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简世超在家里等来了陈嘉鹏,只见他拎着一个皮箱子进来了。
一进屋他就对简世超说:“东西我给你拿来了,你打开看一下吧。”
说着,陈嘉鹏就打开了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对长方形的紫檀木的箱子。虽然这一对箱子的颜色褪了一些色,但箱面非常光滑,那纯正的紫檀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简世超走到近前,心里有些兴奋,“嘉鹏,你这次又为我割爱了,兄长我不会忘记你的一份情的。”
陈嘉鹏知道简世超在跟他客套,就对他说:“谁让你是我大哥了,小弟为大哥的事不会吝惜钱财的。”
简世超闻言似乎有所感,就轻轻地拍了一下陈嘉鹏的肩膀,“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说完,他就让陈嘉鹏打开了箱子。
陈嘉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一对蓝白相间的钧瓷花瓶闪现在两人面前。
简世超虽然对古董没有研究,但一看见眼前的这一对花瓶,他还是被这花瓶的流光溢彩而震惊了。
他曾听过别人说过钧瓷,在瓷器中,钧瓷素以它绚丽多变的色彩而闻名于世。今天看到陈嘉鹏送来的这一对花瓶,他感觉到了钧瓷的巨大的魅力。
看着简世超有些贪婪的目光,陈嘉鹏对他说:“这对钧瓷花瓶是我花高价从古董市场淘来的,为了验证它是不是赝品,我专程去了省城的文物鉴定所,经过专家的鉴别,他们认定这两个钧瓷花瓶是清乾隆时出品的,而且是御制花瓶,收藏价值很大。即便在拍卖市场也很少能见到这样的钧瓷珍品。
听了陈嘉鹏的介绍,简世超的心更有底了。
送来了钧瓷花瓶,陈嘉鹏在简世超家又坐了一会就走了,他要去看一看世纪广场工程的进展情况。
看到陈嘉鹏走了,简世超又仔细地欣赏了一下眼前的钧瓷花瓶。他在内心想,这会自己可是欠了陈嘉鹏一个大的人情,也只有慢慢还了。
礼品送到了,可这礼品如何能送到省长裴思远的手呢?
简世超现在才知道了给大官送礼,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虽然在坊间一直流传一个俗语,官不打送礼的。但如今在民国社会,当官的要收礼,也要看这礼是谁送的,送的是什么礼?
简世超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对钧瓷花瓶。
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二个方案。
他最优选的,还是想通过章子健这个关系,让章副省长替他表达敬意,既符合情理,又顺理成章,而且也不招人眼目,这个方案应该是上策。
他也考虑到了万一章子健不想为他代转贺礼怎么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得亲自送去了,但即便这样,他也不想直接与裴省长见面,他想趁裴省长不在家的时候去家里拜见他夫人胡青,把这一对钧瓷花瓶通过裴省长的妻子间接地送到裴省长的手中,这样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到时一旦出现什么情况,自己也有了一个较大的回旋余地。
想好了行动方案,简世超就想明天去省城找章子健了。
简世超在家又呆了一会,把装有钧瓷花瓶的两个紫檀木的盒子放到了书房的保险柜里,就自己去市政府了。
刚到办公室门前他就看到了李媛媛站在门口等他。简世超立刻环顾了一下走廊,看到没有人就立刻开门让她进了屋。
一进屋,他看见李媛媛的脸色不太好,就问她出了什么事。
但问了半天,李媛媛也不说什么。
简世超一急就对她说:“你没什么事那你还到我这来做什么?”
听简世超这样说,李媛媛不由流泪了。
看到她流泪了,简世超就对她说:“媛媛,你哭啥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吗,要不我怎么帮你啊?”
不一会,李媛媛不哭了,她神情抑郁地对简世超说:“世超,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李媛媛的话让简世超非常惊讶。“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这是真的吗?”
