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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8章 同生共死

    鞠养的神情冷峻。

    “区区蜘蛛精,也敢干涉朝中大事?”

    白玉量天尺冲天而起,朝着紫珠儿的脑袋砸去。

    紫珠儿岂肯束手就擒?一挥手一颗精致的妖丹飞出,硬悍白玉量天尺。

    轰!妖丹落地光泽尽数褪去,紫珠儿绝望地闭上眼睛。

    忽而有一股旋风袭来,将紫珠儿护住,锵!徐牧持剑硬挡住了白玉量天尺。

    鲜血顺着徐牧的口中流下,他咬着牙一点点将量天尺击退。

    “鞠养,你要杀的不就是本王么?想杀我,来吧!”

    “欺负本王的手下,算得什么本事?!”

    紫珠儿傻眼了,虚弱地问道。

    “王爷为何不走?”

    徐牧吐出满嘴的污血,豪迈地喊道。

    “姓鞠的修为通天,本王逃不掉,更不想逃。”

    “左右都是死我焉能丢下北凉密监司的密探与首领?”

    紫珠儿的眼中升起一团雾气,喃喃道。

    “紫珠儿无能不能救出王爷,便……随王爷一同赴死!”

    其他还能起来的密监司密探,亦喊道。

    “随王爷一同赴死!”

    他们的修为虽不高,但这一刻的气势与风骨,却令人刮目相看。

    鞠养的目光颇为复杂,叹息道。

    “若王爷为新君,我大梁必兴,奈何,奈何?”

    白玉量天尺再度飞上天空,量天尺表面有奇异的符箓浮现。

    隐约之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浮现于量天尺后,以泰山压顶之势袭来。

    半步化虚的高手全力一击,声势滔天。

    天宫浮现犹如高山,紫珠儿被压制在地上,白皙的面容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妖纹。

    她几乎被白玉量天尺的威压,打回原形!

    徐牧艰难地挪动手臂,触碰到剑匣边缘。

    与化虚高手过高,徐牧当下唯一的手段,就在剑三“五斤”上。

    五斤剑乃舍身之剑,舍得己身方能克敌。

    察觉到徐牧的举动,鞠养轻声道。

    “北凉王何必挣扎?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我鞠养的命。”

    鲜血顺着徐牧的嘴角,还有耳朵流淌下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嘴角上扬。

    “命?本王……从不信命!”

    “吾有一剑,可斩天命!”

    徐牧的左臂衣衫炸裂,一股血雾从肩头迸发一直延续到手腕处。

    他整条手臂的骨肉与经脉,皆在一瞬间遭受重创。

    代价沉重然而五斤剑在得到血雾滋养后,变得深邃无比。

    剑锋上的红从末端一直延伸到尖端,鲜红欲滴。

    忽然,五斤剑凌空飞起,朝着那白玉量天尺狠狠刺去。

    白玉量天尺上的宫殿神光一闪欲镇压五斤剑。

    五斤剑血光大胜,犹如冲破金光的一道霞光。

    剑与白玉量天尺的碰撞并没有声音,只是红与金的对撞余波倾泻出来的时候。

    徐牧、紫珠儿等都失去了听觉,街道两旁五丈之内地上的青砖、已经闭店的店铺墙壁,皆被摧毁。

    徐牧望着落地的五斤剑,还有虽然失去了大半光泽。

    但依旧神威赫赫的白玉量天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尽力了,战到了最后一刻。

    可他面对的是半步化虚的高手,这般人物纵观整个大梁,也不超过千人。

    忽然,徐牧的怀里一沉,谁抱住了他的腰身。

    在白玉量天尺即将砸落的瞬间,在徐牧即将死去的瞬间,抱住了他。

    轰!

    白玉量天尺贴着徐牧的身边落下,在地上留下一深深的沟壑,延绵出去数丈。

    徐牧缓缓地睁开眼,就见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喜……喜君小姐?”

    裴喜君死死抱住徐牧,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徐牧听不清真切。

    他的听力还未恢复。

    “鞠叔叔,您要杀,便连喜君一起杀了便是!”

    鞠养望着护住徐牧的姑娘,眉头微蹙。

    “喜君,你可知吾为何会在这里?”

    “让开!”

    少女挡在徐牧面前,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已与北凉王订婚,便是他的未婚妻。”

    “鞠叔叔莫非要杀了他,让喜君一生守寡?”

    鞠养一挥手,白玉量天尺飞回来,绕着他缓缓旋转。

    “喜君,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休要坏了大事……”

    鞠养还未说完,裴喜君便挺起胸脯,道。

    “喜君只知道,北凉王忠君爱国,数次击退北魏。”

    “他从未犯过任何错,为何连爹爹都要置他于死地?”

    “就连鞠叔叔您,也出手帮我爹爹?您最是侠义心肠。”

    裴喜君见鞠养神情犹豫,再进一步。

    “喜君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您曾对我说过。”

    “人的天赋修为有差异,但忠君爱国之心不分高低贵贱。”

    “北凉王镇守北凉,西抵西域,北拒北魏。”

    “有他在是我大梁,大梁百姓的福气,这不正是鞠叔叔一生想做的么?”

    鞠养深吸一口气,道。

    “吾欠相爷的恩情一生都还不完,杀北凉王后,吾自当自尽!”

    裴喜君闻言张开手臂,道。

    “好,那鞠叔叔就杀了我,再杀北凉王。”

    “若您下得去手,只管杀便是!”

    她的眸子明亮清澈,一如鞠养多年前第一次见她那般。

    那时候裴喜君还是扎着冲天揪的小丫头,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鞠叔叔!”

    鞠养的神情阴晴不定,半晌白玉量天尺倏然落地,澎湃的灵气波动也旋即消失。

    “北凉王身有秘宝护体,鞠养未能杀之,自会去找相爷领罪。”

    “你们……走吧。”

    裴喜君闻言终是松了一口气,她向鞠养福身行礼后,拉着徐牧就走。

    徐牧的脑子有些混沌,使用五斤剑,又被白玉量天尺的余波震了一下。

    他的五脏六腑皆受了震荡,奇怪的是护住了徐牧的裴喜君却没事。

    “鞠养叔叔说一不二,他说放过殿下就一定不会追来。”

    “不过,殿下不可掉以轻心,我父亲手下的高手还有许多。”

    裴喜君拉着徐牧的手,轻声叮嘱道。

    “万一他们在城外设伏,殿下的处境依旧危险……”

    徐牧忽然停下脚步,说道。

    “喜君小姐今日舍命相救,这情谊我徐牧一生都还不完。”

    他抬起手为裴喜君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道。

    “看来你我的婚事,我徐牧纵使翻越千山万水也要完成了。”

    裴喜君却浅浅一笑。

    “小女今日所做的事情全因我心之所愿。”

    “喜君依旧是那句话,他日若王爷不想与我完婚。”

    “请一封书信至汴梁,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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