爹,她是故意躲着你的。”
陆篱篱说的,陆逊自然知道,对江暖是虚情假意,所以真要他把姿态放到最低,他又是不愿意的。
“篱篱,你真的很想要江暖回来对吗?”
“那是当然,爹,不是你跟我们说的吗,江暖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我们叫她母亲,哄她开心,她就会给我们大把大把的银子。”
“之前她给请祖母女夫子的钱了,可是祖母都没有请,要是母亲再不回来,我……我就要被埋没掉了。”
陆逊愁的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兵部现在都不让他回去,只有江暖回来,江家人再帮他走动关系,他才能官复原职。
“爹会派人守着的,等确定江暖在家,就立马带你去。”
陆逊说道,听到外头汪顺说余氏来了,他又有些烦躁,为了个万夫子那么个老头,自己娘是疯魔了。
“逊儿,家里快要开不了锅了,你倒是想想法子啊!”
余氏一进屋,就诉苦道,看到陆篱篱在,倒是愣了一下。
“祖母,母亲给了你两千两替我寻夫子的,你怎么会没钱呢?”
陆篱篱闷闷道,看余氏的眼神也有些不满了。
“两千两,什么两千两,明明只有五百两。”余氏急的立马说道。“我……我……我都有用。”
“什么五百两,之前母亲说两千两的。”
“对啊,娘,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吗?”陆逊不解问道。
“那还不是为了让你平衡些,你一个姑娘家,寻什么夫子要两千两啊!可是你又非要同你弟弟比较,我才让江暖那么说的。”
余氏没好气解释道,还瞪了陆篱篱一眼。
“我不信,母亲不差钱,才不会对我这么小气。之前说两千两的时候,你自己也应下的。”陆篱篱大声道:“祖母,你不能拿我的钱,私用啊!”
“我呸,没有两千两,我说没有就没有。”余氏心塞,自己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娘,你该不会拿钱给谁了吧!”陆逊也不信,江暖不会虚张声势的。
“呸呸呸,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养男人是吗?”
余氏一点就着,“陆逊,你好威风啊,这家是你养的吗?我告诉你,这家,是你娘我,用完了自己的嫁妆,卖掉了陆家的铺子,才撑着的。”
“娘活到这辈子,就想替自己活,可是你逼我,那这家子,你自己养去吧!”
余氏被冤枉,再想到自己受的气,愤愤地抛下一句转身走了。
“爹,一定是祖母骗人,母亲不可能只给我花五百两的。”
陆篱篱笃定道:“爹,你赶紧去请母亲回来啊,没有她,这家会散的。”
陆逊更显烦躁了,只能一口咽下。
“大爷,那位万夫子想出来走动,可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余氏的声音,那边守着万夫子的侍卫过来回禀道。
“不可以,关着!”陆逊愤愤道,要不是怕杀一个大儒会引起后面的一系列动乱,他还真想杀了这勾引自己母亲的老头!
等等,陆行舟说过,这万夫子身份有假。
“篱篱,你先回屋,我去找下你小叔。”
“爹,小叔是个书呆子,找他干什么?”陆篱篱觉得陆逊当务之急就去找江暖啊!
“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陆逊说完,便朝弟弟所在的院子而去。
见到陆逊,陆行舟的脸色有些木然。
“行舟,见到大哥,为何是这般表情?怎么,你也对大哥有意见吗?”
“大哥,你做下了天下人都不齿的事情,你觉得该不该对你有成见?”
陆行舟反问道:“我有时候真的挺恨我自己的,为什么身在陆家,为什么要被寄予厚望,读那圣贤书。我要是不读那么多书,我就不会知道大哥你那些龌龊事,也不会为那些事情感到耻辱。”
“放肆!”陆逊气的高高扬起了手,但没有落到陆行舟脸上。
“陆行舟,你吃陆家的,用陆家的,这陆家是我当家,你没资格说这些。”
陆逊指着陆行舟恶狠狠道:“你知道供你读书,家里花了多少钱吗?”
“大哥,我很清楚,母亲为了供养我们三个,花光了家中积蓄;而你赚的钱……却花在了你的女人孩子身上。”
陆行舟板着脸说道:“你自己养不起了,你就去哄骗江暖,你骗着她,又跟沈安安暗度陈仓。我都知道,可是我是陆家人,我是你弟弟,所以我都不说。”
“因为我也享受着她带来的富足生活!”
陆行舟愤恨道:“我唾弃这样的自己,大哥,你知道吗,我唾弃我自己!”
陆逊咬着后槽牙,看着陆行舟这般模样,指着陆行舟的手指顿了顿。
“你闭嘴,给我好好闭嘴,我会把江暖请回来的。”
“你最好明年给我考个状元,否则,你还真是陆家的罪人。我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开始做事了!”
陆逊冷哼道,说完就转身走了。
什么万夫子的事情,已经抛之脑后了。他发狠的面容上,是心虚,是被弟弟看穿一切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