“我昨天在妇产科医院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医生已经确认我怀孕了,而且已经一个月了。”
李媛媛的到来,让简世超的心情显得不平静了。
他丝毫也没有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因为检验单就放在他的面前。但有一点他还是没有把握,就是李媛媛除了他以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男人染指过她。简世超这样想,倒不是怀疑她不清纯,主要是在洗浴中心那个环境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看到简世超坐在椅子上不言语,李媛媛就对他说:“世超,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啊?”
听着李媛媛的话,简世超苦笑了一下:“这个孩子只有你知道是谁的,我怎么能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李媛媛听简世超这样说,不禁又潸然泪下。
“世超,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在洗浴中心做按摩工作,可我始终是守身如玉,只是碰到了你,我才改变了自己。如果你还怀疑这个孩子,那就等他出身以后做DNA吧,到时你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了。”
说完,李媛媛从沙发上站起,一转身就走了。
简世超本想拦住她,但无奈她的脚步非常快,他出了屋竟没看到她的身影。
李媛媛怀孕的消息让简世超心绪不宁了。
现在他开始认真嘴嚼李媛媛说的话了。虽然他和李媛媛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一个有心计、会撒谎的女人。
那些日子,他流连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把全部热情都交给了他。想到这些,简世超为自己刚才的怀疑感到内疚。
可现在能让李媛媛生下这个孩子吗?简世超虽然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但他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心的,现在他想,如果让李媛媛把孩子生下来,可这个孩子以后由谁带呢?
现在他在一心在忙仕途,家里还没有老人帮忙,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负担。
可不让李媛媛生,似乎又有些不近情理。按理她也二十五六了,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为过。但一旦别人问起孩子的爸爸是谁她该怎样回答呢,起码现在他还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那样,他一定会被吐沫腥子淹死。
简世超的内心现在很矛盾,也很纠结。
其实他骨子里也想要一个孩子,现在他都四十五了,可他连孩子的影儿都没见着。这回老天长眼,让李媛媛怀了他的骨肉,如果没有世俗和官场的纷扰,这应该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呢。
简世超坐在那脑子在权衡着生孩子的利弊。
到最后,为了今后的前途,他还是决定动员李媛媛把孩子打掉。
想好了自己的决定,简世超就想最近几天里抽个时间好好跟李媛媛谈一谈,争取让她同意打掉孩子。
李媛媛怀孕的事,也让简世超有了警醒,他告诫自己,今后如果跟女人幽会,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他今后可就没有宁日了。
傍晚的时候,简世超买了一个花篮和一个果蓝,去医院看李媛媛的父亲了。
夜晚,泰城市医院的内科病房依然是人来人往。
简世超到了病房门口,就给李媛媛打了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简世超告诉李媛媛自己就在内科病房的门口。不一会,简世超就看见李媛媛从病房的走廊尽头朝她走来。
两人见了面,李媛媛就带着简世超去见她父亲了。
还没到病房的时候,简世超就问李媛媛,到时你怎样介绍我呢?李媛媛就说,只是以同事相称就行,爸爸只知道我在一家公司工作,他对我的实际状况一无所知,你说话时谨慎一点就好。”
到了病房,简世超看到李媛媛的父亲已经睡了。他就给李媛媛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别打扰父亲了。
在病房呆了一会,两人就出来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两人对视了一下,看到李媛媛有些憔悴的脸,简世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在自己的情人面前,李媛媛也不拘谨了,她斜靠着他,用心去闻嗅着他的气息。她轻轻地在他的耳畔喃喃道:“世超,这段时间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有时我感到很无助,可一想到你,我的心里就有了一份寄托。”
面对着李媛媛,简世超有了一种负罪感,在她这样的状态下,还要动员她打掉孩子,这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这样想着,简世超就决定暂时不跟李媛媛说打孩子的事了,反正她刚怀上,就是拖个一二个月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主意已定,简世超就轻轻地抱住了她,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饱经磨难的心。
看到简世超如此温存的样子,李媛媛姣好的面容上不一会就被泪痕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