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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够维持二十分钟的的良心

    刚才的那点温存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初从沈聿淮的怀里褪了出来,抽出一张纸巾铺开,整张贴在脸上,擦掉眼泪和花掉的彩妆。

    手机铃声响了几下,被沈聿淮摁掉。

    刚挂断没几秒钟,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

    “怎么不接?”

    阮初的嗓音像浸过水一般,在这个寂静的冬夜响起。

    沈聿淮的心被这干净得像一汪清澈湖水的声音揪起。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林静婉”三个字,他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

    “没什么好接的,我们先回家。”他平静地说道。

    却听到阮初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回家?沈聿淮,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家了。”

    岚悦居不是他们的家,只是一栋房子,一个可以供人在内安置生活的房子。

    曾经阮初觉得,那里就是他们的家。

    刚结婚时,她对那栋只有他们两人居住的房子精心布置,细心打理。

    在她心里,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

    后来她知道,沈聿淮娶她是迫不得已,他对她的爱早就已经消失。

    她心中的小世界崩塌,那栋房子在她的心里,也就只是一栋用砖瓦堆叠起来的冰冷的房子罢了。

    回到岚悦居时,王妈正在厨房里忙碌,她马上就要下班了。

    阮初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踱步走进厨房:“王妈,今天晚上下班之后您直接放假就好,明天后天这两天我们都不在家,您提前回去过年吧。”

    她记得王妈好像是有一个女儿,目前还在上大学。

    反正这两天那天家里也没人,也就没有必要让人家多来上这一天班了,不如回去好好陪女儿过个年。

    王妈边洗手边问:“我没什么事的太太,您和先生是要出去度假过年吗?”

    “不是,”阮初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要去陪我妈吃个饭。”

    “原来是这样,我女儿要是像您这么孝顺,又找一个这么孝顺的老公,我就知足了!”

    阮初笑了笑,从厨房退了出来。

    家里无论有什么事情,王妈都会多关心、多问一句,倒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很多人家遇上这种爱打听、管闲事的保姆早就解雇了,阮初心肠软,觉得她做这行不容易,热心肠也不是坏事,便也没多想。

    “明天要和子铭他们聚一聚,这不是要过年了。”沈聿淮冷不丁地说道。

    阮初看都没看他一眼,从厨房出来后径直上楼:“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带你一起去。”沈聿淮跟了上来,胳膊圈住她的腰。

    “不用了吧,都是你的朋友,你跟他们玩好就行,没必要带上我。”

    阮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躲避着他的触碰,趿着拖鞋继续爬楼梯。

    “我就偏想带呢。”

    阮初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那好吧,那明天就听您差遣了,沈老板。”

    她这模样有气无力的,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碎掉了。

    沈聿淮从她身边经过,伸手刮了她鼻尖一下:“累就赶紧睡吧,今晚不折腾你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点良心只维持了一小会儿,连二十分钟都没有...

    卸完妆后阮初放水泡澡。

    都说泡澡能治愈一天的疲惫,的确如此。

    当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水蒸气像毛茸茸的粉扑一般扑在脸上。

    她靠在浴缸里差点睡着,忽然浴缸的水晃动起来,水声把刚迷糊上的阮初吵醒了。

    “你怎么进来了!”

    阮初捂着胸前的春色往后靠,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

    沈聿淮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浴室,还把自己脱光泡进浴缸里,吓了她一跳。

    “捂什么捂,你哪儿我没看过?”沈聿淮拽开她的手,一把把她捞进怀里。

    皮肤的相互碰撞让浴室里的气氛迅速升温。

    “说,你爱不爱我——嗯?”

    男人的嗓音此刻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水蒸气,低沉又性感。

    ......

    结束后,阮初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扎到床上。

    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真难为,也不知道他手底下的员工,日子有多难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钱难挣,屎难吃。

    就是这么个理。

    阮初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情,但是身体的疲惫感已经不能支持她再从床上爬起来。

    眼皮像是挂上了千斤重的东西一般,沉沉的,抬不起来。

    明天好像还要陪沈聿淮去聚会,她闭着眼睛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

    拿起手机来,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快速定了个闹钟。

    今天实在太累太困,定闹钟的功夫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了脸上。

    “肌无力。”

    她听到沈聿淮笑话她,可也没什么力气跟他拌嘴了。

    搁下手机,阮初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聿淮把她搂进怀里,大手捂着她的肚子。

    他勾着嘴角,笑意藏在眼底,阮初今天忘记吃事后药了。

    笨蛋。

    第二天阮初睡到中午才醒,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整栋房子安静得出奇,除了窗外的风声,房子里没有一点声响。

    看来沈聿淮已经出发了。

    她松了口气,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太好了,又能多清净一天。

    他们结婚之后,沈聿淮从来不带她参加任何聚会,她心里总是又难过又失望。

    每每听到电话里,他那些发小们喊他出去聚会时,阮初都在心里期待,这一次,他会不会带上她。

    就像她还在上大学时那样,就像他们曾经那样。

    他在桌上打牌,她则靠在他身边吃他眼中的垃圾食品们。

    每一次她心里期待的声音都没有响起,回应她的是大门被关上的响声,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也说不清到底是从哪天开始,阮初终于不再在乎这些。

    从刚得知他出轨时,在心里逼着自己放下。

    到现在终于不再在乎,而是在心里逼着自己不去抗拒与他的正常相处。

    她惊叹于自己的变化,同时也倍感轻松。

    阮初起床拉开窗帘,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已经停了。

    地面上的积雪厚厚一层,就连树枝上也仿佛裹上了雪白的冬衣。

    窗外苍茫一片,这个时候若是坐在窗边喝上一杯热红酒,再配上雪景,岂不快哉!

    她伸了个懒腰,下楼去煮热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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